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當鋪
林立的高樓，刺眼的霓虹，擁擠的人群。
那些曾經熟悉的畫面，再也看不到了。
林玄心情波動，有些傷感。
前世林玄曾立志成為一名遊戲架構師，這個理想堅持了大概十年。
直到一次探險，一塊神秘的紅色石頭融入了身體，讓他成為了百年難遇的武學奇才、
後來他將輔助系統，設定成了網路遊戲系統面板的模樣，算是彌補了遺憾。
而現在系統面板成了他唯一熟悉的東西。
睜開眼。
灰白街道，潔白的圍牆，緩緩行駛的馬車。
一切都很陌生。
林玄閉上雙眼，腦海中浮現了一幅圖案。
經過一夜，他的身體恢復的不錯。
「掃描。」他給系統下達了一個命令。
掃描物體中……
發現短劍形兵器。
劍柄長7.5厘米，寬3.5厘米
劍身長45厘米，寬4厘米，厚0.5厘米。
材質未知。
價值評價：一等。
記錄價格：100銀。
發現短刀形兵器，刀柄長……
發現長槍……
發現盾牌……
……
掃描完成，資料錄入中，錄入完成。
隕星閣，水宜街最大的兵器鋪，一個少年站在門口。
林玄心裡感慨，這個世界的兵器果然要比前世奇異一點。
比如說那柄短劍，在系統資料中，可以評價為一等品。
也就是說再前世已經能入神兵之列，估計能取個魚腸，無影之類比較拉風的名字。
但在這裡，就是一柄100銀的普通短劍，隨意放在店鋪中售賣。
「林玄不是最佳參加黑虎宗外門大比了嗎，這是怎麼了？」
「聽說是輸了，經脈盡斷。」
「經脈盡斷？這是怎麼回事!」
「何止啊，是砸到了後腦勺，沒看見後腦勺有個包嗎！」
「嗨！別說還真是，看著就有些不正常，莫不是瘋了。」
「這狀態，好像…是吧！」
水宜街上，眾人竊竊私語，指指點點。
小柔很有壓力，她埋著頭，生怕別人看到。拉了拉林玄的衣角，低聲勸著：「少爺，我知道你傷心，但能不能別這麼自暴自棄。」
林玄回過神，皺了皺眉。
系統掃描的範圍為方圓二十米，由於缺失了部分功能，每到一個地方，林玄就必須停下來閉上眼睛下達一次命令。
丹藥鋪，兵器坊，百花樓。林玄求知若渴，任何地方他都沒有放過。
這個動作本身沒什麼，但次數一多，在大街上就比較顯眼。
曾經的少年，為了重回林家。在凌武城作風頗為高調，算是小有名氣。
林玄這種行為，當然引起了眾人的好奇。
然後他就被人圍觀了！
「你先去當鋪，我隨後就到。」林玄淡淡說道。
哦！小丫頭應了一聲，如蒙大赦，一會兒就跑沒影了。
林玄嘴角一抽。
前世身為武道宗師，林玄什麼狀況沒遇到過。
被眾人圍觀而已，他又不放在心上。
不過怎麼人越來越多。
……
他想了想，臉色一板。邁著大步，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接著脫離人群，重新換了個位置。
「這日子！真的沒法過了！」
不遠處悄悄跟在一旁的小丫頭，面色一苦，嘆了口氣。
以為待在角落就沒人看到了嗎？比她還天真！
這種猥瑣的模樣！就是黑夜中的大燈籠，就算是角落，都那麼的顯眼。
蒼天啊！大地啊！求你們降個雷，解脫少爺痛苦的一生吧！
女童雙手合一，默默的嘀咕。
唏噓聲，感嘆聲，扼腕聲……
曾經的林家少爺，變成神經病的消息。不到半天，就傳遍了凌武城的貧民區。
……
即使林玄臉皮再厚，也終於架不住了！
收集資料，不是一天能完成的，現在先解決吃飯問題。
水宜街衛氏當鋪，門口豎著一副一人多高的方形招牌，招牌中間一個「當」字赤紅赤紅，很顯眼。
林玄一進門，便見到小丫頭和老闆在嘮嗑。
這是一個灰發老者，身體瘦弱，雙臂捲縮在袖子中，看起來病懨懨的。
衛老獨自一人在水宜街經營著衛氏當鋪。
林玄腦海里頓時浮現，無數次和這老頭討價還價的場景，
顯然少年作為天然弱勢的一方，吃了不少暗虧。
在小丫頭口中，這是個行將朽木弱不禁風、貪婪、狡詐沒有半個優點的老頭。
弱不禁風？未必。
水宜街上，所有店鋪都有護衛一類的角色，但當鋪偏偏就只有一個人。
林玄眯起眼睛，下了個命令，掃描目標。
一副圖案在林玄腦海緩緩浮現，這次時間比較長。
力量：5.2敏捷：2.6體質：2.0
狀態：中毒。
毒素種類：未知。
評價：極度危險。
經過半天的努力，輔助系統收集了不少資料，林玄也對這個世界有了一些了解。
這個世界的人類體質，普遍比前世強。
前世成年人類的平均數值在0.3~0.6之間，但這個世界竟然達到了0.8~1.2，直接翻了一倍。
而且這個世界，屬性異常的人類的要比前世要多。
不到半天時間，系統就記錄了，超過十個平均屬性達超過2.1的人類。
而這個數值，在地球上只有最頂級運動員才擁有。
不管怎樣，中毒狀態，卻擁有5.2的力量，足以說明老人的強大。至於2.6的敏捷和2.0的體質？要麼老者是專精力量的武者，要麼就是正在衰老，不在巔峰。
作為對比，前世林玄作為地球武道宗師級別的人物。能夠翻山入海，遠超凡人，力量也不過是7左右，當然他其餘的數值要比老者要高得多。
雖然早就有準備，但是凌武城一個不起眼的老者，便擁有這種力量！
林玄心中頓時火熱，恨不得立刻和老者切磋一場，不過現在不是時候。
……
「這是？」伸手接過玉牌，出於職業習慣，櫃檯后的老者滿臉堆笑。
面前的少年是他的大客戶，這幾年沒少從少年身上，掏出好東西。
「林家考核玉牌。」林玄淡淡解釋。
「這個？」老者摩挲著玉制石牌，一副這玩意毫無用處的嫌棄表情。
這枚考核玉令，是少年曆經千辛萬苦才得到的，是進入林家大門的鑰匙。
玉牌，是用某種玉石廢料製成。
論材料它當然一文不值。
這種玉石廢料很堅硬，但是不耐火燒，不耐冰凍，懼怕刀砍，唯一的優點就是比較稀有。
但就算是廢料，那也是最頂級的廢料。
凌武城只有經營玉石生意的林家，有這份能力，將這種廢料製成令牌。
令牌本身並不值錢。
但是它很有意義，擁有它便意味擁有林家的入門劵。
憑此令牌，只要完成了林氏考核，便能成為凌武城林家一員。
而且最重要的就是，認牌不認人，也就是說可以交易。
「林家是凌武城中九家之一，入門玉令一年只有三枚。對於需要的人價值千金，莫非凌武衛氏竟然找不到這樣的人？」
林玄淡淡說道，說完他嘴角微微一翹，恰好露出一絲微微的嘲諷。
衛氏，凌武城九家之一，排名更在林家之上。
家主衛弘遠更是凌武城赫赫有名的大高手，後天巔峰，為列十大，遠超林家家主。
閉上眼睛，啟動掃描，順便建立最有策略。
滴滴，資料搜索中，最優策略模型確認，生成中……
討價還價，林玄實在不擅長，只能靠系統了。
……
一番唾液橫飛、極其激烈的言語交鋒。
老者額頭冒汗，今天邪門了，這少年無端端厲害的不少。
看來少年已瘋的傳聞就是個謠言，虧他今天還想佔一佔便宜。
林玄心情亢奮。
自從武道大成，擁有遠超凡人的力量之後。林玄就被各大財閥爭相聘請，成為供奉一般的存在。
雖然林玄一直認為這個職業就是個高級保鏢，但是無疑也為他帶來了很多便利，需要什麼一般都會有人立刻送上門。
討價還價，這種事情太久遠了，他很久沒經歷了。
在系統的指引下，初時他還很生澀，不過隨著時間推移，就逐漸嫻熟起來，
直將這玉牌，誇的世間少有，絕世無雙。
不過這些還不夠。
「我要將所有東西，全部變為死當。」林玄擲地有聲，拋出了最後的殺手鐧。
這是他此行的目的，入門玉令，林家身份，這些林玄皆不在意。
他擁有輔助系統這種超時代的科技，所求也只是武道而已。
贖回那些原有的物件？這些東西屬於那位少年，和他無關。
終於老者有些動容，眼睛眯成了一條細縫緩緩道：「公子知道，這不合規矩，哪有能改當的道理。」
林玄把玩著桌上的茶杯，做出一副深沉模樣：「規矩？不知當鋪中是否有一柄長劍和一件金甲。這兩樣是長輩遺物，很貴重。當初都是活當，如今我想贖回來，不知衛老能否拿出來。」
林玄神色淡漠，他很像想問系統，這姿勢！這神態究竟可不可靠，畢竟很考驗毅力。
可惜系統沒有智慧，只是提供一個選擇，至於用不用就是自己的事情。
老者心中一突，他知道少年說的是什麼。
這兩件東西，確實不在店中。
其中一件琉璃金甲如今被收藏在家族總庫。
另一件秘銀劍，因為樣式小巧精緻。被家族送給了一位貴人極為寵愛的小女兒，聽說貴人的女兒很喜歡。
不得不說，這林玄身為林家曾經的嫡出少爺，擁有不少好貨。
一旁小丫頭，早就目瞪口呆了。
贖東西！她很想提醒少爺，他們身上加起來沒有一個銅板。
林玄保持默然的神情，坐在椅子上一副從容模樣。他早就用系統將衛氏當鋪掃了個遍，自然確定拿不出了才會這樣說。
老者忽然笑道：「這些規矩為普通人所設，林少是大客戶，自然有所不同。」
……
夜幕下，衛氏當鋪。
一個病懨懨的老頭，一個無精打採的丫頭，一個精神亢奮的少年。
林玄手上握著一個包裹，裡面放著一些金銀。
這是死當后的補償和售賣令牌的金銀。
「我經營當鋪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林少這般厲害的人。」老者笑著說道。
林玄點點頭，這句話純屬恭維，沒幾分誠意。
事實上他的收穫，只有系統最優模型的百分之四十五，這已經是林玄的極限。
當然輔助系統中最優策略是最大化的收益，也包括了雙方的談判水準。
雖然林玄坐擁系統，但老者常年擔任當鋪老闆，也不是善茬。
論武學天賦和毅力，林玄自覺不輸任何人。
但是商業天賦和談判技巧？他就抓瞎了。
「不知道這店鋪中的東西可賣。」臨走前林玄忽然問道。
「這要看是什麼，要是死當東西，自然可以。不過價格就…」
「這個發簪怎麼賣。」林玄漫不經心的打斷了老者，順便看了一眼小丫頭。
老者狐疑抽出發簪，很眼熟。是了，隔壁二狗家的小孩在地上撿的，死皮賴臉不肯走，用了兩個銅板才打發。
按照估價，也就十個銅板。
不過！看著女童散亂的頭髮，老者眼中發出精光。
「哈哈！這可是好東西。你看這花紋，神秘玄奧，形如鯤鵬。這用料。極有質感，應是高齡壽木。八成是上古遺物，不過價值不貴，也就三百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