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讀書人的事
優秀和優良的分數定線實際為八十五分和六十分，而六十到四十分是合格，其下就是不合格。
雖然考核分數是固定死的，但校方在文字上取巧，只要在六十分到八十五分之間，都可以稱作優良。
雖然這樣的評定噱頭聽起來不錯，但還是達不到中上游大學的入門標準。
陸建平實際上鑽了這個評定的空子，他並沒有說是多少具體的分數為賭約，而是用優良和優秀兩個詞廣義作為輸贏標準。
試想一個神經反應速度將近九十的學生，聽力和耳力再不濟，只要拿到六十一分，就算是優良！
伍遠站在考核室中，他在調節自己身體內的各項機能，盡量讓心跳保持在了八十次每分鐘的正常水平。
四周的機械開始變形，變成了三桿固定在地上的機槍，從地上往上豎起了呈固定軌道移動的標靶。
「三……二……一……」
隨著廣播發出的指令，三桿機槍「突突突」地發射子彈。
無數貼著微弱磁鐵的橡膠子彈在空中化為密集的殘影，伍遠耳朵一動，雙手飛快地舞動了起來，在子彈群中抓住一把，繼而猛然一拋，地向移動中的靶子拋射。
「噔。」
標靶共有十環，一旦子彈擊中了標靶，就會立刻想起輕微的提示音。
這些機槍的射速並不快，但是難得是在子彈的恐怖數量和靶子的快速移動，抓取子彈的同時要拋射向標靶，還要兼顧各個方向的子彈造成的干擾，極其考驗眼力和耳力。
陸建平透過觀測窗看著伍遠的情況，「這學生的狀態不錯，不出意外地話起碼在八十分以上。張步山，做好心理準備吧。」
張步山皺著眉頭思索，「伍遠的氣開始亂了，為什麼要在一開始的神經反應速度測試中爆發所有的氣？他這麼冷靜的人不應該犯這種低級錯誤，還是說，他是想在這次考核中展露些什麼，或者他是想要吸引別人的目光？」
觀測室的電腦屏幕上，四個角落的數值不斷跳躍變化。
80.4，82.6，81.1，79.8……
在其中的曲線圖上可以看到他的成績開始呈現下落的趨勢。
「保持住！」
陸建平不由揪緊了心思，距離考試時間只剩下了五分鐘，即便是按照目前的分數趨勢下落，只要不出現意外，他的成績基本上不可能低於七十分。
考核室中的伍遠突然胸腔一悶，他提著一口內氣不敢再用吐納法，雙手瘋狂地握住空中的橡膠子彈，拋射標靶。
他的臉上莫名地出現了青紫，額頭上流下一道道豆大的汗水。
時間只剩下一分鐘了，就當伍遠咬牙堅持的那一瞬間，突然內氣空空，身子一抖，雙手雙腳頓時使不上力氣，無法動彈。
塑膠子彈如狂暴的雨點傾瀉而下，擊打在他的身體。
而在這一分鐘內，標靶上的成績均為零，屏幕上的數據不斷刷新最低點。
叮。
隨著廣播提示，眼力和耳力測試結束了，三桿機槍和移動標靶縮回了地底。
而最終的成績在電腦統計后呈現出來……
58.9！
伍遠捂著胸口，看到這個成績的時候他的臉上沒有出現太多的懊悔和氣憤，而是十分平靜，似乎在反思自己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為什麼，為什麼！」陸建平驚疑地大叫了起來，他不甘地看著張步山，「你是不是用了什麼妖法，對，你肯定用了妖法，不然他最後一分鐘怎麼會直接放棄了考試！」
「盧校長，我要求再給這個學生一個機會，還有將這妖人趕出學校！」
陸建平吵吵鬧鬧，陸連城看著兒子有些瘋癲的樣子，只覺得在盧校長面前顏面盡失，鐵青著臉呵斥，「建平，給我閉嘴，成何體統！」
陸建平臉頰微微顫抖，低聲囁嚅道，「我……我知道了。」
「呵呵。」張步山微微一笑，「看來是我贏了，陸教官。」
「你想怎麼樣……」陸建平咬著牙，捏緊拳頭。
「不想怎麼樣，嗯……交出你一年份的工資吧，這應該不是件難事。」
「一年就一年！」陸建平說完了這話，精疲力盡。
陸連城聽著他們說話，有心護犢，冷聲說道：「賭博可是違法的，尤其是這麼巨大的金額，張步山你可考慮仔細了，這可是要追究刑事責任。」
張步山玩味地看著陸建平說道：「賭，呵呵，讀書人之間的事能叫賭嗎，這叫交易，陸建平，你說呢？」
望著對方那可恨的臉，陸建平感覺自己像是吃了一坨蒼蠅難受。
學院區那套剛買的小洋房還在裝修，已經投了自己不少積蓄，在這個節骨眼上，資金已經有些捉襟見肘，可他看著張步山那似笑非笑的臉，就是不願意向對方低下這個頭，硬著頭皮說道：「這不是賭，這是一個交易。」
說完這句違心的話，陸建平差點咬破自己的嘴唇。不禁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麼開下海口，說要答應對方一個能力範圍內的條件！
盧校長見陸連城還要說話，笑呵呵地打岔：「小孩子間的打打鬧鬧，陸主任，你就別操心了。」
見盧校長出來圓場，陸連城不再說話。
下一道測試項目馬上又要開始了，張步山頗有些落井下石地看著陸建平：「還要賭嗎？」
陸建平冷哼一聲，不敢接對方的話。
等候廳中如鼎沸的鍋爐，議論紛紛。
「哎呀，這個叫做伍遠的同學後繼無力，沒想到死在了這個測試項目上。」
「我就說這傢伙在神經反應速度測試中僥倖而已，你們還不信。」
「他這前後差距也太大了，不會是真的嗑藥了吧。」
廖小凡心裡也十分驚訝，伍遠在眼力和耳力測試項目中居然連六十分都沒有達到，他怎麼突然這麼弱，不知道接下來的耐力測試和腳力測試他有會怎麼樣。
他回頭看了一眼坐立不安的吳凌，頗有些不滿，這傢伙也不過來打聲招呼。
這一回頭，剛好看到幾個學生偷偷摸摸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