第三十一章 被跟蹤
「正度兄太過謙虛了,只是這種形體的楷書你是如何學會的呢?我聽在朝為官的家族長輩說起過,此乃天子所創瘦金體,小弟有幸在大晉水泥廠的匾額上見過真跡,莫非王兄也是勤愛書法,去那裡臨摹的?」衛樂好像對這些字更感興趣。
「賢弟說的沒錯,愚兄前幾日偶然路過水泥廠,苦練幾日才寫成這樣,讓賢弟見笑了。」既然衛樂給他找好了理由,司馬衷便順著他的意思胡說一氣,總不能坦白說這字就是勞資創作的吧?說出來人家也不信啊。
王敦幾人也看向了司馬衷的摺扇,一個個像發現了寶物似的圍了上去,原來他們幾人也是書法愛好者,前幾日來京城遊歷,聽人說大晉水泥廠的牌匾乃是天子所創的新字體,於是結伴前去觀瞻,一見之下便迷上了這瘦金體,只不過沒人指導,所書只具其型不具其神。
「可是小弟怎麼覺得正度兄所書與那副牌匾不相上下……」衛樂仔細瞅著扇子說道。
「小弟也覺得正度兄的字已經達到了天子的高度。」王導從袖袋裡拿出自己所臨摹的字跟扇子上的對比了一下,然後說道。
「賢弟慎言,愚兄怎敢與天子相提並論。」司馬衷故作嚴肅道,其實這都是他寫的,兩種不是不相上下,而是一模一樣。
「天子可是聖明之君,不會與我等計較的,不過還是小弟失言了,自罰一杯,呵呵。」衛樂也知道自己犯了忌諱,司馬衷一提醒他便笑著掩飾過去,只是眼裡閃過一絲幽怨。
聽到有人當面誇自己,司馬衷也不禁感覺洋洋得意,這可比聽那些宦官近侍拍馬屁舒暢多啦,不知不覺嘴角上揚,搞得衛樂還以為他是因為把他跟天子相比高興所致。
「正度兄僅用了幾日便能掌握這種書法,實在是讓小弟佩服,不知可否教與我等一些訣竅?我等願拜正度兄為師。」王敦可不想放過這個機會,於是對司馬衷說道,祖逖也在一旁附和。
「賢弟言重了,王某隻不過是僥倖學會了這種字體,要論學識可是差了各位許多,不如我們有時間可以交流一下,拜師之事休要再提。」司馬衷的書法還是在後世跟一個長輩學習的,練了多年才達到這種程度,自己幾斤幾兩他心裡有數,讓這些歷史上的名士拜師,他自個都不好意思。
「如此就多謝正度兄了。」王家兄弟、祖逖和衛樂大喜,一齊對司馬衷拱手道。
幾人約定每月中旬來這家酒樓小聚之後就分別了,在這沒有通訊設施的時代,朋友想來個小聚會都不是這麼容易,哪像後世人人都有手機,司馬衷也感嘆起現在的各種不方便。
司馬衷和滿泰牽著馬往皇宮走去,一路上滿泰眉飛色舞地講著他和祖逖對武藝的討論,還說沒想到王敦這樣的文化人也是個高手,他們還打算下次見面的時候切磋一下,司馬衷看著他比劃著手興奮的樣子,不禁搖頭苦笑。
突然滿泰止住了聲,悄悄對暗中的一個侍衛使了個眼色,那人會意,身形一動,不一會便消失在人群中,司馬衷正疑惑他怎麼突然不說話時,卻見這貨大著嗓門說道:
「公子,聽人說那西市比這東市還要繁華,咱們好不容易來這京城一趟,何不去轉轉?」一邊說著還對司馬衷眨眨眼。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司馬衷還是很配合的點頭同意,他覺得滿泰應該是發現了什麼,否則也不會像個演員一樣即興表演。
於是滿泰帶著司馬衷,在幾個街道東轉轉、西逛逛,繞了幾個大圈子才從一條小衚衕回到了宮外,亮出了宮內的令牌,警衛兵查驗過後就放他們通過了。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司馬衷奇怪道。
「陛下,剛才有人跟蹤咱們。」滿泰回道。
「哦?朕怎麼沒有發現?」司馬衷朝宮門外瞅了瞅,看見的都是來來往往的商人和百姓,不知道這傢伙是怎麼發覺的。
「從咱們離開酒樓就一直在暗處跟著,應該是一個跟蹤的好手,末將以前做過斥候統領,這才發現他的蹤跡。」滿泰眉頭皺起,認真地說道。
「能否調查出是誰派來的?」司馬衷回憶了一下,今天也就見過那麼幾個人,會是誰呢?難道是衛樂王敦想探清自己的身份?
「末將已經派人去做了,陛下稍等,很快就有結果。」
此時衛府一間別院中,衛樂正拿著司馬衷的摺扇細細品鑒,想學著司馬衷的樣子單手撐開,又怕弄壞了扇面,只好規規矩矩地雙手拉開扇骨,一步一搖,本就俊俏的他更是增添了儒雅的氣質。
「只有四句的七言詩,還不是每句都押韻腳,但是給人一種通達流暢之感,字數雖然不多,卻完整表達出了其意境,仿若置身其中一般,這句『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更是絕唱,看來我這個正度兄可不是那樣簡單啊!有意思。」看著那首詩,衛樂自言自語道。
司馬衷和滿泰等了大約一盞茶時間,那個出去反偵查的侍衛就跟了回來,向他和滿泰彙報了他所查到的情況。
「呵呵,原來是他,那也不用太在意了,他能探出咱們的身份嗎?」老王問滿泰道。
「陛下放心,末將及時把尾巴甩開,量他查不出來。」滿泰拍著胸脯保證道。
回了承光殿,就見楊芷帶著謝玖和蘭兒在做女紅,雖然有宮女打著蒲扇,可還是覺得慪熱,三女一邊做著針線活一邊聊著天,可一張張秀臉上還是聚起了細密的汗珠。
「朕回來了,三位美女辛苦啦。」還是回到家輕鬆自在,司馬衷脫掉了長袍,只穿了件短衫就湊了過去,謝玖和蘭兒都起身施了一禮。
「一國之君還沒個正形。」楊芷伸出玉指點了一下司馬衷的腦門,嗔怪道。
「嘿嘿,又不是在朝堂上,自己家還不許朕隨意些么。」司馬衷也拿起一把剪刀學著她們裁剪布料。
「別動,哀家綉了半天的,你別毛手毛腳給弄壞了。」楊芷卻拍了他一下說道。
司馬衷只好放下剪刀,趴在桌上嘟著嘴道:「你們還天天做這個幹嘛?怎麼不過得愜意一點,朕又不是養不起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