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離開密室
尺略繞著石板下翹起的縫隙走了兩圈,然後一揮手,對吳兵們說道:「去!給我找些油來!我要燒死他們!」
「喏!」
張循一聽,頓時心急火燎,他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想不到尺略竟然能想到用火,他故作鎮定,哈哈大笑道:「蠢啊!蠢啊!虧你也能想得出來,用火?哈哈!真有你的。」
「用火怎麼了?我不要活的了,哼哼,我就是要燒死他們!」
「行,行,願意燒你就燒,但你也得能點的著火才行啊。」
「怎麼點不起來了?」
「哈哈,你把油倒進去,它就流跑了,你說說你得灌進去多少油才能點得著啊?哈哈!」
「這?是呀……」尺略一想,張循說的好像有道理。
「哼!那我就灌水!淹死他們!」
「哈哈哈,好!好!灌水!咱就灌水!快讓你那幫手下去打水吧,一桶一桶往裡面灌!沒準明年這個時候就能淹死他們了!」
「哼!張循!別給我耍花招,我知道你口才好,上下嘴皮一搭就能顛倒黑白,我今天還就不聽你胡扯了!來人!把他嘴給我封上!」
「別!別!公子!咱倆聊聊天多好啊!嗚……」張循話還沒說完就被吳兵堵住了嘴。
尺略看著張循哼哼一笑,然後對幾個吳兵說道:「把他給我帶出去,嚴加看守!」
「喏!」幾個吳兵架起張循離開了祭司神殿。
隨後,尺略一橫心,下令道:「都給我找油去!我就不信點不著!」
岩洞里,見月害怕極了,腳步聲越來越近,她連忙躲到一旁的石頭後面。昏暗的光線照進岩洞,映出變換的影子,一個人舉著火把向她走來,她戰戰兢兢的探出腦袋,偷偷瞄過去。
那人穿著華夏人的服飾,見月興奮極了,難道是和予么?!
「見月!你在這裡么?我來救你了!」
這個聲音在空曠的岩洞里回蕩,見月並不熟悉這個聲音,她可以確信,這不是和予的聲音,雖然這個聲音有些耳熟,似乎有一點印象,但她無法確認說話的人是誰。
那人越走越近,火光也越來越明亮,見月看清了那人的相貌,雖然清秀,臉頰卻有一道長長的疤痕。
見月與他並沒有太多交集,只知道他的名字叫做蕭攝,而且和予和張循似乎並不是很喜歡他,這讓見月對他產生了本能的抵觸。由於之前被蒙著眼睛,見月並不知道蕭攝出賣族人的事實。見月躲在石頭後面不敢現身,可是蕭攝似乎知道見月在哪,正一步步的向見月靠近。
「見月,出來吧,我知道你就在附近,剛才我一直在後面跟著你,保護你。你不要害怕,我是你父親的好兄弟,是他囑託我來救你的。」
見月原本對蕭攝沒有一丁點信任,但當她聽到蕭攝提及父親時,才稍稍放鬆了戒備。
蕭攝繼續說道:「現在外面一團亂,族人死的死,傷的傷,我也好不容易才活下來。你現在必須跟我走,你母親危在旦夕,只有你才能救她!」
「我娘怎麼了!?」見月突然從石頭後面竄出來,焦急的問道。
蕭攝眉眼一挑,心中暗喜,他走到見月面前故作急迫的說道:「你母親現在被人圍困在祭祀神殿的密室中,咱們必須去救她,你現在就跟我走。」
「好!我跟你走!」
見月慌亂不堪,急忙跟蕭攝去救人,殊不知之前將她抓獲的就是蕭攝,只不過這次蕭攝並不打算將她帶給尺略。對蕭攝來說,見月有著更長遠的意義,只要控制住她,就擁有了對越女族的繼承權,等這場浩劫過後,蕭攝就可以借用她的名義搜刮越女族最有價值的財富了。
就當二人準備離開岩洞時,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見月!是你么?你在哪?」
見月興奮極了,她聽出這正是和予的聲音,急忙向聲源的方向跑去,「和予!和予!我在這兒!我在這兒!」
只見岩洞深處透出一點微光,然後那光亮不斷擴大,最後和予竟舉著火把從一堆岩石的縫隙中鑽了出來。
二人終於見面,四目相對的瞬間,見月撲向和予,一把抱住他,鑽進他的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和予輕撫著見月,用溫柔的聲音安慰道:「沒事了,我來了,見月不哭。」
見月仍然痛哭著,一時說不出話來。
這時,蕭攝走上前來,感興趣的問道:「和予公子,你是從哪冒出來的呀?」
「蕭攝?你?你怎麼在這兒?」和予心存疑惑。
「呵呵,這恐怕要問見月姑娘了,我是跟隨見月姑娘來到這岩洞的。」
和予下意識的護住見月,又問道:「跟隨見月?你有什麼企圖?」
蕭攝一笑,說道:「企圖?我能有什麼企圖?我跟陳音是好兄弟,自然要保護他的女兒。再說了,和予公子,分明是你們把吳兵招惹過來的,那幫吳兵見人就砍,我也險些送命,後來我看到了見月,為了保護她才一路跟來。」
「抱歉,我並沒有懷疑你的意思。」
「沒關係,我也不在乎,只要見月沒事就行。不過,和予公子,你是怎麼來的?難道這岩洞還不止一個出口?」
「我是從密室過來的,那兒還有個出口,七拐八繞的就跑到這裡來了。」
聽到這句話,見月一愣,趕忙問道:「密室?我娘,我娘在那兒!我們快去救她!」
和予面露難色,輕輕拍了拍見月的頭,難過的說道:「見月,你娘和我的父親都去世了……」
「啊?!我娘……去……去世?不……不可能……」見月顯然受到了極大的刺激,根本無法相信和予的說法。
「哎……我沒能救下他們……」
「嗚嗚……不會的……我不相信……不會的……不會的……」見月再次哭出聲來,雖然眼眶早已紅腫,但淚水還是奔涌而出。
蕭攝也搖了搖頭,擰著眉毛說道:「哎,可惜,我本來想去救人,可還是晚了一步……哎……」
和予也嘆了口氣,「吳兵來的太突然了,都怪我們,連累了大家……」
蕭攝問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越女族的倖存者都藏在密室里,大家不知道外面什麼情況,更不知道出口通向哪裡,所以我才出來查看,對了,這裡是什麼地方?」
蕭攝答道:「咱們在族寨的最北邊,峭壁中的一個岩洞里。」
「哦,原來如此,密室的另一個出口竟然如此隱蔽,可是見月,你怎麼會在這兒?」
見月抽噎著說道:「我……嗚嗚……我很早就發現這個岩洞了,以前經常跑來玩兒……今天下午我在房間休息,不知怎麼回事,迷迷糊糊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綁了起來,而且還蒙著眼睛。後來壞人綁著我去了去了廣場,是張循哥哥救了我……」
「啊?小循哥救了你?」
「嗯。」見月點了點頭,抹著眼淚說道:「本來他藏在壞人中間,壞人們都不知道。可是那個大壞蛋說要殺我,張循哥哥就出來了,用他自己把我換了下來。」
「那現在呢?小循哥怎麼樣了?」
「我……嗚嗚嗚……我不知道……哇……」見月再次大哭起來。
和予安撫著見月,說道:「咱們去看看吧,如果有機會,就把小循哥救回來!」
「嗯……好……好……」
蕭攝卻有些不同意,「這?可能有些不妥吧?咱們好不容易安全了,回去豈不是自投羅網?我看咱們不如先去密室,把人都接出來。」
「不,密室那邊很安全,我們進去的時候鎖死了,尺略不可能進得去。現在有危險的是小循哥,咱們要想辦法救他!」
「嗯……是我害張循哥哥被抓的,我要去救他。」
蕭攝點了點頭,贊同了和予的說法,雖然他有些擔心,畢竟現在張循是唯一一個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的人,如果救出張循,自己的目的和手段就會暴露,但眼下還必須偽裝下去,於是蕭攝眼珠一轉,說道:「也好,也好,那咱們千萬要小心。」
和予等人悄無聲息的來到了祭祀神殿前的廣場上,只見十幾個吳兵正圍著一個人,那個人正是張循。
見月有些興奮,指著張循說道:「在那兒!張循哥哥在那兒!」
「嗯!找到了就好辦了!」和予也躍躍欲試。
蕭攝卻搖頭道:「十幾個人看著呢,咱們人手太少,根本不是對手。」
「咱們也有人!」
「嗯?人在哪裡?」蕭攝不解。
「咱們現在就去密室,那裡面還有十幾個越女族武士,大家一起上,足夠救下小循哥。」
「呵呵,人家願意幫忙么?好不容易死裡逃生,再自投羅網?只為了救一個不相干的人?」
「他們會願意的,紛洛族長在臨死前任命霜荼為新的族長了。」
「啊?有這事兒?」蕭攝難以置信。
見月卻毫不懷疑的說道:「我娘說過,霜荼姐姐是有機緣的,她能通過神武試煉,就有這個資格。說真的,霜荼姐姐比我更適合當族長。」
「那好,咱們就回去搬救兵吧。」
「好!」
很快,和予等人原路返回,經過岩洞和扭曲的石縫,他們回到了密室上方。和予率先跳進密室,見月緊隨其後,和予接住見月,然後輕輕的把她放在地上。老弱們看到小主見月,紛紛哭了起來,見月也含著淚水看了母親最後一面。蕭攝進入密室之後,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牆壁的篆刻上,他一邊看一邊讚歎,恨不得把那些篆刻全部搬走。
「哥哥,外面怎麼樣了?」
「我們找到小循哥了。」
此時,就在祭祀神殿里,吳兵們搬來了幾個大罈子。
尺略一驚,笑著說道:「這麼多油?哈哈!這越女族倒是很富裕啊!」
「稟公子,這是酒。」其中一個吳兵說道。
「酒?」尺略打開罈子一聞,大笑道:「哈哈!嗯!這酒夠勁兒!肯定能點著!哈哈!」
「是的,公子,我們已經試過了,能點著。」
「嗯,算你們聰明,好!回去賞你五十兩!」
「謝公子!」
「哈哈!倒酒!」
吳兵們傾過一個大罈子,對準縫隙往密道里倒酒,酒漿順著地板上的縫隙汩汩流入,彌散出濃郁的酒香。
聽罷和予的描述,霜荼高興極了,她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只有十幾個人看守的話,咱們應該能把小循哥哥救出來!那麼哥哥,你帶領大家去救人吧!」
「好!」
霜荼向武士們行禮,「拜託大家了!」
「族長放心!我們一定完成任務!」武士們紛紛回禮。
可就在這時,霜荼突然聞到了酒的香味,一個可怕的猜測在她腦海中閃過,她急忙向密道跑去。果然,她發現酒香愈發濃烈,而且酒漿正順著密道往密室中流。
「糟糕!」霜荼大驚,她急忙轉身,對族人下令道:「快!把大門堵住!快!他們要放火!」
眾人趕忙關上大門,可是酒漿穿過大門下面的縫隙仍然綿綿不斷往裡流。
蕭攝見狀,也是大吃一驚,心裡暗暗叫罵,他萬萬沒想到,尺略竟然想到放火,這下怎麼辦,大火燒進來,牆上的篆刻可就全完了。
「築土!大門擋不住的!大家一起來築土!堵住通道!」霜荼說罷,用力拉開了大門,指著密道的頂部說道:「大家快把上面的土鏟下來!堵死這個通道,不然大火就會燒進來的!」
「是!族長!」武士們紛紛衝進通道,用短劍從密道的頂部刮土,可是短劍畢竟不是鏟子,這樣的效果很不理想。
霜荼焦急萬分,可除此之外,她並沒有更好的辦法,一旦大火燒起來,雖然他們可以逃走,但密室牆壁上的篆刻就會毀於一旦。
很快,越女族武士們鏟下了不少土,在密道中築起了一個小土堆,但酒漿仍在遠遠不斷注入,相比之下,那個小土堆顯得捉襟見肘。
酒香愈發濃郁,恐怕尺略馬上就會命人放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