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真面目
納素珊聽后，她低頭慢慢思索著一年前的點點滴滴。
嚴簡感覺自己玄幻了，他怎麼覺得自己卷進一場無休無止圈圈繞繞的局中呢？
七月是炎熱的夏季中最為鼎盛的熱度，房屋中的空調冷氣開得很足。納素珊覺得很冷，那冷氣無孔不入。它們輕輕鑽入毛孔，順著毛孔深處潛入皮膚深層。一層層，直到遇到那一股熱流。它們搭乘著順風車，跟著血液循環慢慢找到那跳動的中心點。接著，冷氣們耀武揚威抬著旗幟佔據最高點，無休無止在制高點釋放著冷氣。
納素珊覺得自己從頭到腳，從裡到外，由皮到骨都充滿著一股冷意。這股冷意令她心驚，膽顫。
她覺得自己的人生就要一直重複在這無休無止的防備和猜忌中，她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做法傷害某人很深，深到對方和她不死不休。
納素珊瑟瑟發抖，眼神獃滯盯著前方看著不動。這個世界不是每個人都充滿惡意，卻又不是每個人都有善心。她的身體在不由自主抖動著，一隻大手攬過納素珊給予溫暖。
一個胸膛給予的溫暖，令納素珊漸漸安定下來。她靜靜享受著這種安定，方文也身上特有的味道鑽入鼻孔。她深深呼吸著，企圖趕走在心臟上安營紮寨的冷氣們。
方文也原本也不想說，可他不能不說。納素珊待朋友真誠，她用真心交朋友。有時真心也會錯付，真心交友換到的未必是對方的真心。
「你知道對方是誰嗎？」嚴簡問道。
那個隱藏在張嫻嫿和趙濤身後的人，熟悉他們大學時期和現在依舊在聯繫的朋友。這個並不難猜，納素珊和方文也婚後，納素珊生女后閑賦在家還聯繫的也就那麼兩三個好友。
甚至，納素珊和方文也不需要去核實，兩人在心中用著排除法也能知道對方是誰。那個名字在兩人喉嚨，前者不敢相信，後者覺得如鯁在喉不屑提起。
嚴簡看兩人表情變化，納素珊不敢相信甚至極為震驚，方文也皺著眉深深厭惡不屑的眼光。嚴簡就知道對方的身份對納素珊來說極為熟悉，而方文也卻對對方的做法深惡痛絕，她傷害了自己的妻子。方文也鄙夷不屑的表情落入嚴簡的探索的目光中，嚴簡併不著急安靜等待著謎底的揭曉。
……
安靜的氛圍被一陣鈴聲打破，女子緩緩放下書，視線看了一眼面前三個手機其中一個。手機屏幕上閃爍這一個人的名字，她伸手拿起電話，手指輕輕一劃。
手機那邊響起男子暴怒的聲音，女子手拿手機遠離耳朵。直到對面的人漸漸安靜下來，女子才把手機又放在耳邊。「什麼事？」
電話那頭，男子滔滔不絕說著什麼。女子越聽，眉頭越深。張嫻嫿坐在女子對面看著她的原木書桌上的擺設，一張張照片的主人公都是這位女子。
她轉而抬頭看向照片牆上的照片，張嫻嫿很羨慕女子青春靚麗的大學生活，和她現在安居悠閑自得的生活。張嫻嫿覺得自己在悠閑舒適的生活氛圍中一定會控制住自己。
女子坐在椅子上接聽著對方的電話，每聽一句，她的眉頭就會皺上一分。她看向張嫻嫿的眼光也就凌厲一分，女子安慰了幾句掛斷電話。
女子憤怒難當怒氣難掩，她隨手操過桌上的物品狠狠對張嫻嫿扔了過去，她準頭極好，張嫻嫿距離又近目標太大。香薰蠟燭撞擊到張嫻嫿的背部掉落在地，發出一聲「砰」。
張嫻嫿一個踉蹌向前，伸手扶著牆壁慢慢蹲下。她的背部太疼，好一陣都沒有緩過來。她為什麼要下黑手打她？張嫻嫿想不明白，她們不是一夥的嗎？
「你這個蠢蛋，都是你。我們的計劃只能改變。」女子站張嫻嫿面前，趾高氣昂指著張嫻嫿叫罵著什麼。
張嫻嫿背部痛得神識不清，她努力睜開雙眼看著站立在面前的女子，伸著那隻指甲被修整的很整齊的手指指著自己說著什麼，張嫻嫿看著女子嘴一張一合，最後眼一黑暈了過去。
「你確定不用去醫院。」熟悉的聲音響起，男子不確定詢問著什麼。
女子不耐煩回道：「放心，死不了。」
男子嘆氣坐在沙發上，一陣沉默。
張嫻嫿睜開雙眼，白色的天花板，花瓣式的水晶燈，淺綠色的牆壁，簡潔生活家居風格的裝修和擺設。環視一周，看到沙發上愁雲滿布的趙濤，和背對自己看著窗外的女子。
「你醒了？」趙濤沒有任何欣喜的表情和語氣，他甚至不等張嫻嫿恢復就開口質問道：「你是不是寄東西給方文也了？」
「不可以嗎？」張嫻嫿語氣不善，不知死活反問著趙濤。
「那圖是誰給你的？你本事不小啊！」連他那麼機密的地方都能找到，真是家賊難防。
「你說這些有什麼用，還是想想接下來怎麼辦？」女子開口后，趙濤和張嫻嫿都閉嘴，兩人轉開視線一個也不看一個。
「那你說怎麼辦？」趙濤此時也沒了主意。
「已經打草驚蛇了，想必他們現在也亂了陣腳。你那裡還是照常工作，一定要比方文也他們快。」女子冷靜說道：「還有你。」女子厭惡看著張嫻嫿，語氣不善道：「你不是喜歡這，從今天起就安安分分呆在這。」
張嫻嫿呆愣住，接著苦笑。她只不過從一個格子間搬到另一個大一點的格子間，只不過自由只限制於四面牆內範圍。張嫻嫿不服叫囂著，「你憑什麼限定我的自由？憑什麼？」
「就憑我們是一伙人，你不好過，我們也不會好過。同理，我們不好過了，你也好不到哪裡去。介於你之前私下辦的蠢事，給你這麼美麗的牢籠，你該感到慶幸！」女子目光如冰盯著張嫻嫿一字一頓說完后，轉身和趙濤離開房間。
張嫻嫿不喜歡被威脅，她抓起抱枕對兩人離開的方向扔去。她大聲叫囂著：「秦瑤瑤，你個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