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落葉中孤寂
“後來……她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顫著聲音喊了那個她老公的名字，轉身後的麵孔，熟悉的令她更加心痛,她帶著徹底絕望的心轉身就跑開了。而他在驚詫的那一秒後,便推開那個抱著他的女人,拚了命的去追她，想跟她解釋清楚:其實剛才是他在拒絕一個在糾纏他的女人，他的心裏隻有她……”
……
“眼看著她跑到了馬路對麵，他很著急地追了過去。他隻想跟她解釋清楚,不想讓她傷心。可是太過心急,走到馬路中間時，一輛車快速地向他這邊馳奔了過來……當他以為自己就要死了的時候，猛然間一個瘦小的身影一把推開了他,替他擋了那輛車……”
說到這裏,京軒哀歎了一聲,看了看晴羽。
“……是他妻子？”
“嗯！”
人有時候總愛說:造化弄人,看來這句話也是有幾分道理的。如果不是靜雅當初的惡作,如果不是那場突如其來的車禍,如果她沒有那麽決絕的默默離開,或許,他們現在應該在一起了吧!
口中雖然在說著別人的故事,可是情節卻跟自己身上發生過的相差無幾,京軒此時滿腦子都是當初藍沫為他抵擋車禍的畫麵。
他想她,很想很想她;
可是她此時此刻又在哪裏呢?
說不定早就已經把他淡忘了,說不定早就找到了一個真正對她好的人,結婚了吧!
他這樣心亂如麻的一團亂想,思緒越亂反倒讓自己更加心慌,更加心煩。緊鎖了下額頭,慢慢舒展著,然後又輕輕呼出一口氣望向那點橘紅繼續講著:“……由於當時的情況緊急，他也被一起撞了，所以腿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可是，讓他最痛苦的不是自己殘疾,而是他最愛的人……再也不會回到他身邊了！”
“……他為什麽會成現在這個樣子啊？”
“什麽？”京軒疑問地轉向晴羽,思考了幾秒後,又像是理解了對方的問題。“……你是說他為什麽回來這裏做環衛工？”
“嗯！”
“或許……是想為她做點什麽吧……又或許是……想離她近一點！”
想離她近一點?近一點……晴羽縹緲地回神,雙手撐在身後仰望著眼前的天空。
橙紅的光芒灑在他們兩個人的臉上,延接著天的那邊泛起的魚肚白層層疊疊,淡淡的暮色布滿著整個天空。遠處斜陽下的身影逐漸下沉,而那些片片交織的落葉也逐漸褪去了豔色,發著沉悶的氣息……
唯一不變的是,那其中的一點橘黃。
……
……
“……藍沫……已經回來了！你知道嗎？”
京軒轉向他,難以置信的眼神中摻雜著徐徐升起的期待,凝視身旁的那雙憂鬱，瞳孔也慢慢擴大著。
是的,他在期待!
期待,那個許久不見的人!
腦袋嗡嗡作響,不知道此時,自己是該笑還是該流淚!孱弱的嘴唇也不聽使喚了,心髒也猛然間像是出了什麽問題,冷一陣,熱一陣的……
然後,他聽著他說:
“已經失去過的人，就不要再失去了！”
暗沉的夜,伴著暗沉的燈光,晴羽仰頭望了一眼那點微光;
步伐略帶著遲疑。
“咚咚咚……”
打開的房門後探出一個清新的微笑,“晴羽哥！你去哪裏了？”
“去看了兩個老朋友？”
“哦！”
“你怎麽不問問是誰？”
晴羽一邊朝裏麵走著一邊跟她聊著,他回頭看一眼她,她卻隻是笑著搖了搖頭,“過去的都過去了！”“不該問的,不該想的……就不想它了！”
你真的能做到嗎?不去想他……
藍沫,你做不到的!
晴羽此時也更加明白自己的內心了,或許現在對於她的感情沒以前那麽執著了吧!他現在能做到不想她了,真的是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情呢!
“那個……歐灝……他很喜歡你！你們……”
“我們不可能！”
如此堅決的回答,不留任何餘地!晴羽被猛然打斷後的話語隻能硬生生吞噬回去,他看著她的眼神中漸漸浮起一些漣漪,如水般的漣漪。但是這些在藍沫看來卻是種不被尊重下的尷尬,她以為自己剛才的爭辯讓他難堪了,所以又接著趕忙稍稍緩和語氣加以解釋起來。
“……他……對我很好！但……我們隻能是好朋友！”
“明白！就像當初……我和你……一樣……”
“……對不起！”
是啊!我居然是個這麽冷血的人呢!漸漸空洞的雙眸,低下去的頭。
晴羽笑了,摸了摸她的頭,“逗你的！”“以後的日子……還是希望你們能在一起！不要像我一樣……丟失的迷迷糊糊的！”
“嗯？”
“你知道嗎？曾經在我身邊，有一個跟你很像的影子……可是,自從她消失了，我才發現……她不是你的影子;才知道……原來她對我來說……很重要……”
“那趕快把她找回來啊！”
她隻是想安慰他,隨口便說出了這樣一句話。因為在她看來,愛一個人就要主動去追的,否則那個人會越走越遠,而在他身後的人也隻能遠遠看著,甚至到最後,看也看不到了。
晴羽沒想到她會說的這麽幹脆,不由地心底暗暗地笑著她:傻瓜!你不是也一樣嗎?有些事情就是這樣,勸別人很容易,說服自己就難上加難!
他凝視她的眼中含情脈脈,抿嘴一笑,“找不到的！”
“既然找不到，那就回到原來的地方去等她啊！”
“等她？她會回來我身邊？”隨口說出的話,牽出了自己內心的愧疚,晴羽口中喃喃:“她在我身邊一直給我快樂，可是我總是傷害她、無視她的存在……”
“晴羽哥！你好傻啊！”淡笑著看著他,藍沫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出心裏的話,猶豫了幾秒。“……幹嘛為一些其他的事，去傷害一個這個世界上最珍惜最愛你的人……”
他抬頭看著眼前那麽認真安慰自己的她，莫名中眼中又多了些失落。
而她望著他的眼神,誠摯、真切。
“其實你應該回去！你不了解女孩子，她這麽愛你，隻是傷心的時候躲起來了！說不定現在，她也在到處找你呢……”
晴羽聽到這句話，眼神裏透著絲絲清澈，好像看到了希望。他仿佛也看到了那個日夜思念中的身影,正在盲目的奔跑著找尋自己。就如他們剛開始認識時一樣,她總是喜歡黏著他,傻乎乎地追著他,沒有一點點的怨言。
其實在跟她在一起的日子裏,他才會很自然、發自內心的笑。隻不過靜雅的身影總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讓他迷失了自己,也忘記了她的存在。他不該把自己對靜雅的虧欠,全部化作無視,追加在她的身上。
……Andrea,你會像藍沫說的那樣,也在找我嗎?在等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