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神秘的一槍

  我們中任何一個人都不能受傷，但是現在的情況是，對方只要扣動扳機，能把我們中的任何一個放倒。而就算我們一動不動，身後的那些敵人，也足以把我們給解決掉。


  無論走哪條路，今天這局面，都是死局。


  我咬著牙，握著拳，渾身都是汗，卻根本就不敢動一下。


  可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不遠處的黑暗街道上，出現了一個人影，我起初沒注意到，但是，卻聽見一陣請快點的腳步聲，顯然，其他人也都注意到了，在黑夜裡頭，這個聲音格外明顯，緊接著，那個黑影，已經以極快的速度衝到了廣場附近，看起來來勢洶洶。


  不過幾秒之間，那身影突然在廣場旁邊猛地停了下來，他在黑暗裡，我們大概誰都看不到他的臉，但是，卻能分辨他的動作，他忽然抬起了手，手裡似乎拿著什麼東西。


  下一刻。


  「嘭！」


  一聲槍響。


  接著，是一聲玻璃碎裂的炸響，我們面前，溫雪菲那輛車的後車窗，立刻破碎。


  佔據司機座，拿著手槍的那個傢伙，身體立刻前傾，我甚至能看到他由於中槍，整個身體被向前衝擊的弧度。


  在所有人的呆愣之間，那個人影再次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是誰救了我們？！


  然而，到這一刻，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我們幾個迅速跳上了車，我一把把那個男人推到了副駕駛上，那人已經沒了力氣，但是並沒有死，剛才那一槍，好像並沒有打中他的要害，但是已經成功解除了他的戰鬥力。


  我發動了汽車，冷冷說：「呵呵，你也有今天么，零二八？」


  「我，我不是什麼零二八。」那人顫聲說，聲音似乎已經有些變了，像是十分害怕。


  零二八那種人，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就害怕了起來？一時間，我也有些不相信，但我依然在掙扎，又說：「那你是誰？！這幾天跟蹤我們，企圖狙擊我們的不是你么？」


  「這幾天，都是我……」他顫聲說，「我承認，但我不是什麼零二八，我哪有他那本事，我就是……就是徐湛他們請過來解決你們的……」他頓了頓，說，「我都承認了這些，沒必要騙你們……」


  「徐湛，是誰？」


  「就是那個綁架你們的胖子，他還有倆哥們，一個孫立，一個王路，都是這個城裡頭開武館的，就是什麼武術培訓基地，其實就是唬人的……他們，知道你們過來幫李震，氣不過，要找你麻煩，就找到了我……真的，我不騙你們……」他顫抖著說，「我也是今晚才知道你們是誰的，要知道你們是跟雲家作對的那一群，我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跟你們斗……」


  「你的狙擊槍，哪裡來的？」我冷冷問。


  「不是什麼正經狙擊槍，是他們的，有人用鳥槍改的，我以前學過射擊，勉強用著湊合而已，我槍法也不怎麼樣，要不然遠距離就狙擊你們了，幹什麼跑車裡來等你們，最後還被人給懟了……」這人繼續說。


  聽他說話的語氣和方式，果然是怎麼看都不像是零二八，倒像是個底層的小混混而已。


  「那你知道，是誰打你么？」我還想從他身上套出點兒信息來，他卻仰著頭，一副快要死的樣子，說：「我……我特么都快死了，我哪裡知道，是誰打我，不是你們的人嗎，你們還問我？」


  我一怔。


  這最後開槍的人，反倒成了最神秘的，這反倒成了一樁懸案了？


  我知道，從這人身上，已經問不出更多有用的線索了，我不再搭理他，直接把車開到了市醫院，把人交給了周鳴海，周鳴海確定了這個人根本不是什麼零二八，而且這人他也認識，是本市一個名頭很響，但是能力不怎麼樣的混子，很多人以為這傢伙是個能殺人的主兒，以為他學過射擊，槍法精準，但實際上，他射擊學的根本不怎麼樣，只會坑蒙拐騙。


  他不過就是當了兩年民兵而已，在預備役里混吃混喝，沒做什麼正經事。


  周鳴海同意幫這個人進行手術，同時也讓其他醫生，趕緊處理了溫雪菲和林修他們身上的傷。溫雪菲身上的傷不算太重，林修情況也還好，小鯉魚幾乎沒有受傷，她雖然看起來渾身細皮嫩肉，但實際上經過多年在外頭的摸爬滾打，她早已經皮實了，很多時候，似乎並不容易被打傷。最嚴重的是迴風，根據周鳴海的說法，迴風居然還受了內傷，雖然不算嚴重。


  但這意味著一件很棘手的事情，就是那一群烏合之眾裡頭，絕對有練內家拳的高手，否則是不可能把人打出內傷來的。


  我讓迴風趕緊回憶回憶，到底有些什麼人揍過他，是否有什麼人用了特殊的招式方法，他卻根本記不起來，說那幫人直接衝進地下車庫就抓人，根本就管不了那麼多，衝上去就打，最後在人群里挨了不少拳頭，最重的一拳打在肚子上，他整個人就癱倒下去了，也就是那一拳，大概把他打出了輕微的內傷。


  但是，他根本記不清這一拳是誰打的了。


  我心說迴風是不是豬腦子，我曾經跟他說過，在和人交手的時候，要多留意觀察對方，即便是打群架的時候，也必須注意觀察對方的情況，在群戰裡頭，更考一個人的眼力。看來這傢伙是全都沒記住，仗著自己有點兒傳統功夫的本事，打架的時候橫衝直撞，沒頭沒腦的。


  最讓人感到鬱悶的是，他還一大堆里有，說自己也是初入江湖，經驗不足，讓我別怪他。


  我只好說讓他好好休息。


  但慶幸的是，周鳴海不是普通的醫生，他說自己能幫迴風在短時間內條理好內傷，但不能在醫院，因為如果有人知道一個市醫院的醫生，用傳統針灸的辦法給人看病，那絕對是一件要丟工作的事情。他不在乎這份工作，但是，暫時還需要這份工作。


  我能感覺到，這個周鳴海，在用這一份工作作為自己身份的掩飾，但不便於多說。這人著實足夠神秘了，但是，我並不想多問他什麼，我知道，如果需要他的幫忙，就應該給他足夠多的尊重，否則，他這種人，肯定不會搭理我們。


  回到秦思瑤的病房裡，我這才長舒了一口氣，看見我安全回來，秦思瑤似乎也鬆了口氣，問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她最後追關注的，還是那個在黑夜中開槍救我們的傢伙，那人實在太過於神秘了。


  秦思瑤猜測，那個人和雲家有關係，而且和我們有關係，他之所以這麼做，要麼是單純的為了幫助我，要麼是為了平衡我和雲家之間的關係，或者二者兼有之。


  而我，有另一個更大膽的猜想，我說：「你說，那個人有沒有可能就是真正的零二八。」


  秦思瑤問：「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雖然我幾乎也沒見過零二八，但是據我所知，他對雲家絕對忠誠。」


  我搖了搖頭，說：「我就是感覺，總覺得這個人和零二八有關，上回抓張曉晗的那個人被殺死，也和零二八有關係……」


  「無論有沒有關係。」秦思瑤說，「當務之急，你應該想想，接下來我們該做什麼。」


  我冷冷盯著前方，咬牙，說：「先發制人，既然已經到了現在這一步，那就是沒得商量了，除了直接跟他們動手，解決他們，沒有別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