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唯一
在晝夜交替中，黎明前總是最黑暗的一段時間，被稱之為破曉。
蓋倫沒有回到東半堡的住處，而是被帶到了內堡最雄偉的那座建築，來到了一間奢華而寬闊的大卧室。
白坐到角落的椅子上，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你有五個小時休息。」
「然後要做什麼？」
白皺了皺眉，說道：「你確定要現在知道么？」
蓋倫沒再多說什麼，躺到床上休息起來，整晚的特殊行動，在加上來自蘇夜那裡的虛弱，已經令他非常疲倦了，他必須抓緊利用這五個小時。當然，蓋倫也不會對白完全放鬆警惕，放了一道鮮血之力出來。
這應該算是血族力量的一個功能。相比於自身的睡眠，鮮血卻是永遠都在流動的，也往往會更早一步察覺到危險。
是的，蓋倫接受了鮮血的力量。儘管這並非蓋倫的本意，但他畢竟不是未經世事的普通人，不會因力量的屬性苦苦糾結，力量本身是無罪的，關鍵在於使用力量的人。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如果遇上薇恩，這個掌控暗黑力量的女獵手，一定會用古怪的眼神來看蓋倫。
床前，白注視著蓋倫，平靜的眼神莫名有些煩躁。
她想不通，為什麼蘇夜大人會重視這個戰士，僅僅是因為初擁么？不，按照蘇夜大人的性格，絕不會受到任何束縛。若是蘇夜大人不願意，恐怕早已親手殺死這個戰士了，她根本不會在意初擁的反噬。
白忽然想到了什麼，看向蓋倫的目光湧現出殺機。
但很快，這抹殺機又被強行壓制了下來。
他，不能死。
……
蓋倫蘇醒過來，剛剛好是五個小時整，白拿著一些東西推門而入。
「三天後有一場晚宴，你必須陪伴在蘇夜大人身邊。」白邊說著邊打開包裹，取出了一件黑色的燕尾禮服，放在了床尾。
「這場晚宴有點複雜，但我會儘快解釋清楚。還有，以你目前的實力還不足以參加晚宴，所以這三天會有大量資源向你傾斜，你必須晉陞到二階。」
「你的時間很少，不過我會……」白聲音漸漸停了下來，皺眉道：「你還愣著做什麼？」
只見蓋倫起身坐在椅子上，沒有去看床尾的那件黑色禮服，也沒有任何行動的意思，就這麼平靜看著白。
蓋倫總覺得對方誤會了什麼，捏著眉心說道：「為什麼要我陪著？」
「你是目前唯一不被其他氏族熟悉的人，也有這個能力。而且這是蘇夜大人提出來的。」
「我好像沒有答應過她。」
是的，蓋倫接受的僅僅是鮮血的力量而已，雖然這份力量來自於蘇夜，但卻不意味著會歸屬於她。
白的身上綻放出一股殺機，然而蓋倫卻始終保持著平靜，完全不被她氣勢上的威脅所動。
「晚宴上，蘇夜大人可能會有危險。」白深深吸了口氣，強制著耐心解釋道，「對你來說，這應該不是一個好消息吧？」
蓋倫食指敲打著桌面，搖頭道：「我不認為她會這麼脆弱。」
蘇夜的傷勢很嚴重，其中有一大部分是來自於無畏與勇敢之刃，這裡面所蘊含的能量絕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決掉的，但如果這樣就認為這個女人會有危險，那可能就太小看她的。即便接觸的次數不多，但蓋倫也足夠肯定，這個女人絕不會任人擺布。
而事實上，這也是白始終疑惑的問題，其實連白也難以理解，蘇夜為什麼會選擇讓蓋倫陪同。只不過既然蘇夜下達了命令，白當然不能違抗，就在她絞盡腦汁於如何說服蓋倫，蓋倫卻主動開口了。
「我可以答應。」蓋倫用平靜的目光注視白，「但我有一個條件。」
白眯起眼睛：「交易？」
「是的。」
「你有什麼資格談條件？」白鄙夷說道，「看來你還不熟悉蘇夜大人的性格。就算反噬會給她帶來影響，但她也不會在乎，而且她從來不受威脅。」
如果將蘇夜的性格考慮進去，那麼蓋倫提出的交易無異於虎口拔牙，但這並不意味著，可以隨便忽略蓋倫的性格。
「抱歉，我也不受威脅。」蓋倫平靜說道。
白的心底醞釀出了怒火，但她知道這解決不了問題，武力的威脅對這個戰士毫無作用。
「先說說交易的內容。」
「我需要造一座塔。」蓋倫露出微笑。
「那座塔？」白愣了愣，腦海中浮現出當初見到的守望之塔，不可否置，那座魔力塔給她帶來了深刻的印象，「不可能！這種東西會危及到所羅門自身，別做夢了。」
想到能夠避開時空律動，安全降臨的那些超級戰士，其實對所羅門來說確實是一場災難。
蓋倫沉默片刻后說道：「我可以保證不會影響到你們，當然前提是你們不會主動犯傻。」
既然是雙方的交易，蓋倫當然也要有起碼的誠信，當然，如果這群血族主動去招惹降臨下來的戰士們，那就不能怪蓋倫了。
「這太危險了，大人絕不會答應的。」白斬釘截鐵說道。
「是么？」
蓋倫感受到鮮血深處，來自古堡另一頭的聯繫，嘴角露出了笑容。
「她已經答應了。」
……
在所羅門古堡核心的一座地下試煉場，蘇夜脫去衣服，俏麗而飽滿的身體浸入血池，滾燙的液體卻沒能傷害到她分毫。
通過初擁的某些特性，蘇夜能和蓋倫達成聯繫，也能在雙方不刻意排斥的前提下，看見某些東西。
在蓋倫傳來的畫面里，蘇夜見到的是白那張布滿震驚的面孔。
「看來你對我的了解，還比不上這個戰士。」蘇夜慵懶的眸子泛起一抹譏諷。
守望之塔藏著太多未知因素，這一點蘇夜比白更加清楚。而巨大的不確定因素，也意味著無窮的可能性。
「不要讓我失望啊……」蘇夜感知著蓋倫的情緒，「如果你能幫助到我的話。」
「至於那群破敗的所羅門鮮血，死光了也沒關係。」
……
黑色禮服就像是給蓋倫量身訂製的，非常合身。將蓋倫壯碩的身材勾勒出來，卻又絲毫不覺得緊繃，反而很是舒適。
鏡子里，蓋倫黑色的短髮非常整齊，堅毅的臉頰輪廓分明，同時還帶著一抹具有美感的蒼白，在不減堅毅的感官下，還增添了些許莫名的俊俏。
這倒讓蓋倫有些不適應了，因為在過去的日子裡，他並不認為自己和英俊這個詞有什麼關係，他動手調整了兩縷白色衣襟，露出滿意的表情。
看著鏡子前的蓋倫，再聯想到剛才他主動提出交易的方式，白莫名的對蓋倫有些退避，不過這卻不是針對蓋倫本人，而是她從蓋倫身上，看見了幾分蘇夜的影子。
在走出房間，前往目的地的途中。
蓋倫隨口問道：「初擁都是不同的么？」
剛才在房間的時候，蓋倫隨手翻了血族的書籍，見到了初擁的相關記載，由於這個能力非常基礎，所以記載內容非常詳細，只不過，越是詳細卻越是讓蓋倫覺得，自己的初擁有些怪異。
「所有的初擁都是相同的。」白複雜地看了看蓋倫，「只有你和蘇夜大人不同。」
「為什麼？」蓋倫愣了愣。
「因為蘇夜大人的血脈，是目前十三氏族最接近古祖的，當然就具備一些特殊性。」白沉默片刻后說道，「你應該已經發現了，正常的初擁關係，雙方的生死是被分開的，任何一方死去都不會造成影響。」
「但蘇夜大人不一樣……」
「她只能進行一次初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