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舊日的投影（二）

  「來自遠古的……神？」


  紫喃喃地推理出了愛爾麗得出的消息，但這個消息並不怎麼美好，不如說，如果這東西是妖怪的話，那麼自己還會放心一些。


  畢竟妖怪的力量可以達到如此之高，也算是得償所見……但僅僅是古神的一個投影，就已經可以如此輕易地碾碎它們了？


  那麼……如果出現的是它的本體的話……那整個世界不就會遭殃了嗎？！

  「麗……那是怎麼知道那些的？」


  早有準備的愛爾麗，照著剛才小白複述的話語說道，但是語調忽然產生了變化，有些混亂。


  「因為我看見了……它……很模糊的感覺，像是一個黑色的巨大章魚…但它的觸手又像是鯨的皮膚一樣流暢，但我看不見它的頭部，觸手的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但……


  但我完全不知道這是……似乎是一張嘴，或者是一個巨大的裂縫…裡面卻像是有一個小世界一樣……」


  「麗！冷靜點！」


  「別再回憶了！不然會失去理智！」


  越說越混亂的愛爾麗，同時被紫和小白的聲音給穩定住了，她這才發現，自己的雙手將地面深深地劃出了裂縫。


  而倒映在紫雙眸之中的自己，那雙眼睛幾乎要噴出火焰一般，燃著無盡的血焰。


  「抱歉……」


  長長的吐息了一下，壓抑住了心中的恐慌與瘋狂之後，愛爾麗重新坐穩了自己，接著把小白之前吩咐給她的話又說了一邊。


  「…之後，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一個聲音，也許是禁忌的知識……但現在這些不重要，它告訴了我這些，但記得就是絕對不可以直視它。」


  她抬起了頭，眼睛已經恢復成了正常的紫色。


  「紫，你的第六感怎麼樣？」


  舊日的支配者……如果是對上本體，愛爾麗懷哪怕把全身的魔力引爆，造成的傷害也和就是微風吹過一樣，一點點效果都沒有。


  但如果是投影的話，也許還有能力交上一兩手……拖延住它就可以了，至於打敗，想都不要想。


  「一般般，不利用隙間觀察，和普通的妖怪沒區別……」


  「那就保持著閉上眼睛的狀態，現在只有我能去拖延一下時間…這僅僅是個投影，能夠現世的時間並不長，只要撐住了就可以。


  還有，紫，千萬不要展開隙間…我不知道會對你裡面的眼睛產生什麼影響。如果可能的話，儘可能地利用境界。」


  說著，愛爾麗就站起了身子，現在暴露自己和紫的身份給若山羽，沒準還有一線生機。


  「昌，和紫躲好，而且現在閉上眼睛，除非我說可以的時候，你才能睜開，明白了嗎？」


  「嗯…媽媽。」


  昌乖乖地閉上了眼睛，而紫看了對方一眼后，隨即也無奈地閉上了雙眼，即使自己再怎麼擔心，現在也幫不上什麼忙。


  那麼倒不如老老實實地聽著麗的話吧……


  自己也閉上了眼睛之後，愛爾麗推開了房屋的大門。


  大家都悶著頭在使勁地划著長槳，想徹徹底底地擺脫身後的那個東西，猛然間的開門，並沒有讓多少人注意到。但這並不代表，沒有人發現。


  「妖……妖怪啊！！！」


  對於妖怪的恐懼，看到愛爾麗的槳手，立馬將手上的槳停了下來，同時大聲喊道。這一喊不要緊，除了不敢往後看的人，剩下的視野都沖著這邊。


  惡魔身子的愛爾麗也不打算隱瞞了，她閉著眼睛，隨即大聲地命令了出來。


  「給我安靜！」


  魔力的瞬間爆發，狂風呼嘯，將一切的話語都壓回了對方的口舌之中，但他們的手上的動作也都停下了。


  如果都是所有的選擇都是立刻死亡的話，那麼這種奮鬥還有什麼意義呢？


  「別停下！不然這艘船上的一個也都跑不了！」


  「你……你…」


  若山羽剛剛站在艦尾，原本打算回頭看看身後的妖怪追到哪裡的時候，愛爾麗的力量就徹徹底底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難道是它已經出現在了自己的船上，而結界本身卻一點點反應都沒有嗎？如果這樣說……大家也只能葬身於魚腹之中了。


  可看到那個熟悉的面龐和刀身，還有雖然扭曲卻令人熟悉的音色之後，他的臉色立馬變得慘白無比。若山羽跌跌撞撞地走下了樓梯，一手指著愛爾麗，嘴裡打算說些什麼，可喉嚨完完全全就發不了聲。


  「都聽好了！你們身後的怪物只有一點點時間存在，但如果不想變成一灘石頭的話，就閉上眼睛，老老實實地聽口令划船！

  不相信的話，你們自己可以實驗！但我沒有能力，也沒有任何義務幫你們任何一個人類恢復正常！」


  她不等那些槳手回話，立馬又把自己的頭偏向了若山羽那邊，幾乎是命令地說道。


  「撤回你的結界，若山羽！

  那個東西只要觸碰到你的結界，你會立馬瘋掉！現在你負責指揮船上的情況！


  作為大驅魔師的你，閉上眼睛的實力應該也不弱吧，如果有什麼東西襲擊過來，千萬不要睜眼！」


  那副容貌，讓他顫抖不止，卻看到了那完全契合愛爾麗身姿的靖玥刀……他的大腦完完全全地放空了，身體卻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半是解脫，半是擔憂地合上了眼睛。


  「所有人，聽愛麗絲的命令……」


  他喃喃自語道，完全不知是講給誰聽的，可愛爾麗倒是聽見了，愛麗絲這個名字，讓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卻沒有摸到面具的感覺。


  剛才紫把我的面具也摘了下來了嗎……這下麻煩了…


  …愛麗絲…能這麼叫出來自己的男人，她又想了想若山羽的面龐，能和自己那記憶對上的，也只有當初的那個年輕的驅魔師羽了。


  「原來是你嗎……這真是..世事無常啊……羽…」


  她也難得感嘆了一下，隨即就跳上了艦尾的位置，只留下了一群槳手面面相覷，還有僵在原地的若山羽。


  「聽我的命令，划！」


  一道聲音，將所有人的意識喚醒，若山羽短暫地驚愕之後，也立馬調整了過來，隨即對著所有人命令道。


  「快點！那個妖怪現在和我們站在同一條船上！

  快點划！」


  沒有視覺的愛爾麗，察覺到了眾人如夢初醒的反應，她搖了搖頭，隨後把自己的頭對向了自己的面前。


  果然……是個強大的怪物…或者是神也說不定，即使閉上了眼睛，來自精神和生理上的恐怖壓迫凝聚在自己的身上。


  她只感到了一個巨大的物體…在海面上使勁扭動著，每一點點接觸過的海水，宛如是從火山之中噴出的熔流，碾碎著周圍的一切。


  那個怪物，似乎注意到了什麼，它似乎將自己的視線，對準了這個閉上了雙眼，卻依舊感知著一切的弱小螻蟻。


  它張開了嘴，像是宣告，也像是威脅，但更多的，像是一種邪惡。


  「h'athg c lw'nafh n'ghft

  ya nw r'luh fhtagnagl

  hai shuggoth kadishtu syha'h」


  不是因為未知，也不是因為絕望，而是，那完全不屬於任何的世界，任何生物，也無法發出的聲音。


  而正因為此，才讓所有人感到了透徹心扉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