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要保胎還是墮胎?
「走吧!」
林晚蘇猛然從椅子上彈了起來,繞到林李氏的身後,一把拉住了林宛如就要往外走。
「去,去哪?」林宛如一臉疑惑。
「當然是去浸豬籠啊!」林晚蘇嘆了一口氣:「哎,我死倒也罷了,只是可憐了妹妹恐怕要一屍兩命了。」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林驚天詫異的瞪著眼睛看向林宛如,臉色黑了大半。
「剛剛母親不是說無媒苟合的女子按例是要被浸豬籠的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是林晚蘇一向的做人準則。她們想要置她於死地,那也就別怪她不客氣:「妹妹珠胎暗結,自然要和我一起。正好黃泉路上有個伴,也不枉我們姐妹一場。」
她有孕的事情,林晚蘇怎麼會知道?
林宛如頓時心驚肉跳,她的腳步頓了下來,不肯再跟著林晚蘇往外走,她扯了扯僵硬的嘴角,笑得比哭還難看:「什麼一屍兩命,珠胎暗結的,三姐姐可不要打趣我。」
「林晚蘇!當著老爺的面你也敢亂咬人?宛如可是你的妹妹,你怎麼能惡意詆毀她的清白!」林李氏急紅了眼。
「如若真是清白的,誰也抹黑不了。母親是不是失了分寸了,說我亂咬人,豈不是拐彎抹角的罵父親是狗?」林晚蘇不怒反笑,原主的這個后媽可真是欺人太甚。
這個林晚蘇,怎麼變得如此伶牙俐齒?
林李氏本來也沒這個意思,只是隨口貶低她已經習慣了,但被林晚蘇這麼扭曲的一詮釋,林驚天顯然有些不下來檯面。
「放肆!」林驚天徹底被激怒了,他將手中的牛皮鞭子拍在了一旁的茶案上,木桌頓時裂成了兩截。
「老爺……」林李氏想要解釋,但見林驚天如此大的反應,也只好住了嘴先把一肚子委屈憋了回去。能從一個小妾爬上正室的位置,她自然也是有些眼色的。
看著茶案飛裂出來的木屑,林驚天顯然冷靜了許多,他喘著粗氣看了看林宛如,沖著府里的管事招了招手:「去請孫大夫!」
林李氏有些忐忑的上前從林晚蘇的手中牽過了林宛如的手,拉著她坐在了她的身邊,拍了拍她的手背音色柔和的道:「女兒,放心,孫大夫會證明你的清白的!」
林李氏一臉惘然,似是安慰著有些慌神的林宛如,又像是在寬慰她自己。
顯然,她並不知道林宛如有了身孕。
不一會兒,一個身著粗布長衫的花發老頭兒就背著藥箱跟在管家後面拄拐而來。
那老頭兒牽過系在林宛如手腕上的細線,摸了一把鬍子才慢悠悠的道:「小姐這是痰熱之症,不礙事,只需服上幾帖葯便好。」
林驚天點了點頭,他綳著的一條弦總算可以鬆了下來了,好在只是虛驚一場。
林晚蘇無語,這簡直就是睜眼說瞎話!
雖然痰熱與胎脈確實差不多,但痰熱舌質紅,苔黃膩。林宛如這些癥狀可都沒有,反而似乎有些水腫,又怎麼可能是痰熱?
中醫向來講究望聞問切,她才不信這個老頭兒沒看出來。
「府中的事情都做完了嗎?你們,都跟我走!」管事擋住了下人們好奇的眼神,訓斥完便領著他們離開了。
廳院內的下人害怕被責罰,一溜煙就散了。
「孫大夫,你確定是痰熱之症?」林晚蘇覺得有些古怪,這個老頭兒莫非只是個沽名釣譽之輩?
孫大夫眯著一雙被松垂下的眼皮遮了大半的眼睛細細端量起林晚蘇來,這個三小姐難道懂岐黃之術?
林李氏聽罷,隨之就向林晚蘇投來了狠戾的目光,不依不饒的完全是一副小人嘴臉:「你自己不檢點和亂七八糟的人亂搞也就罷了,也不用拉你妹妹下水,真是家門不幸!」
林宛如僵硬的唇角柔和下來,她輕舒了一口氣搖了搖林李氏的胳膊道:「母親,只是個玩笑罷了,宛如是不會怪罪姐姐的。」
「你瞧瞧,你這個當姐姐的還不如你妹妹懂事!」林驚天並沒有阻攔林李氏的對林晚蘇的辱罵,反而覺得對這樣懂事的林宛如有些愧疚。
「這……藥方。」孫大夫皺眉,筆尖卻遲遲沒有落在紙上。
「藥方有什麼問題嗎?孫大夫不妨直言。」林驚天看出孫大夫似乎有些為難,一顆心也跟著懸了起來。
難道還有什麼別的毛病不成?
「這藥方是要保胎還是墮胎?」孫大夫看周圍確實沒有閑人了,這才湊近林驚天的耳邊輕問。
「什麼!難道不是痰熱之症嗎?!」林驚天氣的眼前發黑,只覺得腦門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他怎麼也沒想到,他這個看著最乖的女兒,竟然會出格到這種地步。
鄙人也在林相府上看病多年,人言可畏,所以鄙人剛剛才聽管事的話,才有撒了個小謊。五小姐她……的確不是痰熱而是喜脈。孫大夫當然知道,這林府的宛如小姐尚未婚配,如今有孕,自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孫大夫話音剛落,林驚天就猛摑了林宛如一記耳光。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宛如腳下一崴,就捂著臉倒在了林李氏的身上,嗚嗚咽咽起來。
林李氏心疼的將林宛如抱在懷中,一邊替她檢查著臉上的傷口一邊哀怨道:「老爺,你下手怎麼也不知個輕重,宛如是個女兒家,要是破相了還怎麼活?」
林晚蘇不禁翻了個白眼,親生的女兒果然是不一樣,只不過是挨了一巴掌,就這麼緊張兮兮的,而原主脖子上那麼大個傷口,她們不注意,注意的卻只有燕珏留下的那些紅痕。
「怎麼活?未婚先孕,還有活路嗎?林」驚天血氣上涌,腳步有些虛浮,他後退了兩步,挨著身後的木椅癱坐了下去:「說,這個孽種到底是誰的!」
林宛如只是垂著頭倚著林李氏抹著眼淚似乎不願說出來,林李氏有些急了:「女兒,你就說吧,現在唯一的辦法也就只能讓你儘快嫁過去,避人耳目了你和肚子里的孩子才能活命啊。」
見母親這樣勸了,林宛如才終於鬆口道:「是……是是世子爺的。」
這東越的世子爺,少說也有十多個!
「世子爺!哪個世子爺?」
林驚天心急的追問。
「雲白世子。」林宛如說完,就推開了林李氏,噗通一聲跪在了林驚天的腳下:「父親,我和雲白是真心相愛一心一意的,還望父親能夠成全,就讓我嫁給世子爺吧。」
燕雲白?林驚天一聽,頓時火冒三丈:「翻了天了,那可是你姐姐的未婚夫,難道你們還想二女侍一夫不成!他不過是個不得寵的世子,他有什麼好的,我們林家的女兒就那麼低賤嗎?」
反正也沒外人在場了,林驚天有些失去了理智:「我一向就不滿意他,還沒成親呢,他就敢對晚蘇下手,現在還把手也伸到你身上來了,我看就是個色狼,你還好意思說你們兩個是一心一意?」
林驚天雖然有時候不講理了一點,但好歹是自己的女兒,他還是心疼的。林晚蘇的親媽死的早,要不是林驚天對她的寵愛,她也不會成為林宛如和林李氏的眼中釘了。
「父親,雲白絕對從未碰過三姐。」林晚蘇拆穿她懷孕的事,她也別想獨善其身:「姐姐,明明是你不守婦道多次與野男人苟合,世子不好點破,所以才一直想與你退婚。沒想到,你還誣賴雲白!」
真是明槍易躲暗『賤』難防,這個林宛如這是打算把黑的說成白的啊!
「野男人是指本王嗎?」
醇厚的嗓音,陡然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