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胎(二)
鍾媽檢查完出來,看著鍾鈺還盯著那邊走廊盡頭髮呆,敲了敲鐘鈺的腦袋。「想什麼嘞!走了回家了。」
鍾鈺又看了那邊那女人離開的地方,那肚子陰氣和陽氣纏繞,又互相吞噬著對方,如果是死胎,那麼就是死氣,不可能是陰氣,再說陽氣和陰氣互相吞噬,這太詭異了?
見過之後鍾鈺也沒有怎麼把這事放在心上,直到一天鐘靈媽媽回老說,鍾靈外婆村裡一個大肚子生孩子生了七天了,孩子都沒有見生出來。
「生那麼久?大人還好吧!」鍾媽一聽生孩子,就不由的擔憂起來。老太太也是擔憂,又看了一眼鍾媽,怕她多想。
「不是很好,啊呀!也是個苦命的,他男人車禍去,留下個遺腹子,那婆家也不是疼人的,那女人有捨不得花錢,死活不去醫院。」鍾靈媽說著今天回娘家聽自己嫂子說的事情,也是替那女人著急。
「也是!」鍾媽幽幽的嘆了口氣,懷孕的女人多愁善感。「生那麼多天,大人怎麼頂的住,這孩子也是真不心疼人。」
「這也看個人的,你生小鈺的時候可是很快。」鍾奶奶忙著岔開話題,這懷孕的人還是不要多想的好。
「那是,我生小靈的時候,也就上午陣疼,晚上小靈就生了。」鍾靈媽也幫著開導鍾媽,她兩個還是都生的早,鍾靈哥哥鍾凱都讀高三了,很快就要高考了。
「也是!這孩子脾氣怕是不急的,哎!看把大人折騰的。」鍾媽摸著自己的肚子,這孩子是個心疼人,從懷孕到現在都沒有折騰過,小鈺也是,連孕吐都不從有過,生她也是半夜才感覺疼,到天破曉就生了,讓老爺子高興的非得抱著去稟告祖師爺。
鍾鈺聽著大人聊的八卦,想起在醫院裡碰到的女人,跑回屋裡拿起背包,跟老太太和鍾媽打了聲招呼,說去找鍾靈去她外婆那裡,就跑了出去。
老太太和鍾媽知道老爺子有奇異,小鈺多少和老爺子學了些,剛剛他們說的那個女人,哎!女人都是心軟的,只要不危害到小鈺的安全,他們覺得能幫襯一下就幫襯一下。
鍾鈺借了嚴西西的自行車,喊了鍾靈,就呼啦啦的奔向了鍾靈他們外婆的村子里。鍾靈外婆的村子離金沙村有五六里路,叫吳坪村,村子有五六十戶人,整個村子都姓吳。
「外婆,外婆,我來看你了。」鍾靈一近院子,就急吼吼的衝到屋裡找吳老太太,老太太帶著老花鏡挑著豆子。
「丫頭,是小靈兒呀!你來找你表哥他們玩的嗎?他們都出去了。」吳老太太笑眯眯的抬頭,看見和鍾靈一起進院子的鐘鈺。「小鈺兒也來了呀!快點進屋做,外面熱死了,那麼老大的太陽,怎麼就跑來了呢?」
吳老太太扶著拐杖站起來,「你們進屋坐,你舅媽去隔壁幫忙去了,你二哥哥早上摘了西瓜冰鎮在井水裡,小靈你去拿出來,大熱天的,女孩子晒黑了就不漂亮了。」
兩人跟著進了屋,聽著吳老太太的念叨,從小鍾鈺就知道鍾靈外婆很喜歡念叨,吳家的幾個表哥表姐,都怕死了吳老太太的念叨。
「外婆,舅媽去隔壁幫什麼忙?」
鍾靈有兩個舅舅,大舅舅在家裡,小舅舅帶著小舅媽去了南市打工,小表弟跟著在南市讀書,每年過年才會回來。所以這裡問的是大舅媽,鍾靈和大舅媽的感情比較好,比較處的時間多些。
「還不是你二舅姥爺家的媳婦,嗯!你應該喊舅媽,你繼業舅舅的老婆,哎!也是你二舅姥姥小氣,怎麼能這樣對媳婦的,都生了七天了,也不讓去醫院,哎!」吳老太太一說起二舅姥爺家的事情,就直搖頭,給兩人斷了一碗糖水。又坐在小墩子上面挑選豆子,然後同鍾鈺兩人說著二舅老爺家的事情。
「作孽呀!昨天你二舅姥姥說什麼還好沒有起醫院,不然這七天的住院費都負擔不起。」
鍾鈺兩人也算是小孩子,聽著這樣的話,臉都氣的通紅。「繼業舅舅的老婆難道也不說什麼嗎?」
「哎!那個蠢人,她也是覺得去醫院浪費錢。」吳老太太一說起繼業媳婦也是氣到不行,大家怎麼說她自己都不同意,老太太也是怒其不爭。
「外婆,我和小鈺氣看看繼業舅媽。」
老太太嘆了口氣,「去吧!去吧!哎!女人呀!自己都不心疼自己,誰心疼你呀!」擺擺手讓鍾鈺兩人去,自己有低著頭挑選豆子。
兩人一進二舅姥爺家的房子,就感覺一股涼氣撲來。二舅姥姥也是年青守寡,含辛茹苦的把兒子拉扯大,好不容易結婚,誰知道還沒有兩年,兒子又在南市出了車禍。這也是個苦命的女人,二舅姥姥一臉淚水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鍾靈的大舅媽幫著燒水煮飯,另外還有兩個婦人在裡屋幫著忙。
鍾鈺一進屋,也顧不上和人打招呼,看著屋裡那陰氣逼人,也不知道那女人到底是怎麼撐下來的。
「小鈺!怎麼樣?」鍾靈雖然不能看見什麼,但是她跟著鍾鈺一起見了那麼多的事情,也多少感覺到一些古怪。
「小靈,你現在馬上去找人,年青的男子,最後是童男,嗯!年級必須十二歲上,嗯!童男!」鍾鈺有點說不出去,紅著臉說了兩遍童男。
「好,你小心點。」說完,鍾靈轉身就跑了出去。
鍾鈺現在可以完全肯定了,這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是鬼胎,並且找現在的情況看來,陰盛陽衰了,再繼續下去,說好聽點,是小孩活,大人死,其實根本就是一屍兩命,那生出來的是個鬼胎而已。到時候怕不是二舅姥爺家不太平,整個村都太平了。
鍾鈺趁著大人都不注意,冒著身子留進了裡屋,屋裡擺設很簡單,一張梳妝台,一張床,靠著另外一邊是一個三組合的衣櫃,擺在兩張凳子。床上的女人大著肚子,全身的衣服已經汗死了,面色蒼白,雙眼緊閉不知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