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卓皓跟著陸羽聲每年都會去省里過年，一開始卓皓也彆扭，改不了口，還是叔叔阿姨的叫，後來次數多了，他臉皮厚，喊過一次爸媽后，陸羽聲爸爸拿他沒轍，不答應算是默認了。
他倆在縣裡，陸妤琳在深圳，老兩口待在省城實在有些孤單，卓皓就弄了兩隻給陸媽媽送過去。
陸羽聲他爹起初還一副厭煩的嘴臉，現在沒事就抱著抱貓看會兒報紙，跟抱孫子似的。
別說住樓房的貓，就是比店裡的貓貴氣，和和主人同吃同睡，毛髮濃密發亮，特別粘老人，還嬌滴滴，估計連抓耗子的本事都退化了。
倆臭脾氣的人在客廳相顧無言等著吃飯，卓皓就看著陸爸爸按動著手裡的遙控器，幾個新聞頻道來回地翻，最後他實在忍不住了。
「爸，電視給我看會兒吧，老看新聞有什麼意思。」卓皓說這話的時候，手已經伸出去了。
也不是卓皓不關心國家大事，只是每個頻道的新聞都大同小異，一件事情來來回回聽了得有三四遍了，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來了。
陸爸爸按遙控板的手指一頓，隨後將其重重地塞到卓皓手裡。
卓皓品味挺俗的，什麼八點檔最火他看什麼，他翻了個鄉土題材的電視劇，打從中間看得有點不明不白的，但卓皓壓根兒也沒認真去看，完全是為了換個氣氛。
小花貓相對活潑一點，喜歡圍著卓皓轉，卓皓眼睛盯著電視，手上還能敷衍一下小花貓，逗逗它開心。
「兩個大男人，整天抱著個貓玩，能玩出什麼名堂。」陸爸爸最多安靜一會兒，片刻的功夫又開始看卓皓不順眼了，以前這種話只用在陸羽聲身上，現在連同卓皓一起教訓。
卓皓心想，他自個兒不是也抱著貓嗎？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這種話，卓皓也就在心裡抱怨抱怨，他換了只手，繼續揉小花貓的肚皮。
「跟你們同歲的，孩子都大多了，等你們將來老了，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
這種話題，隔段時間就會被再提起，自己和陸羽聲跟老人也解釋了百遍了，說不通。
「我倆又沒人能生的了，總不能隨便找個女人生個孩子吧？您不會到現在還沒死心，還想著說服我離開陸羽聲吧？」卓皓說話已經不忌諱了，逢年過節見一面，見了反正是要爭幾句的，這簡直是陸羽聲他家的保留節目，這些年卓皓也逐漸加入到打嘴仗的行列當中，不吵還覺得少了點什麼。
陸爸爸也習慣了卓皓說話粗鄙不堪，「誰讓你們做那些混賬事？我讓你們來省城裡，在哪開店不是開，現在物價一天一個樣，你以為還是以前那樣？現在一百塊能買幾樣東西，小縣城能賺多少錢？沒有孩子，總得多存點錢才行。」
陸羽聲父母老了，也妥協了，不奢求陸羽聲傳宗接代，老人只怕自己走了，陸羽聲和卓皓晚年凄慘。
卓皓不怕鬥嘴，就怕對方的讓步，況且還是長輩。
他沒了底氣，「不是有我弟弟嗎？您要實在覺得不是親的，陸羽聲不是還有外甥嗎？我保證比陸羽聲活得久，您啊就別操心我們的事了。」
晚上到了睡覺的點兒，陸羽聲父母睡得早，卓皓不想打擾老人睡覺，連電視都沒看了，早早地回到了卧室。
陸羽聲卧室有個半開方式的陽台，視野好，卓皓站在陽台邊發獃。
陸爸爸的話倒也提醒了卓皓，他和陸羽聲都不是企業或者事業單位的工人，連養老保險都是自己交的。
他向來只有存錢的習慣，不懂投資和理財，可現在經濟發展的快，就連物價也飛漲。
他是糙人一個，用錢的地方不多，陸羽聲不一樣，陸羽聲從小家庭條件在那兒，不買東西則已，一買就是要最好的。卓皓向來也不過問這些，可他現在不得不多想想。
他信誓旦旦跟陸爸爸說他要比陸羽聲活得長，可他年齡比陸羽聲大是不改的事實，他怕他有天不在了，弟弟外甥總有顧及不到的地方。
錢雖然俗，但是世間萬般皆俗事，要陪他們一輩子的。
陸羽聲洗完澡回到房間，卓皓杵在陽台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居然沒發現他來了。
他躡手躡腳地朝卓皓靠近，從背後一把將人抱住，「想什麼呢？」懷裡的人出乎意料的沒有被嚇到。
「小陸。」卓皓反扣住腹部的手，「我們在主城再買兩套房吧。」
「嗯？」陸羽聲疑惑，他把人轉了過來，卓皓臉上的表情出奇的平靜，「怎麼突然想要買房啊？」
「錢放著也是放著，平時想去主城玩玩，也有個落腳的地方。」
他倆大男人在一起，卓皓的大男子主義，從私心出發，以後真要遇上點事，他也不想再讓陸羽聲向父母姐姐伸手。
陸羽聲總覺得買房的意義沒那麼簡單，他摟緊了卓皓用目光審視著，「聽你的。」
卓皓伸手去摸睡衣口袋裡的煙盒，剛拿出一支塞進嘴裡，陸羽聲搶先從他口袋裡摸出了打火機。
「爸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陸羽聲按動著打火機開關，作勢要幫卓皓點上。
他倆都三十多，聊養老送終過分沉重，但又不能不為以後打算。
卓皓叼著煙，垂著眼睛看著明黃的火苗，口齒不清，「我跟爸說我指定比你活得長。」
眼前的火苗還沒將香煙點燃就這麼滅了，卓皓抬著眼皮道：「你幹什麼呀？」
「你想活得比我長，煙就別抽了。」說完，他順勢奪下了卓皓嘴裡的香煙。
卓皓嘴唇微張，沒想好該說什麼，緊接著陸羽聲靠近，嘴唇上一熱。
濕熱的舌尖勾勒著卓皓的嘴唇，一隻不安分的腿擠到卓皓腿間。卓皓想去抱陸羽聲，可手上還捏著煙盒。
冬季的寒風凜冽，唯有愛人的懷抱是溫暖的，卓皓全靠本能鬆開了煙盒，雙手環住了陸羽聲的腰。
盒子里的香煙散落一地，陸羽聲進攻的勢頭太猛，卓皓往後退了一步，踩在了腳邊的香煙上。
冬天不比夏天，敞開的陽台四面迎風，多站一會兒身子都涼透了。
卓皓被陸羽聲抱到床上的時候還迷迷糊糊的，直到他看著陸羽聲脫下睡衣，露出白皙寬闊的胸膛時才回過神。
「你…」卓皓挺要臉的，壓低了聲音，「你幹什麼呀？還在爸媽家…」
大概是陸羽聲理解錯了卓皓的意思，他從兩人的行李當中摸出一小盒避孕套。
卓皓像是見了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說話都磕巴了，「你…你…你出門…還帶這東西…」
「挺方便的。」陸羽聲跪到床上，往卓皓身上爬，「比沐浴露方便。」
卓皓後知後覺地想要逃走，卻已經被陸羽聲困在了身下，「你來真的？待會兒爸媽醒了…」
陸羽聲扒下卓皓身上衣服，「我家隔音效果挺好的，我和我爸媽的房間也沒挨著，就當是貓叫春。」
「你才叫春…」
卓皓太委屈了，他還擔心著陸羽聲和他養老的事情，結果這小子滿腦子只有見不得人的事。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