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鍛道
說時遲那時快，鐵常硬先發制人，伸出右手食指，不待魏素攻擊，率先隔空一指，一道金屬光澤的氣勁激射了出來，不偏不倚，恰好打在魏素胸口上。
鐵氣指！
衣裳破碎，魏素悶哼一聲，驚訝的發現胸口肌肉上出現了一塊銅錢大的黑印，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擴散，黑印污染過的肌體僵硬如鐵，喪失了生命功能。
更加厲害的是，黑印正在向內污染到心臟。
鐵常硬沒想到一擊成功，頓時撫須得意：「中了老夫的鐵氣指，會在一個時辰內變成一塊人形廢鐵，哈哈哈……老夫本不想殺生，誰叫你不識好歹，真以為我鐵家好欺負？」
魏素嘴角冷笑，嘲諷數聲，雕蟲小技也敢在我面前賣弄。
接下來的一幕，令鐵常硬祖孫三代張大著嘴巴，背脊發涼。
他們不可置信的看著魏素用手指扣進胸口，眼睛眨都不眨，噗呲，用力一挖，連皮帶肉，將黑印生生的撕扯下來。
黑色血塊朝地上一扔，剛一落地，咣當一聲，猶如鐵餅。
白色的肋骨下，一顆心臟裸露在空氣中，撲騰撲騰的跳動著。
鐵常硬驚駭的看到魏素胸口巴掌大的傷口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癒合著，鮮血不再飆射，大量的新鮮肌肉纖維將其包裹自愈。
「血肉再生！這是什麼功法？」鐵常硬瞳孔微縮，這一刻，他終於知道惹了不該惹的人物。
「血海滔天訣！」魏素同樣伸出右手食指，朝著鐵常硬眉心一點。
血箭！
十指連心，指間射出的乃是一滴心頭精血，煞煞腥氣，纖細如絲。
「防禦！」鐵常硬體內靈力不要命的催動起來，千鈞一髮之際，離面門一寸距離，忽然升起一道鐵幕，正是金道的護身結界。
血箭射在鐵幕上，以點破面，僅僅阻隔了一瞬。
不過這一短暫停滯，已經足夠鐵常硬躲開致命一擊了。
魏素眼中凶光一閃，心念一動，血箭劃過詭異的幅度，嗖的一下，眨眼間轉向躲在一旁瑟瑟發抖的鐵老生。
「我兒快躲！」鐵常硬失聲大叫。
「我不想死啊……」鐵老生臉色慘白，腦中空白一片，他一介凡人如何躲得過魏素的修真殺招。
沒有一絲波瀾，血箭輕易的貫穿鐵老生的腦顱。
後者倒地不起，腦漿從頭髮絲一般的傷口處溢出來。
目睹愛子慘死，鐵常硬睚呲欲裂，雙目通紅。
「我要你陪葬！」報仇心切的他，發了瘋的朝魏素衝殺而來。
鍊氣十二層的靈力氣息毫無保留的外放出來。
鐵常硬雙拳齊發。
右拳驟然覆蓋一層厚厚的鐵屑，蘊含濃郁的金靈氣，力道驚人。左拳燃起灼熱烈火，融金鍛玉。
「金火雙靈根，有點意思。」魏素沒有迎敵的意思，而是手指頭朝某處勾了勾，暗念一聲：「傀儡射線。」
鐵常硬只顧著衝殺，早就紅了眼。
眼看對方門戶大開，心頭竊喜一閃而過，雙拳左右開弓，正要打在魏素身上時，忽然一個人影快速的擋住了他的攻擊。
剎那間，鐵常硬與那人影打了個正著，頓時失聲尖叫：「二子，你……」
來人居然是自己的寶貝孫子。
然而此時招式已經用老，鐵常硬強忍著反噬的巨大痛苦將招式撤去，可惜還是晚了一點，雙拳打在肉體凡胎的鐵二子身上。
「爺爺我……動……不了……」鐵二子眼淚不停的往下流，身子被鐵水一點點的融化，慘叫著在地上哀嚎。
鐵常硬吐出一口老血，連忙上前給鐵二子用靈力治療。
就在這時，一隻大腳狠狠的踩在鐵常硬的頭蓋骨上。
砰！
將鐵常硬的老臉埋在土裡，碾壓了數下。
魏素毫無憐憫之心。
「不就是一個升仙令嗎？我給，我給你還不行嗎？嗚嗚嗚……」鐵常硬在土裡吱嗚的哭泣，凄慘無比。
魏素慢慢將腳拿開，鐵常硬哭喊著，連滾帶爬來到鐵二子面前，此時屍骸已經燒融的不堪入目。
「我的孫子啊，你死的好慘啊……」
鐵常硬緊緊抱住惡臭熏天的屍骸，對魏素怒目而視，低吼著。
「你心狠手辣，殺我全家，我學藝不精無法報仇，但你要知道，天底下惡人自有惡人磨，早晚有一天，你也會是我今天的下場！」
魏素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這種詛咒他聽的多了，要靈驗早靈驗了。
「好了，升仙令可以給我了，就在你那駝背的肉包里吧。」魏素道。
鐵常硬渾身一顫，原來對方一早就知道自己駝背的秘密，他氣憤道：「你既然早就知道，為何還殺我們！」
「因為這樣很有趣，呵呵，不是嗎？」
這句話不是出自魏素的口，而是坐在他肩膀上的張筱說的。
魏素的所作所為，都是他的指使。
鐵常硬彷彿聽見了天底下最無恥的話語。殺人，僅僅為了有趣！
「哈哈哈，魔道，魔道，魔道！」連呼三聲，鐵常硬用隨身攜帶的匕首將駝包挖開，取出一枚拳頭大、玉質的令牌。
與夜洛衣那枚有七八分相似。
鐵常硬眼神中充滿了死氣，愛惜的撫摸著升仙令，視死如歸道：「我鐵家乃是沒落修真世家，到我這輩連築基都沒能突破，兒孫更是資質平庸，悟道無門。」
「本想將此令牌代代相傳，待到鐵家後代出一位天才時再拿出來。哎，為此我隱姓埋名，受盡奔波之苦，早知如此，就該將這禍源毀了得了。」
說完，鐵常硬用出鐵手功，一捏，將升仙令捏成粉碎。
上面鐫刻的靈力符文潰散消失。
「哈哈哈，我就算死也不讓你這魔頭得到！」鐵常硬癲狂大笑。
魏素搖了搖頭：「那你就去死吧。」
只見其手一揚，一股小型血浪平地而起，卷過鐵常硬的身體，毒血肆虐，瞬間將其肉體腐蝕的乾乾淨淨，留下一具皚皚骨架。
一縷青煙灰溜溜的要跑！
「哈哈，哪裡跑。」魏素大嘴一張，一股黑洞般的吸力將鐵常硬的魂魄乾淨的吞噬掉，增長了三十人級的精神力。
鐵常硬所有的記憶，正被魏素體內的火種矩陣進行著分析。當然，也可以理解為搜魂。
至於他那兒孫的魂魄，魏素倒是放他們走了，任其輪迴。主要是強度太次，味道不會太好，撒牙縫都不夠。
當然，張筱知道這個世界有鬼修這一存在，如果這兩個魂魄怨氣不滅，有朝一日修成了強大的功法回來報仇，張筱也不怕，養肥了再吃，美滋滋。
魏素在張筱的命令下，撿起升仙令的碎片。
「合！」
強大的精神力作用下，所有碎片按照原有的順序位置，重新拼接在了一起。
魏素眼中射出灼熱的射線，這是由靈力構成的烈焰，可以模仿激光術的效果。
對升仙令上的細微裂縫逐一融合。
很快，外表看起來沒有一絲瑕疵的升仙令重新展現在世間。
然而張筱看了眼，便命令魏素把升仙令垃圾一般扔掉了。
這是廢的。
徒有其表，而無內在。
「記載有身份信息的靈力符文破損嚴重，必須要由當初製作者親自動手修復才行。」張筱稍顯失望，不過也僅僅是一點點失望，因為升仙令只是他此行的目的之一罷了。
在萬花樓的記憶中，握有升仙令的修真世家不少，去找一些沒落、修為低微的獵物下手，張筱倒是一點都不著急。
他之所以一開始就找鐵常硬的麻煩，主要還是因為鐵常硬所在的鐵家，乃是鍛道世家。
鍛道是煉道的一個分支。以鍛鑄兵器為主，本就稀少。
鐵家很早的時候出過一名結丹初期的鍛道大師，雖然是散修，但在中原六派中很有名望。
在其隕落後，後代鍛道境界和修為一代不如一代，直到鐵常硬這一輩，淪為了最底層的鍊氣修士，甚至墮落到和凡人媾和，生下後代，資質更加不堪。
但是據萬花樓的消息，鐵常硬祖傳的鍛道功法，鍛水流，頗為精妙。
在正式潛入修真界之前，有必要給魏素準備一柄合適的法器傍身。
經過一些時間的記憶分析，魏素如願以償的得到了鐵家的鍛道功法，同一時間，由於開啟了單邊共享功能，魏素所有的分析結果第一時間傳遞給了本體。
張筱淡然一笑：「原來這鍛水流一來是水道的功法，二來修鍊起來需要足夠高的修為做輔助，難怪鐵家後代一代不如一代了，修為更不是自然是惡性循環。」
「鐵常硬更是廢物中的廢物，別說法寶了，連法器都沒有能力打造，只能煉一些凡間武林所謂的神兵利器，糊口騙人。」
「不過這鍛水流功法倒是有些門道，以水鑄劍，以至柔孕育至剛，獨闢蹊徑，值得一試。」
張筱想要試練鍛水流，用來鍛劍。
可是問題來了，先不說張筱不懂水道，首先，張筱現在的修為夠嗎？
張筱想了想，他悟道成功，那境界上應該就算鍊氣期了。
但後來又吞噬了萬花樓的魂魄，萬花樓作為築基中期的修士，一生對道法的理解，都被張筱消化乾淨。
那是不是就是說，張筱現在就是築基期了？
「似乎沒那麼簡單。」張筱經過猜測，最終還是遺憾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