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可敢應戰
僅僅半柱香時間,長安身後血月增加至百里範圍,俯瞰望去,太游谷上灰霧全部被殷紅代替,在血月中掙扎嘶吼的四千魂魄,更是讓所有北元宗內的修士,面露駭然,渾身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這半柱香的時間,他們在見證這一切,見證長安那瘋狂的殺戮,長安的冷酷,長安殺人如麻的屠殺,血月瀰漫之下,更是映在整個北元宗所有人的臉上,在他們臉上,除了驚恐,還有那濃郁到化不開的死灰之色。
就在這時,一道異光,突然從北元宗內驀出。
光芒飛出后,越來越亮,四周靈力激蕩間,飛出護山大陣,在光幕外化作一道虛影,這虛影漸漸凝實后,露出一位瘦骨嶙峋的人影。
此人年約五十,緊繃著臉,豎起的濃眉下,一雙被怒火灼紅的雙眼射出兩道寒芒,緊盯遠處那站在紅月下的背影,青筋暴露的兩鬢霜發,以及托在身後的藍袍,正隨風舞動。
他一出現,所有北元宗內面如死灰的弟子,全部驚喜起來,就連吉沅白充斥恐懼的目中都閃過毫不掩飾的激動之色,而此人正是北元宗宗主,何元忠。
望著遠處逃命的一位修士,長安手指剛剛抬起,突然一怔,扭頭望去,正好看到何元忠怒目而視的森然之色,與此同時,北元宗護山大陣,陣陣蠕動起來,一滴一滴從大陣中漂浮起來的藍色光斑,瘋狂的在何元忠身後聚集。
僅僅數息時間,一隻樣貌威武,身長百丈,目露兇狠老虎,凝結而出。
這老虎凝現的頃刻間,一聲撒發凌冽氣息的仰天咆哮,徹響在此處天地,聲音中夾雜的霸氣,讓整個太游谷所有生靈皆是忍不住顫抖起來,就連長安心底都露出一絲凝重。
面色陰寒布滿的何元忠,遙望半空中的長安,怒不可遏道:「太游谷所有金丹期修士,你殺了大半,築基修士,更是死傷三千餘數,殺氣瀰漫下,籠罩百里範圍,道友如此喪心病狂的殺戮,難道就不怕,業火有朝一曰,讓你反噬魂飛魄散,難入輪迴之列嗎?」
長安目光如電,淡淡掃了掃何元忠,在靈識感應下,他發現這何元忠的修為竟然已經到了半步元嬰的地步,其身後大陣所化的巨虎,更是撒發著萬物生靈皆會俯首稱臣的威壓。
見長安沉默不語,何元忠聲音更是激昂怒斥道:「太游谷,雖說是一群窮凶極惡之人的聚集地,可其中不乏走投無路的可憐人,與我與你,與其他人一樣,他們也都心存善意,縱然有錯,你殺了便殺了,為何你心中的殺意卻絲毫不減,反而更加濃烈?」
此言一出,聲如驚雷,震蕩四周,讓所有北元宗內的弟子,一個個目露複雜之色,望著血月下的長安,就連吉沅白都面露悔恨之色,低下了頭。
「既然招惹我了,便要想到後果,我長安若實力不濟,你也不會出現,說到底一切都是貪婪所致,你若讓吉沅白自裁,我長某立刻離開,從此不在太游谷出現……」
長安神色不為所動,說到吉沅白三字,語氣中的滔天殺意,讓所有北元宗內的修士,都為之所顫慄,他們知道,若宗主不同意,迎接他的便是更激烈的殺戮,雖然有護山大陣的存在,讓他們多少有些心安,可對長安的恐懼,他們今生都磨滅不掉。
何元忠冷冷的看了長安一眼,沉聲道:「我既然身為北元宗宗主,定當護的門下周全,既然你要殺,那麼……只有一戰,若你敗了,請自行離去,若我敗了,北元宗隨你處置,但請放過那些築基弟子,可敢應戰!」
長安盯著何元忠銳利的目光,高聲大喝道:「有何不敢.……」
這一聲大喝,其夾雜的濃濃戰意,讓周圍瀰漫的灰霧,似乎都不敢有所停留,化作漣漪層層退避,北元宗內,上萬弟子,全部抬頭望著半空中的兩人,氣血似乎在這一瞬間不受控制的沸騰起來。
何元忠目光一閃,重重的看了長安一眼,了解到長安修鍊的乃是天棄詭術,何元忠幾乎在長安話音剛落之際,便雙手掐印,靈力四溢下,一把撒發紫色艷光的雨傘,立刻從他眉心中溢出,停滯在頭頂三尺之上。
雨傘打開后,那紫色芒光瞬間照下,形成圓形光幕,圍護著何元忠,陣陣禁制之力,從紫光中四溢而出,讓長安目光不由眯成一條細縫,對於此戰更加期待起來。
何元忠很聰明,那雨傘看來是一種可以困人的寶物,但何元忠的選擇和其他人不一樣,沒有選擇去困長安,而是向自己周身施展,形成一種可以隔絕天棄詭術靈罩,護在周身,長安想要用魄滅指的黑色閃電殺對方,已不可能。
北元宗內,吉沅白對於此戰比其他人還有關切的多,此刻臉色蒼白的他,心中不斷乞求此戰宗主何元忠能夠一舉擊敗長安,最好是斬殺對方,這樣他便沒有任何後顧之憂,甚至心中已經算計起來,等長安一死,如何獲得儲物袋中那件對自己來說,尤為重要的寶物。
畢竟引長安來到北元宗的罪魁禍首是他,若何元忠敗了,甚至是死了,他一定活不成,一想要若自己死了,魂魄會封印在那血月之中,吉沅白蒼白的臉色更加蒼白起來。
吉沅白心中打著小九九,其他人臉色更是陰沉不定,長安一路上帶給他們的殺戮,是他們至今位置,看到過最恐怖的一幕,若何元忠戰敗身死,那麼他們的命運又將何去何從,是被長安殺死,還是被長安控制,他們心中僅存的僥倖,都在長安無情的目光下,消失的一乾二淨。
而一些女弟子,則不同,在她們想來,若何元忠戰敗,就表面長安更強,屆時服侍其左右,定然也會獲得更多的好處,可惜她們卻不知道,長安對於此事,沒有絲毫興趣。
何元忠同樣緊盯著長安神色變化,在他看來,長安之所以戰力如此之高,堪稱同階無敵,便是依靠天棄詭術,一旦天棄詭術時效,施展不得,那麼長安和普通的金丹初期則沒有任何不同,面對半步元嬰的他,毫無任何威力可言。
可這心思,在望到長安那神色始終如常的臉上時,忍不住心頭一跳,細思極恐起來,在這平靜的面容下,他甚至還看出一種譏諷之色含在其中,這讓他對長安生出一種濃郁的忌憚感和凝重。
想到這裡,何元忠眉頭越皺越深,躊躇不定下,一時間竟不敢首先出手。
長安心底冷笑一聲,身子一躍而出,納靈術施展下,一張籠罩百丈的巨大手印,直接向何元忠呼嘯拍去,濃濃的靈力遊走激蕩下,方圓千丈大地,似乎都難以承受這股威勢,而裂開無數巨縫。
何元忠立刻向後爆退,站到大陣凝實的巨虎腦袋上,雙手連連掐出數道法印,隨即便見何元忠的身體,竟如冰塊在熱鐵上一般,滋啦一聲,冒著青年,融入巨虎身中。
一聲雷震四野的咆哮聲從巨虎口中吼出,便見這大陣幻化的巨虎恍惚之間,彷彿活了過來,目露滔天氣焰下,張口噴出一道彩光。
這彩光脫口而出之際,化作一張七彩大網,向長安拍落而下的大手罩去,在接近之餘,大網突然陣陣蠕動起來,溢出彈跳的電弧,隨即那與大手一般無二的大網,突然再次擴大一圈,直接把下落的大手攬在其中,帶著大手向遠處天際飛去。
這一幕讓所有北元宗弟子全部都激動的吶喊起來,長安望著那大網帶著納靈術凝實的大手,越飛越遠,同樣一愣,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可以直接把納靈術攔住,並且帶離戰場的手段。
何元忠周身圍護的禁制之力,又藏身在護山大陣凝實的巨虎法相之中,想要瞬間擊敗對方,顯然是不可能的,不僅如此,因何元忠的融入巨虎身中,造成長安如同在面對一個護山大陣一樣,施展的手段,瞬間沒有了任何效果。
長安沉吟少許,目中若有若思的神色消失之際,突然身子一動,出現在身後百丈之處,隨即運轉金丹靈力,溢體而出,幻化成一柄泛著白色光芒的巨劍。
長安二話不說,踏在靈力凝實的光劍之上,隨即靈識湧現而出,浸入儲物袋中,那些被他殺死奪來的上千儲物袋中,所有撒發先天品階寶氣的法寶,全部被長安意識牽引,向儲物袋飛出。
與此同時,停滯在空的扇劍,驀然間,閃爍出詭異黑焰,這黑焰溢出,一股拉扯之力,拉扯著從儲物袋飛出的法寶向他身上貼去,一種如雪花落在火堆的即視感,讓那些貼在扇劍提上的法寶一個個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瞬間融化起來。
點點米粒大小的器靈能量,如彈射而出的光珠,鑽入扇劍之中,一個一個又一個,讓所有北元宗內的弟子,都睜大肉痛的雙眼,望著那毀在長安手中的眾多法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