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老年癡呆的女鬼
封景也看到我了，猶豫了一下，還是朝我走了過來。
我站著不動，潘陽陽暗地裏掐了我一下，小聲激動道：“來了，來了，帥哥朝我們走了過來。”看我有些呆呆的樣子，好笑道，“是不是看帥哥看傻了啊。”
我沒有說話，看著封景大步朝我走來，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稍稍有些局促不安。
潘陽陽見封景就要走過來了，趕緊整理了一下儀容，裝作一副嬌羞的模樣，看著旁邊的商店，其實是在偷瞄封景。她見到帥哥一直都是這個德行，欲蓋彌彰的。
封景走到我麵前站定，低頭看著我，眼神有些不自在和自責，還夾雜著一絲害怕和擔憂，小聲道：“對不起，你不要生氣了好嗎？”
我趕緊低下頭，突然間有一種想哭的感覺，明明是我不好，他為什麽要主動給我道歉。剛認識他時，他那麽驕傲，冷邦邦的，跟石頭一樣，見誰咯誰，把我氣得半死，現在幹嘛放下身段當著別人的麵給我認錯呢？
“你怎麽哭了？”潘陽陽從帥哥和我認識的震驚當中反應過來，見我低著頭，抽著身子，知道我哭了，連忙問我怎麽了，是不會對麵這個男的欺負我了？
我哭得難以自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淚眼模糊的看著封景，隻能搖著腦袋表示不是他欺負我的。
封景見我哭了，眼中的自責更加明顯，漸漸蔓延到整個神情中，局促不安的站在我對麵，不自覺的撚著手指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想抬起手來想給我擦眼淚，又怕我更不高興，手僵持了一下，還是小心翼翼的縮了回去。
我見他這樣，哭得更厲害了。
潘陽陽性子急，聽封景給我道歉，又見他這個樣子，還以為真的是他欺負我了。抬著腦袋就朝封景大喊，“你是誰啊，幹嘛欺負我家高月啊。一句道歉就想算了？”說著還想上前推封景。
我趕緊拉著她，“不是他欺負我的。”說到這裏，我又失聲哭了起來，見封景一副想伸手抱我又不敢抱我的樣子，我再也忍不住了，主動撲到他懷裏，哭著道：“是我對不起你，是我不好。”
潘陽陽被這一幕看呆了，不知道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站在旁邊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封景緊緊抱著我，把下巴放在我頭頂不斷摩挲著，“是我不好，你別哭了好不好。”
趴在封景懷裏哭了一會兒，抬頭看到封景這麽溫柔的眼神，我又笑了起來。
潘陽陽在旁邊滿頭霧水的大喊，“喂喂喂，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啊，林曦，你們兩個到底整的哪一出啊？還有，”潘陽陽指著封景道，“這男的是誰啊，我怎麽從來都沒見過？你男朋友？你表哥？你……。”
“他是我丈……。”我停頓了一下，還好收的及時，剛才差點把“丈夫”兩字說了出來。都怪封景，他一直給灌輸這種思想，搞得我現在都差點兒這樣給別人介紹他了。我還是個少女呢，才不要這麽快變成別人的老婆。
我紅著臉道，“他是我男朋友。”
“男朋友？”潘陽陽重複了一遍，問我，“你前幾天回家前不還是單身嗎？”
“嗯，就是家裏給介紹的。”我含糊其辭，隻說了個大概。
潘陽陽激動道：“哇，太好了。我也想要家裏給我介紹一個帥哥當男朋友。”說完還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封景的臉。
我送給她一個白眼，“你都有男朋友了好吧？再說，你男朋友長得也挺帥的啊。”
潘陽陽的男朋友時外語係的才子，外語說的呱呱的，還會彈鋼琴，關鍵是這麽一個優秀的男生長得也唇紅齒白的，看著就很小清新，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拿下潘陽陽這樣的女生的。
“哪有你的男朋友帥？”說著潘陽陽又往封景臉上瞄了一眼，咽了一口唾沫，碰了我一下，“要不咱們換一下男朋友？”
我嚴詞拒絕了她，“不行。”
潘陽陽隻是嘴上這麽說說，真和她換，她還不一定答應呢。
“帥哥，你當我男朋友好嗎？”潘陽陽見我這裏走不通，就要去拉封景，封景身子一閃，冷冷道：“不行！”
估計是潘陽陽見封景冷冰冰的樣子很好玩兒，就故意跑過去拉他，逗他道：“帥哥，來讓我摸一下你的臉嘛。我還從來都沒在現實中見過這麽禁欲的男生呢。不苟言笑，我喜歡。”
封景看她的眼神都有些變了，甚至有些厭惡，我知道封景不習慣別人給他開玩笑，什麽話，在他那裏，他一般都會當真的，趕緊解釋道：“她是潘陽陽，我的室友，也是我好朋友。她是逗你玩兒的。”
封景有些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估計是不明白怎麽有這樣的女生，其實我在遇到潘陽陽之前我也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這樣一種女生。
但封景的疑惑在潘陽陽眼裏是呆萌的意思，更加想要摸摸封景的臉，我一方麵還要擔心潘陽陽逗過火讓封景生氣，另一方麵還要勸阻潘陽陽停止這個人來瘋的性格，但是雙方僵持著，一個看在我的麵上忍著不動手，另一個傻大姐一樣，絲毫不怕對方的冷臉，非要把自己的熱屁股給貼上來。
好在這時，潘陽陽的電話響了，她男朋友魯達西給她打電話，問她在東門哪裏，他已經在東門門口準備接她了。潘陽陽隻能無奈的讓她男朋友過來，臨走時，還賊心不死的給封景說：“小帥哥，有空找姐姐玩兒啊。”
魯達西趕緊給我們打了個招呼，把她給拖走了。封景臉上竟然也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和封景一邊走一邊聊，回到租的房子裏，我已經知道他在這裏住的還不錯，這裏地理位置稍微偏僻了些，人不多，他很喜歡這種安靜的氛圍。
“你房間裏有沒有鬼啊？”我神秘兮兮的問他。
封景從抽屜裏拿出一個黑色的小袋子，遞給我，我知道這是封鬼袋，和裝嬸子的那個袋子一樣。
“喏，鬼在這裏。”
我接過袋子，想要打開袋子，可是又怕裏麵的鬼跑了，看了眼封景，封景好像知道我在想什麽，用下巴示意我打開袋子，“沒事兒的，有我在這裏，她跑不了。”
我解開袋子，以為裏麵會出來一個白衣黑發，麵目可怕的女鬼，要不就是一個窮凶極惡的男鬼，但令我沒想到的是，剛打開袋子，我就聽到裏麵傳來一陣咳嗽聲，看來這鬼的身體不太好啊。
等了半天，竟然從裏麵飄出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看樣子起碼也有八十來歲了吧，蹣跚著朝我們走來，嘴裏還不斷含糊不清的埋怨著；“住了我家的房子還這麽壞，我要把你們都趕出去。”
說著她就要朝我撲來，我被這一變故嚇得措手不及，躲又躲不開，條件反射的推了她一下，老太太一下子就摔倒在地，半天扶著老腰起不來，漏風的嘴還碎碎念著，“哎呦，我的老腰哎。你們都是壞人，把我女兒趕走，還賴到我家不走。”
“這是怎麽回事兒？”我看著這個老太太，詫異的扭過頭去問封景。
封景說：“我也不知道，我睜著眼睛躺在床上，就看到她顫巍巍的端著一碗水過來，要淋我頭上。我就把她給抓住了。”
這個老婆婆一直在碎碎念著什麽，可是她每次說的意思都差不多，聽不出來到底是怎麽回事，我隻好問封景，“那你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兒了嗎？”
封景搖了搖頭，“她說話顛三倒四，問不出來個什麽。”
我表示不相信，這個老婆婆明明說話邏輯還算清晰，怎麽會問不出來個什麽呢？
“老婆婆，您說這個房子是你家，您叫什麽啊？家裏還有什麽人嗎？”我知道這個老婆婆隻是一個很普通的孤魂野鬼，老態龍鍾的，沒有什麽威脅性，就蹲在她旁邊問道。
“我女兒可聽我話了，和我一起住在這裏，我給她做紅薯饅頭，紅薯麵條，她吃得可香了。”
額，她看起來好像有點兒老年癡呆，鬼也會老年癡呆嗎？我看了封景一眼，不知道他會不會老，老了後會不會也癡呆，一想到封景這麽冷冰冰的人以後變成一個癡呆的老頭，我就暗暗覺得很好笑。
看著坐在地上自言自語的老婆婆，我還有些不死心的繼續問道：“老婆婆，那您女兒叫什麽名字啊？”
“我女兒嫁給我女婿，還生了一個大胖小子，我都在旁邊看著呢，都知道。孩子生下來可胖了，……。”
我問什麽，她就偏偏不回答什麽，完全是把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都扯在一起，我現在是完全明白了封景的意思，他果然是對的。我就不該質疑他的話。
看到那個老婆婆顫巍巍的去廚房了，我問封景，“那她怎麽辦？”
這樣的女鬼，沒有什麽威脅性，最多隻是搞個惡作劇，我們既不能當成厲鬼給殺了，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流浪在外邊，萬一被壞鬼給吃了或者欺負了怎麽辦？但我們也不懂的超度鬼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