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坐標
虛空毀滅了生靈，但卻承載著萬千位面。
在和歌德亞斯大陸相鄰的蒼森海位面，曾有大學者說過這樣一句話——沒有人見過世界的真實面目，所有的秘密，都被藏在了無邊無際的虛空。這是大學者觀測到虛空運行后發表的觀點，在當時引起一陣「虛空狂潮」，無數年輕的修鍊者，都嚮往著能走出這個世界，去探索世界的真相。
可不幸的是，沒等到第一位修鍊者走入虛空，蒼森海位面就毀滅了。
還是虛空。這片無邊無際的黑暗空間，只有在某些位面附近才有光亮，但在某片神秘的區域里，卻有著不一樣的黑暗，是的，這片區域就像是杜絕了所有位面，任何強烈的光都照不到這裡……但若仔細搜查，就會發現並不是位面無法進入這裡，而是到來的位面，都成了漫天漂浮的廢墟。
極度黑暗的深處，隱約有什麼在蠕動。
「頭兒，我聞到了討厭的味道！和不久前的一樣！」
「可能是某個沒有登記的位面力量吧……嗯，所有不明力量都是永恆的敵人！坐標找到了么？」
「太奇怪了……坐標來自古老位面！」
「歌德亞斯么？嗯……這就有些麻煩了！就讓那群好吃懶做的憎惡去探路吧！」
「很樂意為您效命，我永恆的主人！」
……
……
當最後一道咔咔聲結束，水晶也徹底破裂了。
黑色狂風漸漸消失，所有人眼神劇顫，看著眼前的一切，只覺得像是在做夢。
難以想象，由第七始祖親手製造出來的痛苦水晶，被雷弗諾氏族視若神器的至寶，居然就這麼支離破碎了！而造成這一切的，只是一名二階的戰士！
「噗通」索麥羅癱坐下來，汗水淌過臉上的皺紋，彷彿瞬間蒼老了幾十歲。
一昧的想要壓榨蓋倫的極限，結果不僅失敗，還損失了一個氏族至寶！索麥羅感覺回到了小時候，每當做錯事情，就會心驚膽戰等著長輩的懲罰。儘管這個比喻有些滑稽，但卻是索麥羅最真實的內心寫照。
他的手在顫抖，不，不止是手，還有兩條胳膊，乃至全身……都瑟瑟發抖起來。
他甚至無法想象……
第七始祖會怎樣懲罰他！
「呼呼！」就在這時，只見角斗場的黑風被卷散，一襲深紫色的披風襲卷而來，降落後化作了一名紫袍老人。
咯噔！
索麥羅如墜冰窟，內心瞬間沉至谷底。
紫色長袍就像是一件披肩大衣，老人裡面穿著一身黑色禮裝，像是一名風度翩翩的老紳士。但當那束平淡的目光掃視出去，看台處的大人物連忙匍匐下跪，戰戰兢兢。
唯獨莫克梵德和蘇夜沒有反應，但這顯然是老人默許的，視線迅速掃過後，便移到了近處。
到了這種時候，紫袍老人的身份已經不是秘密了。
他就是十三氏族當前的王者，被血族子民視若神祗的第七始祖！
瑞比亞.雷弗諾！
他的目光最終停在了魔法陣上。只見紅色的陣紋已經褪去，獅瞳卻還保持著懸浮的姿勢，四肢無力垂下，腰部呈「弓」形突出……鮮血仍在滴答淌落，但獅瞳卻失去了生命的跡象，只見他雙眼呈白色外翻，唯獨手指時不時的抽搐著……
憑瑞比亞的能力，幾乎一眼就能看出，獅瞳並沒有死，但卻比死更加痛苦。
他的靈魂，已經崩潰了。
饒是瑞比亞也不禁有些意外，儘管剛才他一直在關注著這裡的動靜，也見到了獅瞳落敗的全過程，但他還是沒有料到，獅瞳居然連靈魂都崩潰了！瑞比亞幾乎能夠見到，獅瞳的靈魂已是千瘡百孔，正在快速流逝著……
這就是超越了5.0的痛苦刻度么？
瑞比亞看了眼地上的水晶碎片。雖然痛苦水晶是他親手製造的，但只有他自己知曉，在當初的製造過程中，他曾遇到過一個非常棘手的難題，為了解決，瑞比亞不得不將視線投向虛空。
畢竟凝聚畢生的痛苦，這就意味著會與時間掛鉤。即便是瑞比亞親自出手，也無法輕易完成，更別說是要借用某個製造物品。
經過漫長的找尋后，瑞比亞在虛空找到了滿意的零件，將其盡數融入進去后，才有了後來的痛苦水晶。
但由於虛空的特殊性，那些零件都是古老位面流傳下來的，除非是第一第二始祖復活，否則在這世界上，沒有人能夠將其完全解讀出來，就連瑞比亞也做不到。
也因為那些零件的加入，痛苦水晶幾乎能和半個至高寶物媲美。
可是現在，痛苦水晶碎裂了。
這同時也就意味著，那些來自虛空的零件，也無法承受剛才的那股能量……
這一切，居然只因為一名二階戰士？
瑞比亞抬頭看去，卻發現那名戰士也在看著自己。
雖然他的模樣有些狼狽，顯然是被4.7的痛苦指數折磨不輕，但雙眼卻沒有絲毫情緒。瑞比亞看得出來，對方已經知道了他是誰，但即便如此，他也沒能從對方眼中，找到丁點惶恐。
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在剛才的旁觀中，瑞比亞已經決定要將這名二階戰士，培養成一個媲美莫克梵德的怪物，但現在他改主意了。
與其培養他承載這份神秘的力量……為什麼不能由瑞比亞去解讀出來呢？
雖然從對方的意志力以及痛苦刻度這兩方面，至今還無法判斷出他的極限，但瑞比亞可不是索麥羅那種迂腐的老東西，在他的眼裡，無限，也是一種極限。
在瑞比亞眼中，蓋倫就像是鮮美誘人的果實。
「你，跟我走。」瑞比亞平淡開口。
就在聲音落下的瞬間，蓋倫只覺得被某種特殊力量給籠罩住了，彷彿對方的目光，直接將他整個人都看穿了……下一刻，一種莫名的衝動產生出來，迫使蓋倫向對方走過去……
蓋倫目光漸漸凝重，要知道此刻站在他身前的人，可不是普普通通的血族，而是傳奇般的第七始祖！堪比神聖帝國的菲利蒲大帝！
如果真的落到對方手中，那不論對方是善意還是惡意，對蓋倫來說都不會是什麼好事！
就在這時，瑞比亞忽然冷哼了一聲。
「這裡不歡迎陌生的客人，滾！」
同時，那股籠罩住蓋倫的束縛感，瞬間消失了！
「你知道正在對誰挑釁么？」瑞比亞仍是那副平淡的神情，抬頭看向了天空。
只見在那裡，蔚藍的上空不知何時，凝聚了大片淺灰色的雲層，密密麻麻，幾乎看不見盡頭！
突然！瑞比亞消失了！
角斗場陷入到了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面面相覷，各自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驚疑。
第七始祖現身星海島嶼，這絕對不是一樁小事！然而就在這個關頭，難道還有其他異族敢進行入侵么？
但很可惜的是，上空的雲層一片平靜，看不出半點波瀾。
直到五分鐘后，才終於分出了勝負。
「轟！」
一道殘影被擊落地面！
只見瑞比亞渾身浴血，雙臂被生生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