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就沒有辦法幫助阮軟前輩了嗎?九宮渚可不忍心看到這樣一個性格好又漂亮的女孩一直這樣睡下去,更何況,她還是自己的前輩呢!
突然,他好像抓到了什麼,急匆匆地向墨枍杺問道:「會長,那個物理性損傷,你看見了?」
「開什麼玩笑,我怎麼可能看得見!」墨枍杺看著九宮渚就像在看一個傻瓜。
被這樣鄙視的目光所注視的九宮渚不免地縮了縮腦袋,嘴裡小聲嘟囔著:「那你是怎麼知道的啊?」
「呵呵,我都聽到了!」墨枍杺冷笑了一聲。
九宮渚趕忙低下頭,不敢直視了。
「我是沒有看見,但我感覺到了。」
墨枍杺接著的一句話又點燃了九宮渚的信心,他雙目熠熠發亮,希望他的會長大人能施展一些「神秘手段」,救治一下病床上的人。
「別這樣看著我,小心我打你哦!」墨枍杺先是嫌棄了一下,繼而解釋說,「我只是擅長『暴力』解決,『治療』什麼的,沒學過!」
這也分專業的嗎?九宮渚一臉茫然。
「欸?」九宮渚突然之間,把目光投向了墨枍杺的後頭。他是靠著窗戶坐的,這個角度看過去,恰好能看到被推開的木門一角。門被打開了?
緊跟著,九宮渚的視線里又出現了一個阮軟前輩——她扎著雙馬尾,穿著老式的海音校服,一雙大眼睛很是明亮,見到她的任何人都能從她的身上感覺到明媚的味道。是那個在餐廳里遇到的前輩!
「是你啊,好心的同學。」穿著校服的阮軟一下就認出了九宮渚,隨後,她面帶歉意地對九宮渚鞠著躬,「對不起了,我大概是不能還你飯錢了。」
「沒、沒關係!」九宮渚站了起來。明明阮軟前輩的正體就在旁邊,他卻要對著另一邊說話。要是有普通人見到這場景的話,肯定會認為九宮渚有毛病的——他們可看不見穿校服的阮軟!
實際上,已經有人幫你還錢了……不是,其實你根本就沒有欠我錢啊!九宮渚正想說話,卻被穿校服的阮軟給擋住了。
「我當時都沒有注意呢,『我』還躺在病床上。」說這句話的時候,穿校服的阮軟略微露出了些沮喪的神色。她已經認識到自己的真正狀態了。
九宮渚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想說點什麼,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沒事啦,不用擔心我。」穿校服的阮軟看到了九宮渚欲言又止的樣子,連連擺手,她已經恢復了原來樂觀開朗的樣子。
真是非常得對不起。明明看到了你的困境,可我卻沒有一點兒辦法。九宮渚心裡有些難受。
這時候,沉默了好一會兒的墨枍杺開口問道:「能告訴我前天上午,你在那棵樹下都幹了什麼嗎?」
「呀!你看得見我!」穿校服的阮軟捂著嘴,退後了一步。她被嚇到了。
「自然。」墨枍杺回道,有繼續剛才的話題,「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唔……」校服阮軟扳著手指、歪著腦袋,想著那天上午發生了什麼事情。
「會長……」九宮渚為難地說道,他聽出了墨枍杺的意思,她在懷疑那天是阮軟前輩造成了那起意外。可是,九宮渚覺得阮軟前輩她絕對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
「啊,我在那棵樹下扶了一下一個女生呢!只可惜力氣不夠,她還是摔在地上了。」
這樣的話……九宮渚鬆了口氣,這下會長總沒有問題了吧!
「那你能解釋一下你逃跑的原因嗎?」墨枍杺可沒有那麼容易放棄,反倒是站起來咄咄逼人道。
「啊?」校服阮軟一臉迷惑,「我沒有逃跑啊……我只是想去醫務室找老師。」
嗯……墨枍杺用審視的目光打量了好長一會兒時間。校服阮軟被盯得毛骨悚然,又往後退了幾步,都快碰到後面的櫃櫥了。
最後,她收回了那很是攝人(魂)的目光,說道:「我相信你了。」
病房裡的緊張氣氛終於是消退了。九宮渚這下可以真正得放鬆下來。不過,很快,他又覺得不對勁了——房間里的兩人一?都看著病床上的阮軟,話也不說一句。
好壓抑……還是應該說點兒什麼,這樣下去太尷尬了。
「阮軟前輩,我在園藝部室里看過你的資料,你好像很喜歡……」
「最喜歡了!」校服阮軟如是說道,照顧植株是她最愛的事情,是興趣,是愛好,是她的生活!是她現在的一切!
話說了半句又被噎回去的九宮渚倒沒有覺得很難受,他覺得他有點兒能理解阮軟前輩的心情。這就跟對待姐……啊,對待遊戲的感情是一樣的。
「好厲害!」墨枍杺冷不丁地冒出這樣三個字。
這把九宮渚給驚嚇了,他不相信強勢的會長大人會說出這種話。
校服阮軟一無所覺,她好像並沒有聽到,只是獃獃地望著她的正體。
「意志的力量,真是讓人驚嘆!」墨枍杺握住病床上阮軟的左手,眼睛里儘是敬佩。她直到剛才,才完全確定,身穿校服的阮軟並不是單純的意識體,而是升華,是強大的慾望驅使的自我。
家裡留下的古籍上,有一小段專門記敘著——意乃自我,志指方向。意志,為欲之極,情之切。年月不腐,萬物不侵。心愿不失,即是永恆。其甚,干涉世間人;其微,亦知時間塵。
大概就是說:意志,是自我對心底的渴望最為真摯的情感。它是慾望的極點,是感情的誠摯。時光無法將其腐朽消逝,外物影響不到它的本質。只要意志所堅持的東西一直存在,意志便是永恆存在的。當它強盛時,甚至可以直接影響現實,觸碰到人的身體;當它微弱時,也能夠經歷繁華,知曉過往種種。
原本,墨枍杺是不太相信的。這一個小段是記敘在古籍的雜說部分,算是寫著古籍的人道聽途說的事情,可不能全部都信的。要不然,怕是會在某一天吃虧的……
不過,現在,她很清楚了。至少,對「意志」的描述並沒有相悖的情況。
還有一點兒,在這一小段的後面,還記載著一句——傳說遠古,有天意顯,亦是人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