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簡單粗暴的記仇方式
「來人,快快奉茶。」林驚天絲毫不敢怠慢。
畢竟對方不僅是當今皇上的叔叔,更是掌握了東越整個經濟命脈與兵符的岐王燕珏,雖然年齡比他小了一倍,可比起心狠手辣與權勢,誰敢與他作對?
「不用了。」燕珏走向林晚蘇,步伐略沉,一派從容矜貴。
「本王不過就是個野男人,哪敢有勞林丞相。」深邃的眼眸半眯著掃了一眼跪在地上正一臉痴痴的盯著自己的林宛如,神色冷冽。
林驚天臉色驟然一變,他沒有聽錯吧?
「岐王的意思是承認與三姐姐有染?」林宛如捂嘴驚呼。心中倍覺惋惜,雲白怎麼找了一個這樣丰神俊逸的男子,實在是太便宜林晚蘇了。
燕珏的目光深深的籠在林宛如一張哭花了妝的臉上,神色淡漠疏離:「是又怎樣?」
他居然承認了!林晚蘇呆若木雞,她抬頭仰視著燕珏的側顏,高挺的鼻樑彷彿一道漂亮的遠山弧線,勾勒得他的五官更加立體。真是可惜了這男人的逆天顏值,他到底有沒有腦子?
林宛如心中一喜,這下,她看林晚蘇還怎麼狡辯。
東越國向來禮法森嚴,就算是個王爺又怎麼樣。她父親深得皇上信任,尋常的那些王爺世子的都得反過來巴結幾分。
給他奉茶也不過是做做表面功夫,他到是給臉不要臉,還敢拒絕她父親的好意。
「父親,你也聽見了。」林宛如有些不服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她抹了一把眼淚,顯得極為委屈:「這根就本不是我與世子的錯,真正該處置的應該是三姐姐和這個他才對。」
林驚天冷汗直冒,這個孽女這是要將她自己往死路上逼啊!
「閉嘴!」林驚天暴跳如雷:「來人,將六小姐關進柴房思過。」
「等等。」
看著燕珏眉頭壓了下來,幽深的眸底像是淬了墨,漆黑一片。
林驚天的心瞬間就沉了下去:「小女不知輕重,王爺心胸寬廣,還請不要與她計較,微臣日後一定會嚴加管束。」
一頂高帽子戴下來,林驚天的心中還是有些沒譜,他沖著管事使了個眼色:「還不快將小姐拖下去押進柴房,沒我的命令,」
燕珏眸色一凜:「丞相抬舉了!本王不僅狹隘,還記仇。」
管事才拉著林宛如還未踏出門檻,兩道黑影便擋在門外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飛雁,以最快的速度將林家六小姐送去禮部!」
「是!」攔在門外的其中一個男子一把揪住了林宛如,眨眼間,就帶著林宛如一起跳上了房頂。
卧槽,這就是傳說中的輕功嗎?簡直就是不走尋常路啊!林晚蘇一臉崇拜。
剛落在屋頂的瓦檐上,林宛如就被嚇得花容失色,驚叫連連。飛雁只好一掌拍暈了她。
他能有什麼辦法,帶著一個人一起飛也是很累的,他也很絕望啊,誰讓他們家王爺命令他用最快的速度。
林驚天聽著林宛如戛然而止的驚叫聲,手足無措,一張臉憋的鐵青。
他實在沒想到燕珏完全不給面子,直接就將林宛如送去了禮部。到了禮部,一經驗身,他們林家可就徹底名譽掃地了,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兒一腳踏上了黃泉路,林驚天只覺得的胸口好像堵滿了石頭。
可偏偏對方是燕珏,他又不能爆發,無奈之下,也只好跟著去禮部探探情況。
嘖嘖嘖,這狹隘的記仇的方式可真是簡單粗暴!
「喂,你是不是傻?你為什麼要承認啊?你這是惹禍上身啊你知不知道,搞不好,你也會被浸豬籠!。」林晚蘇見只剩下他們,她壓抑了許久的情緒總算爆發。
說到最後,她倒是氣也消了大半,最終還不禁嘆了口氣:「哎,還真沒見過你這種蠢到自己跳火坑的人。」
燕珏五官深刻的臉一寸一寸的沉了下去,看著身邊的女人張牙舞爪嘰嘰喳喳的樣子,他居然不覺得厭惡,反而覺得有點……可愛?
燕珏長臂一攬,林晚蘇就被他拉了過去鎖在他的胸前不得動彈,低沉的嗓音也在耳邊響起:「這天下還沒有能燒傷本王的火,倒是你的傷口,好像化膿了。」
冰涼的指尖觸過她的脖子上,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側,林晚蘇的腦子彷彿生了銹一般,難以轉動。
林晚蘇的手抵著燕珏的胸膛,想要拉遠他們之間的距離:「我沒事,你快回去吧,這光天化日的讓別人看見了不好。」
林晚蘇的心跳不知怎麼就快了,她這話……怎麼有點像那些偷情的姦夫淫之間的對白?
被林晚蘇這麼一提醒,燕珏才想起他這次來林府的目的,他轉眼看向門外淡淡的喚了一聲:「白芷!」
門外的身影就閃了進來,走近了,林晚蘇才發現原來剛剛攔著管事的另一個黑影竟然是個女子。只是扮的男裝,體型稍微有些魁梧,但卻也是眉清目秀的。
「小姐的傷口有點化膿,白芷要先替小姐刮乾淨才能葯,會有點痛,還請小姐忍耐些。」白芷點燃了最近的一盞蠟燭,又從腰間掏出一個小布袋,取出一個銀制的薄片放在火上烤了烤,就在林晚蘇的傷口上剜了起來。
林晚蘇疼的幾乎要掉眼淚,這哪是有『點』痛啊!
「有沒有麻藥啊!」
「麻藥?那是什麼?」白芷一臉茫然。
林晚蘇欲哭無淚,竟然連麻藥也沒有。
刮完膿,白芷又從布袋裡取出一個小瓷瓶,往林晚蘇的脖子上撒了些藥粉:「這是白芷特製的金創葯,可以活血生肌,小姐也就不必擔心會留疤痕。」
見林晚蘇疼的小臉發白,燕珏竟覺得他自己身上的那些本該已經痊癒的傷痕又隱隱作痛起來。這是第二次了,自從昨夜和這個女人發生了關係后,他整個人好像就都不太對勁,他甚至懷疑,她是不是給他下了別的什麼毒。
可是他也讓白芷瞧過,白芷醫術不淺,卻只是堅持他的傷口早就痊癒。
***
從林府出來,燕珏就見飛雁已經等在馬車旁。
「王爺,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林宛如送入了禮部,禮部侍郎按律處置了,現在已經轉交刑部,大約傍晚,就可以行刑了。」飛雁探身扶著燕珏上了馬車。
燕珏點了點頭,便閉上了雙眼倚著車廂,不知在沉思著什麼。
「王爺,這樣真的好嗎?」飛雁試探著輕聲詢問。
「什麼?」燕珏的眼睛倏地睜開。
飛雁頂著燕珏周身的壓迫感,有些底氣不足:「就是您與林三小姐的事情啊,難道王爺您就真的不怕到時候會有些風言風語的毀壞您的名聲?」
「哦?怎麼就毀壞本王的名聲了?」燕珏挑眉,這個飛雁,今天怎麼這麼多廢話?
「您昨夜才幫著林三小姐撒謊指控雲白世子欺辱她呢,怎麼今日就說您與她有關係,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嗎?」飛雁撓了撓頭,他實在不明白他家爺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
燕珏眉梢一顫,其實,他原本只是想帶著白芷來瞧瞧她的傷口,可一見到她,他就好像著了魔……
「況且,林三小姐已經許配了雲白世子,您不承認倒還好,您承認了,雖然對您沒太大影響,可這三小姐,恐怕也免不得要落得和林宛如一樣的下場了。」飛雁的一雙濃眉耷拉下來,他突然有點心疼林家的三小姐。
「不會的。」燕珏唇角微勾,如同帝王一般鎮定自若:「本王自有應對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