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帕圖納克斯
「我是帕圖納克斯……灰鬍子的首領。
告訴我……異世界人，你找我的目的是什麼？」
「我只對灰鬍子的首領產生了些許興趣而已。」
愛爾麗沒有動，依舊保持著準備攻擊的姿態，這麼近的距離，如果帕圖納克斯發出強大的龍吼，自己的耳朵是絕對受不了的。
「Fin Ven Drun HI……風帶來了你，異世界人。
……但這也許就是命運……讓你我相見…
Fah Zii……那麼，請回答我的三個問題，異世界人……
我知道你不是Jul……一個凡人。」
巨龍蒼老的眼睛盯上了小小的身影，愛爾麗的身材與螻蟻無異。
然而，帕圖納克斯看到的，可不單單隻是身體，那個時代，以凡人之身屠龍，也不單單是個所謂的傳說。而這個異世界人，只會比他們更強。
「但……你身上的一切，都只告訴了我。
一個來自異世界的……嗜血怪物…」
「這我並不否認……」
即使已經徹底掌握了自我的身體，但那個過去會依舊纏繞著她的身體。
那是一種純粹滲入靈魂的敵意，大部分人也許看不出什麼；但一旦可以融入到自然之中，感受萬物對她的潛意識，其實，沒有什麼自然生物願意靠近它。
很簡單，在萬物看來，她只是一個嗜血的怪物而已。
「問你的問題吧，帕圖納克斯。」
龍的鼻子噴出了兩屢熱氣，像是對愛爾麗的回應，但究竟是什麼的回應，只有它自己知道了。
「你來到Keizaal…天際，究竟是為了什麼？」
「我來尋找自己的父母，真正的親生父母。」
和對哈爾芬娜說的一樣，而且，愛爾麗和小白大概推測的一項結果是，既然自己的力量來自於某個世界，那麼自己的力量一定可以追隨給某個家族和群體。
如此，一個身份便呼之欲出：愛爾麗自己應該是有力量上的源頭，而且很有可能可以鎖定到某幾個人身上。
比起神綺這個的的確確的魔界之主，那邊的那個人，或許身份及其的低微，但他們，才是真正自己的長輩。
「Bormahhe……一個嗜血的家族？還是一個失足的孩子？
哼…你究竟是什麼，異世界人？
Jul的外表，可遮擋不了你的本質。」
注視了那雙綠色泛黃的雙眼，愛爾麗嘆了一口氣，長長的白霧，從嘴裡呼了出來，伴隨著飛雪，纏繞了起來。
但…那風似乎太大了些，圍繞著她的身體，將暴雪化作幕簾，遮擋住了她的身體。
一點點紫色的光芒，不知從何處出現，夾雜在暴雪之中，如同天際之上的賜予，將愛爾麗的本來面貌，徹底暴露了出來。
「惡魔。」
山羊的巨大彎角從頭部的兩側伸出，細細地看去，每一道螺旋上，還隱約帶著紫色的光芒；她的臉部並沒有被惡魔力量所侵蝕，除了永遠散溢著紫色氣息的雙眼，以及因光芒，而略顯蒼白的臉龐。但那臉龐的眉心處，卻不知為什麼，多出了一絲裂紋。
而自己當初由魔力生成的衣物，不知什麼時候穿著在了身上，像是一瞬間穿在了身上，那貼身的衣物，瞬間將惡魔的體質一同展現了出來。
原本是褊起袖子的長襯衫，卻附著一層厚厚的暗色鱗甲，而露出的胳膊已然長出了堅實的鎧甲與利爪，因為拿著靖玥刀，所以她的左手臂膀上，還帶著一條長長的甲殼，不知為何，成為了刀鞘。
愛爾麗的胸口，倒像是某種能量源一樣，體內紫色魔力完全壓抑不住，從厚厚的鎧甲里顯露了出來，透著耀眼的光芒，而長長的黑色大衣，倒像是某種皮膚，為了保護身後的安全。
而大衣飛叉的地方，將她危險的尾巴露了出來，如果單說樣子，比起帕圖納克斯，都要恐怖不少：稜角分明的鎧甲殼，還帶著不少的倒刺與鋒刃，尾巴的尖端，甚至可以說是一把及其危險的矛頭，隨便就能將堅硬的盾牌，刺成碎片。
惡魔的足部依舊露出了野獸的樣子，但腳後跟上，反而又多出了一隻指頭，像是猛禽才會有的那樣，與腳掌一同抓在地面。
靴狀的鎧甲將大腿以下的惡魔鱗片遮蓋了起來，反而像是某種裝束，為了讓一個女性惡魔，顯得有上魅力許多。
「這就是我真實的樣子，帕圖納克斯。」
詭異的回聲與壓低的嗓音，完全將愛爾麗之前的人類形象給擊破得乾乾淨淨。
「Geh……是的，我看到了…
這樣…便引導到了我的這個問題上，異世界人。
你的渴求……究竟是什麼？」
但帕圖納克斯根本不為所動，甚至，它連自己的爪子，都沒有挪動過一絲，彷彿它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一樣。
「我的…渴求？」
「凡人的性命…Sil…用靈魂餵飽你的身體…
Onik……或者是知識，一個能讓你生命完全走向永恆的力量…
還是…Krongrah…你對某種東西的執念？
也就是…你最關心的慾望，異世界人。」
……最關心的…慾望？
活下去…
自然是活下去…
沒有這個念頭，也許在當初那對夫婦死後，自己就會了斷那一切。
她在那之前，完全沒有經歷過死亡的感覺，而當死亡降臨在愛爾麗眼前的時候，那差點，將她自己的內心完全擊碎。
而且那時候的自己，完全就是個孩子，連手上的武器，都不能了解的人類而已。但大伴若家那致命的傷害，卻足以喚醒了愛爾麗對生的渴求，而徹底激發了作為惡魔的身體。
自那之後，愛爾麗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自己不會因為過於弱小，而最後死在這片異國他鄉之上。
於是，她頓了頓，然後緩緩說道。
「……是紫的安全。」
？！
「紫…無論如何，都是很奇特的名字…
那是…你的夥伴嗎？」
巨龍也稍微有些錯愕，一個怪物最大的慾望，會是一個同伴嗎？
而帕圖納克斯看到的，是微微低著頭，下意識把手指放在了嘴唇旁邊的愛爾麗，尖銳的爪子大並沒有刺穿柔嫩的嘴唇，帶著的鉤刺甚至連一點點皮都沒有掛破。
紫的安全……為什麼脫口而出的是這句？
為什麼？
…紫必須活著，她是，也必須是那個妖怪賢者，然後建立起幻想鄉的那個領導者。
她必須是幻想鄉的締造者，這樣，整個幻想鄉才是妖怪最後的樂園，而不是妖怪最後滅亡的地點。
沒錯……是這樣的。自己為了跟著她，就是知道，她必然會做到這一點。
而跟著她，自己才能活下去。
「她是…我的密友。」
光芒將慌亂掩飾住，吐出的話語雖然緩慢，但十分平穩。
而小白只是默默地觀察著愛爾麗眼中的世界，神情，稍稍顯得有些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