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江湖，江湖！
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突然，猛地抓住槍管，往上一移，阿龍的力量不如練家子，其實也沒多大本事，就是一膀子力氣，這一下，他應該也是始料未及，被我直接弄的整個人仰了過去，我翻身跳起來，順勢就是一腳，那傢伙直接翻倒在地，槍也甩出去老遠，我立刻側跳翻滾，撿起了地上的槍，對著阿龍的腿就是一槍，可是，槍里，居然是沒子彈的。
我連扣了幾下，槍都沒有響，我呆住了。
阿龍突然暴起，手裡抓著一把沙子，直接甩在我臉上，我立刻被沙子迷了眼，一時間眼睛生疼，什麼也看不清了。
接著，我當胸挨了一腳，這一腳的力道，絕對不是阿龍發出來的，我摔倒在地上，摔得很重，我想，這下可能是真的完蛋了，接著，我聽見了零二八的聲音：「我說過，我不殺反抗的人，既然你反抗了，那就是另一碼事了，抱歉！」說完，突然，我感覺到一陣風，由遠及近，速度很快，瞬間，我的胸部、腹部，連續中招。
我眯著眼睛，全無反抗之力，徹底被他打倒在地上，依稀可以看見，零二八再次撿起槍來，迅速上了子彈，上膛，對準了我。
我想，一切大概是真的結束了。
可誰知，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輛黑色的私車從後頭開過來，「嘭」的一聲撞在了身後剛剛爬起來的阿龍身上，阿龍一個趔趄跌倒，躺在地上慘叫著說腰斷了。而車上，立刻有一個人跳了下來。我看清楚了，那人，是周鳴海。
周鳴海跳下車，立刻朝零二八襲去，零二八身子很輕盈，迅速閃開，兩人飛快的過了幾招，他們的動作，我看在眼裡，雖然眼睛已是生疼，卻依然不想挪開不看。
零二八的動作狠辣，招招致命，周鳴海的動作速度也很快，但是動作傳統很多，打法也輕盈飄逸，兩個人過了幾招之後，迅速分開，周鳴海突然冷冷說：「你不是零二八。」
我一怔。
那個帶著面罩的男人，冷笑著說：「我不是零二八，誰是？」
「零二八如果像你這樣，早就已經死了！」說完，突然再次一個半步崩拳，朝對方胸口打去，對方雙手交疊，想要夾住他的拳頭，但是，拳頭卻從他雙手中間穿了過去，直接打在了零二八的胸口。面罩男零二八「唔」了一聲，退後了熟步，站在原地，看起來像是沒什麼事，但是，動作卻慢了許多，幾次想要再度進攻，卻沒有出手。
「滾吧。」周鳴海淡淡說，「你不是零二八，而且，就算你是零二八的學生，也是他學生里的末流，你的傷，讓零二八想辦法治療吧，否則，天天都會疼，尤其是在這種陰雨天，會比風濕更難受。」
「你！」
「內傷，他應該會治。」周鳴海依然冷笑，說，「雖然我們分開的時候，他還學藝不精。」
「你等著！」蒙面男吼了一聲，轉身就走，甚至沒有管地上的阿龍。這個阿龍確實是皮糙肉厚，剛才被車撞了一下，癱倒在地，我以為真的斷了骨頭，沒想到，現在卻翻滾著站起來，一瘸一拐的也跟著跑了。
那個蒙面男最後離開時候說的一句你等著，讓我徹底相信了，他肯定不是零二八，我覺得，以零二八的個性，就算是輸了，就算是被逼到了絕路，也說不出這幾個字來。
周鳴海上來扶起我來，帶到車上，我一直沒有說話。上車之後，他給我一瓶礦泉水和一條毛巾，讓我自己洗洗眼睛。洗完之後，他才說：「還好我跟過來了。」
「你幹嘛跟著我。」我咬牙說。
「我沒跟著你，是你那個朋友葉靈靈打電話給我，說你自己跑出去了，向著公路的方向跑的，他們沒有車追不上，所以，讓我過來幫幫忙。」周鳴海說，「如果不是我眼尖，剛才看到了這裡的情況，你現在大概已經死了。」
「我……倒是想死了。」我咬牙說。
「因為分手嗎？誰沒分過手？」周鳴海淡淡的說，「也許你沒有，但別忘了，以後你分手的機會還多著呢。」這是一句風涼話，卻也是一句大實話，其實，日子還得過，誰少了誰都還得過。
周鳴海又說：「你當心自己的角膜發炎，我還是先帶你去醫院看看吧，眼睛的問題，不是小問題。」我沒有反抗，這個時候，我沒有力氣和任何人辯駁反抗。
我們去了醫院，做了基本的治療之後，才回到地下車庫，回去的時候，葉靈靈和小鯉魚在車庫門口等我，兩人都沒有和我說話，像是想說又不敢說，我也沒有說什麼，直接回了房間，關上了門。可我一回來，就更加的不自在，更加痛苦，這個房間，我們住了不短的一段時間了，到處都是秦思瑤的味道，有的地方，甚至還有秦思瑤落下的長發，和一些她沒有帶走的零碎物件，但我每次看見這些，心裡就一陣刺痛。
她去了哪裡，真的已經回不去了么？
我在屋子裡坐了很久，卻忽然聽見有人敲門，我慢慢站起來，有氣無力的走上前去，打開門，外頭站著的卻是溫雪菲，溫雪菲看著我，說：「我們現在應該離開了。」
「離開？」我說，「去哪兒啊？」
「去哪？當然是林老闆安排的下一站。」溫雪菲說，「我們在這裡呆得夠久了，現在，事情都差不多解決了，你也已經知道零二八和你妹妹的下落了，我們繼續呆在這裡，沒有任何好處，如果雲家的人集結過來的話，對我們很不利。」
我咬了咬牙，最後嘆了口氣，說：「好吧。」
「我也覺得你需要離開一段時間，這個地方，會給你留下一些不好的回憶。」溫雪菲又接著說，「如果你在房間里呆著不舒服，我想，不如去我那邊住吧，我不介意。」
「不，不……我沒事……」我擺了擺手，說。
溫雪菲點了點頭，說：「那我也不多說什麼了，你準備準備，明天一早我們就去濠江市，那邊的挑戰或許比這裡更大，而且，可能會見到你更多的老熟人，現在，雲家人應該已經有些危機感了，我們要更加小心才行。」
我嘆了口氣，說了聲好。
第二天一早，我們就出發了，其實這一晚上我根本就沒有睡，渾身沒勁，但是卻怎麼也睡不著，我坐在副駕駛上，一直看著前方，不想動，身後那幾個人，也都不說話，溫雪菲開著車，忽然打破了沉默了，說：「文正，你知道嗎？」
「什麼？」
「李震把那幾家武館培訓基地的人都給告了。」溫雪菲說。
「什麼？都給告了？什麼意思？」我一愣。
溫雪菲笑了笑，說：「他表面上和那幾個人講和……包括徐湛，暗地裡，用他們平時不正當買賣和一些不正當行為作為把柄，把他們告了，這樣，他們就徹徹底底的完了，不僅僅是進去，以後，也就再也沒有實力和李震對抗了。」
「李震不是答應我……」我顫聲說，「他，他怎麼會這樣……我們還幫了他，他……」
「文正。」溫雪菲忽然溫柔的笑了笑，說，「你還是太天真了，你不明白嗎？這就是江湖啊，江湖就是一個你死我活的斗獸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為了整一點點利益點點地盤，人的獸性暴露的淋漓盡致，誰還會講什麼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