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被強迫

  「現在,我倒有些喜歡你了。」虞山撐著額頭輕輕的笑著,「你還真是蠢得可愛。」


  「那血蟥……」


  「自然是真的,」提起被自己改造的血蟥,即使是虞山也忍不住面上的得意,畢竟,即使是在南域,也從沒有人可以從別人那裡直接直接奪走幾十年的壽元。


  不過……


  虞山眼睛一眯,笑著看向底下的緣止,那畢竟是幾十年的壽元,用在燕回一個將死之人身上多可惜。


  「我當年救了你的性命,又將你送到你的生父身邊,不如將你的血蟥送我,你覺得怎樣?」


  「一點都不怎麼樣!」


  燕回譏諷的看向這個神經病,「長了一副豬八戒的模樣,還想和豬八戒活的一樣長,你活著是噁心誰哪!」


  虞山眉峰一橫,眸中浸滿肆虐殺意。


  「你再說一次。」


  「看來你很喜歡聽別人把你和豬比,可你也不看看自己那副樣子,那裡比的上豬圓潤可愛。」


  虞山怒了,她手臂一揚,身側垂下的鐵鏈向著燕回席捲來。


  「小心!」


  緣止抱著燕回滾向一邊,甩來的鐵鏈一下擊空,將他們身後的冰牆砸的四分五裂,揚起的碎冰濺的到處都是。


  燕回還來不及喘息,就見那鐵鏈再次甩來,她和緣止就像兩隻過街老鼠一樣,被虞山玩弄於股掌之間,用以取悅她這個高高在上看客。


  又是一次狼狽的躲過,燕回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她看上去累極了,可是那張嘴卻沒有停下。


  「虞山,你追著我打了半天,連根毛都沒碰到我,你當年是靠你那張臉才入封虞山王的嗎。」


  燕回看著虞山眼中的怒火,笑得更開心。


  「啊,我說錯了,你定然是用你那張臉將其他人噁心瘋了,這才成為三王之一。」


  「我一直都很好奇燕政那麼正派一人怎麼會娶了你,現在看來指不定是你用了什麼下作手段,才逼著燕政就範,進了我燕府大門!」


  燕回這話,可謂下作之極,這簡直就是指著鼻子在罵虞山不要臉。


  緣止聽出了這裡面的不對勁,她認識的燕回不是這樣的。


  他看向燕回,卻見燕回對著她幾不可察的眨了兩下眼,隱在一側的手指,更是隱蔽的向著其中一個方向指了指。


  原來就在燕回激怒虞山,兩人四處奔波逃命時,他們已經在不知不覺間離得冰室的出口越來越近。


  看來這就是燕回一開始的打算,不動聲色的帶著自己一同逃離這件冰室。


  只是……緣止看向自己的手掌。


  好似一顆乾癟橘子那樣毫無生機,他的壽元,他的全部,都已經被血蟥啃食殆盡,很快他就會死去。


  他不怕死,他怕的只是身側這人無法活下去。


  燕回看向那冰室大門,周圍豎起的冰牆已經被虞山砸出大量裂紋,如果她能計算準確的話,或許她們能逃開也不一定。


  只是這需要眼前之人的幫助。


  燕回扶著緣止站起身來。


  「虞山,你知道嗎,在你走後,燕政又取了一房妻子,她比你美,比你善良,甚至還給燕政生下一個兒子,而你只能被傻乎乎的關在這裡。」


  燕回說著還嫌不夠,又默默的加上了一句,「虞山,你看上去可真可憐。」


  這燕回真是——該死!

  虞山手上的鐵鏈向著燕回猛地甩砸而去,而燕回卻順勢一個矮身,拉著緣止滾出了這間冰室。


  虞山跳下冰牆正想去追,卻聽得轟隆一聲巨響。


  原來,她剛才用力太過,手上的玄鐵鏈擊碎了早就布滿裂紋的冰牆。如今冰牆一碎,落下的巨大冰塊結結實實的賭上了冰室的門口。


  虞山眼中一片陰翳,很好,她竟然著了燕回的道。


  不過……虞山笑笑。


  「好女兒,我們很快就會見面的,你可要逃的遠一點啊。」


  轟隆落下的冰塊濺了滿地,燕回晃晃腦袋上的冰渣,轉身去看緣止怎樣。


  緣止閉著眼睛躺在那裡,就連胸膛似乎都看不見起伏的辜負。


  「緣止,緣止?」燕回趴到緣止的胸口上,正想聽聽他還有沒有心跳,卻發現自己突就保持著這個側耳趴著的動作,再也動彈不得。


  緣止捂唇輕咳兩聲,几絲血跡隱現在他的唇角,他收回自己落在燕回頸后的手掌,安靜的抹去了自己唇邊的血跡。


  緣止一起來,燕回這側耳傾聽的姿勢突就變得有些滑稽可笑起來,不過緣止和燕回一點也笑不出。


  燕回艱難的轉動著眼珠子,地上的影子里,一枚魏顫顫的銀針正剛剛好的聳立在自己的脖子上。


  「在這種逃命的緊要關頭,你這是打算要做什麼?」


  不知為什麼,燕回一點也沒覺得緣止和虞山是一夥的,她就是莫名的堅信,身旁這人不會傷害自己。


  「燕回,我逃不了了。」


  好半響,緣止才這樣說到,昏暗的燈光下,緣止裸露在外的手腕上,已經開始現出黑色的細小半點,這是他將要油盡燈枯的徵兆。


  「燕回,我說過的,你一定能活下去,現在該是我來兌現你承諾的時候了。」


  燕回側著腦袋看不清緣止在做什麼,她只能透過牆上的影子,看見緣止將手放到了自己的眉心上。


  眉心?


  !是他眉間那顆硃砂痣,難道那就是血蟥。


  「緣止,你要做什麼!」


  小小的一隻蟲子,捧在掌心裡就像一枚小巧的紅寶石,他從幼時就將血蟥寄養在他的眉心,如今終於期盼到蠱成。


  「做我這一生都想去完成的事。」


  緣止腿腳一時失力猛地跪倒在燕回面前,他的雙腿已經麻痹,接下來是他的手,他的脖子以及他的心臟。


  有鮮血濺落在他的衣袍上,緣止笑笑,他馬上就要死了,可是在這死前,他要將答應燕回的事,去為她一一對諾。


  緣止捧著手心裡的血蟥,向著燕回緩緩湊近,「很抱歉,燕回,是我將你帶到南域來的。」


  「緣止,你冷靜點,你是僧人,你有你割肉喂鷹,捨身成佛的奉獻精神,可是我壓根就不需要。」


  燕回緊緊的盯著地上的影子,那根銀針就插在她的脖頸上,只要她弄掉這根銀針,她一定將眼前這人揍成豬頭!


  就算做好事,麻煩也問問別人願不願啊摔!


  緣止捧著的血蟥越靠越近,燕回牙關緊閉,可是血蟥那樣小,她不確定這樣是否有用。


  燕回盯著地下的影子,快點掉下來啊!


  釘在燕回腦後的銀針晃了晃。


  快點,再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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