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塞冬頓
唯一是最穩定的關係，因為構成簡單。但同時，這也是最容易失控的關係，任何事情一旦涉及到了雙方，就意味著利益的分配歸屬，以及主次問題。
蓋倫不會天真到想去控制對方，這應該是蘇夜所能容忍的底線，目前來說，冒然挑釁只會帶來無謂的麻煩，可相應的，蓋倫也不會任由對方擺布。
至於成為血族這個事實，蓋倫其實並不著急去改變，要知道不論是鮮血之力還是鬥氣，都不屬於蓋倫的本質力量，而是他降臨到歌德亞斯大陸后，被世界法則轉換而來的，最終都會在返回瓦羅蘭后變回符文之力。
而到時候的符文之力是什麼屬性，這一點就更加不必擔心了，憑蓋倫對符文之力的理解，轉換回來僅僅是有點麻煩罷了。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了，一切都是建立在時空浩劫被成功剷除的基礎上。
沿路走去，經過的所羅門族人都露出了恭敬的態度，他們並不認識蓋倫，原則上也不必對白行禮，真正讓他們低頭的，是蓋倫左側胸膛的那枚暗銀色徽章，所羅門族的核心象徵。
大約20分鐘后，白停在了一座巨大的門庭前，只見她取出了一塊特殊的石頭，在門前的柱子上掃了一遍，門庭「轟」的緩緩開啟。
蓋倫本以為門的背後會是什麼重要的場所，但結果卻是令他愣了愣。
沿著門內再走兩百米，進入眼帘的是有一扇大門，不同於剛才那座緋紅門庭，這座門庭通體鎏金打造，兩側的銅環則是蝙蝠的雙翼。
「轟！」蝙蝠宛若振翅高飛，鎏金大門緩緩敞開。
再往前走兩百米，又一座黑鐵大門攔住了去路，但銅環處雕刻的卻變成了一頭惡魔，蓋倫曾在書上看到過，這頭惡魔叫做「阿修羅」，主掌著萬惡地獄。
「轟！」
「轟！」
「轟！」
……
連續七扇大門開啟，每一扇門庭之上都雕琢著姿態各異的惡魔，分別象徵著一種罪惡。
來到最後那扇紫色門庭裡面后，白沒有再繼續往下走，因為前面已經沒有路了。環顧看去，只見這赫然是一間寬闊無比的四方大廳，其間沒有放置任何東西，只有四面光禿禿的四面金色牆壁。
不等蓋倫仔細觀察，白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兩千年前，出自所羅門族的第三始祖就是在這裡晉陞不朽，雖然過了很漫長的歲月，但還留著他對鮮血之力的感悟。也是所羅門族最重要的聖地。」
最重要的聖地？蓋倫有些驚訝，但很快就釋然了下來。按照蘇夜這個女人的性格，似乎並不會對聖地這種有什麼敬仰之心，只不過隨隨便便就拿出來給蓋倫使用，還是讓人哭笑不得。
或許這種「唯一」，並沒有蓋倫想象的那麼簡單。
「你有三天的時間，順利的話足夠你晉陞到二階。」說到這裡，白莫名的冷笑起來，「當然，前提是你能撐下來。就最近的五十年裡，有二十個人進入過這個地方，但只有一個人成功了。」
顯而易見，成功的那人就是蘇夜。
蓋倫眼神怪異道：「我如果失敗了，對你們好像沒什麼好處。」
所羅門著急於蓋倫晉級，是為了三天後的晚宴，而在這過程里蓋倫若有什麼閃失，對他們來說反而會是個壞消息。
白剛剛提起的幸災樂禍瞬間消失，冷冷道：「你的鮮血之力有一部分來自於蘇夜大人，當然也包括了她的感悟。這種情況下如果你還失敗……除非你腦域崩壞。」
蓋倫點點頭。
就在這時，紫色的大門轟隆隆的自行關閉，白則是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外，只見她不帶情緒的注視蓋倫，最終吐出了一句話。
「不要把骯髒的蝙蝠和血族聯繫到一起。」
字音落下的瞬間，紫色門庭正好合上。
不要把骯髒的蝙蝠和血族聯繫到一起？這顯然是白給蓋倫的提醒，雖然她對蓋倫充滿著敵意，但對此蓋倫卻並不懷疑，畢竟她對蘇夜的忠誠是絕對的，而蓋倫的晉級也算是對蘇夜的幫助，所以她不會在這種地方坑害蓋倫。
只不過，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在大陸普遍的認知里，吸血鬼本就源自於吸血蝙蝠，將第一隻蝙蝠當作是吸血鬼的祖先，這種說法也並不為過。可按照白的意思，似乎又將吸血鬼和血族區別了開來。
不等蓋倫深思下去，只見四面金色牆壁，同時泛動出暗金色的光暈，其中還夾雜著血線般的猩紅，不斷排列組合，最終形成了一枚枚精緻而特殊的符號。
這些字元是血族的古體文字，蓋倫並不認識，但在視線觸碰的瞬間，他就明白了字元的意思！
蓋倫微微一愣，隨即就反應過來：「這就是初擁的便利？」
在看到這些古體字元的同時，蓋倫不止是看懂了本身，同時還有一種若有若無的感悟，明明不屬於他自己，但卻十分深刻，很是清晰。
而在蓋倫視線所及之處，他體內流動的鮮血里，也泛動出了暗金色的光芒，凝聚出了一枚枚古樸的字元，赫然正是牆壁上所記載的內容。
沿著順序一行行看下來，不知何時開始，映入蓋倫眼帘的，就不止是那些字元了，而是一條奔騰洶湧的血色長河，發出憤怒的咆哮聲，嘶吼聲，彷彿在向世界宣示自己的到來。
這種感覺就和當初的伯凡特夢境一樣，都給了蓋倫特殊的既視感，宛若身臨其境，耳畔是一陣陣長河奔騰的嘩嘩聲，甚至連一滴滴濺出的血珠都清晰可見，但傳入鼻息的，卻沒有絲毫的刺鼻。
在伯凡特夢境里，蓋倫聞到的芬芳的香味。
這一次，卻有著明顯的不同，蓋倫確實聞到了特殊的氣味，但翻遍腦海的詞典，卻如何都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
或者說，這其實並不是一種單純的氣味。
而是……
情緒？
對！是情緒！
一種很是複雜的情緒，就像是人到垂暮之年，卻無力抵抗老死時的無奈，於是回想起了年輕時波瀾壯闊的歲月……聯想到這裡的時候，血色長河奔騰的動靜越發震耳。
只見在血河彼岸的那塊大石頭上，正立著一隻黑色的蝙蝠，長鬚髮白，凝視著血河陷入長久的沉寂……
不知不覺中，蓋倫彷彿被代入了進去，清晰地感受到了蝙蝠的情緒，是的，剛才那種無奈與遺憾，正是由它發出來的，但是很可惜，它就快要死了。
呼吸漸漸變輕，變慢……身體的機能正在快速地流失……
一種危機感浮現到蓋倫的心頭，給了他一種奇怪的錯覺，彷彿隨著這隻蝙蝠的老死，蓋倫自己也會認定自己的死亡，從而消失在世界上……這種危機感無比強烈，但蓋倫卻無法控制的沉浸在血河裡，難以自拔。
「不要把骯髒的蝙蝠和血族聯繫到一起！」
突然，白臨走前的警醒回蕩起來，令蓋倫的意識陡然間清醒了幾分。
他猛然抬起頭，只見在血河的彼岸，那隻暮年蝙蝠並未死去，而是正平靜地盯著自己。
「你是誰！」蓋倫強行從這種狀態掙脫出來。
只見在所羅門聖地的正中央，正站著一名年邁的老者，面無表情地盯著蓋倫。
「我叫塞冬頓.所羅門。」
「我的介紹結束了，現在輪到你了。」
「為什麼你的身上會有伯凡特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