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賜劍斬心魔
站起，錢恨少情緒低落的垂首，請罪道：「弟子生前曾濫殺無辜，還請祖師先行責罰，不然弟子不敢飛升仙界！」
此話一出，張道陵反嚇了一跳！
好半晌，才苦笑不已道：「就算是我，也沒有能力帶你飛升仙界！道在腳下，還需靠你自己呀！」
錢恨少一呆，「祖師這次，難道不是來接弟子上仙界的？」
張道陵緩緩搖頭，道：「上古傳有五劫，乃人、地、天、仙和上古浩劫。人劫每三千載一次，劫過之後，天道賜福，仙門大開。此時，便是煉虛合道者飛仙之機！」
若不是張道陵告知，怎會想到天道還有遊戲規則？
錢恨少撇了撇嘴，道：「也不知道一次劫難要死多少人，天道果然狠辣無情！」
「天若有情天亦老，月若無恨月長圓！」張道陵道：「天道無情，人卻不能學它，否則必招天怒，引來天譴！修士更不能學，不然心魔、因果和天劫到來之日，一將清算，悔之晚矣！」
錢恨少嘆道：「祖師功參造化，洞徹天機！弟子此次害了許多性命，果然糟了報應，惹來心魔，而今身死道消了！」
張道陵輕笑道：「因果循環，天劫難逃！是人就難避因果，是修士就難躲天劫，唯有心魔是由己而生，可以消除或是避免！」
錢恨少瞳孔一縮，他隱隱感覺張道陵是來幫他的，否則的話，就算說再多，自己一碗孟婆湯也忘得乾乾淨淨，豈不是浪費口舌？
「心魔誕生，乃道心不堅之故，給了天道可乘之隙！」張道陵看向錢恨少，問：「你的道心是什麼？」
錢恨少義正言辭，堅定不移道：「鋤強扶弱！降妖除魔！扶正衛道！」
「所以，你殺了三十餘鬼修，道心就瓦解了！」
錢恨少垂首，有些喪氣，「弟子道心不堅，有辱師門！」
張道陵搖頭嘆道：「恰恰相反，是你的道心太過堅固！」
「什麼……」錢恨少呆若木雞，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張道陵道：「須知，物極必反！學道者，順其為而為之也！」
「你只要堅定道心，保證自己的『道』沒有改變就足夠了。太過反而成了偏執，成了枷鎖和魔障，導致『道』越走越窄，完全沒有擺動的餘地，一旦出現絲毫偏差，就感覺違背初衷，掉下懸崖，道心必然動搖！所以，太堅固其實就等於不堅固！牢記四字真言，任何心魔自然退避三舍！」
「請祖師賜教！」錢恨少連忙頓首。
張道陵一字一字道：「便、宜、行、事！」
便宜行事？
錢恨少有些納悶，記得以前初上道時，不少同道都告訴他道心要堅固，要堅如磐石、固若金湯，如此方能徵得無上大道。
感情那些人將自己帶入歧途了。
想想也是自己糊塗，他們自己都沒見過大道長什麼樣，如何有資格指點別人？
一套絕世武功，你想傳授給別人，最起碼得自己先學會吧？
那些自命不凡之人，不過是裝大尾巴狼，想得幾句奉承話，在他人身上找點成就感和優越感罷了。
「祖師一言，弟子醍醐灌頂，茅塞頓開！」錢恨少再一叩首，道：「可弟子如今身死道消，祖師就是教我大道真義，也無濟於事了！」
「痴兒！你只不過被心魔吞噬了三魂七魄，除掉它，都會回來！」
「敢問心魔何在？」
「當然在你心中咯！」張道陵輕笑，拋出手中劍，此劍一出，霞光萬道，破空之聲，如同群邪驚鳴，非同凡響。
「此劍名為斬邪！乃是天師道歷代掌門所配神兵，天師道覆滅時被我取回，今日得遇新主，必將助你斬滅心魔，開闢一條無上大道！」
遇魔斬魔，遇邪斬邪！
「唳！」
斬邪劍如同箭矢離弦，速度不斷激增，一路飛沙走石，穿破氣流，帶起尖銳的破空之聲，向錢恨少刺去。
確定這不是開玩笑？
確定刺到我不會死？
錢恨少臉色煞白，電光火石間，斬邪劍已到眼前，帶起雷暴，聲勢駭人！
「噗！」
劍入體，錢恨少不由屏住呼吸，踉蹌後退不止。
「啊！」
同一時間，一道尖銳的叫聲響起，刺耳欲聾，錢恨少跪倒在地，豆大汗珠滾落，死死捂住雙耳，但作用微乎其微，似乎就在耳朵里喊的。
好半晌之後，那獅吼功般的聲音才漸漸微弱、消失。
錢恨少趴在地上，喘著粗氣，比打一場惡戰還要累。
他回過神來，一摸胸口，但入手空空如也。
嗯？劍呢？
他連忙坐起，低頭去看，只見胸口衣服完好無損，一點被破壞的痕迹都沒有！
怎麼可能？
他不敢置信，剛才明明感覺斬邪劍刺中心臟的！
「不用找了！」張道陵道：「斬邪劍通靈，不會傷主，此時藏在你的丹田之內！」
聞言，錢恨少急忙內視，丹田中，果然有一柄劍，通體雪白，冒著藍光，有紫電環繞，神秘非常。
而且，似乎和自己有種精神相連的感覺。
「謝祖師賜劍！」
錢恨少激動萬分，天師道鎮道之寶，今日終於得到一件了。
「人劫將至，三教九道須同心協力，共渡難關！希望你能重振天師道，成就正果！」
頓了頓，又提醒道：「斬邪劍又名雌雄斬邪劍！雄劍為主劍，只要修為足夠，就可分化出雌劍，賜給門人，將會大大提高本門實力！」
錢恨少拜道：「弟子謹記！」
「恩……事情已了，你，好自為之！」
話音剛落，霞光便再次席捲而去，張道陵也隨之不見蹤影。
「誒，祖師……幹嘛走這麼快呀！」一言不及，錢恨少捶胸頓足，太平洞極經、三五都功玉印、正一盟威二十四品法篆還沒來得及要呢！
「唉！只有自己去找了！」他懊惱的轉過身，前方有一道光，形似門，是斬邪劍斬滅心魔時出現的，應該是這個混沌世界的出口！
他不再猶豫，大步朝那走去。
心魔一死，道心通明。
錢恨少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渾身說不出的舒暢，邁出的腳步，都跟著輕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