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孤寂下落寞
走進來的身影向她點頭微笑，依舊話不多。徑直向著窗戶那邊走了過去,當看到那個她經常坐的位置上有人時,她停下腳步,猶豫著。而後發現那個身影越來越熟悉,驚詫地愣住,再也不想往前走了。
“沫……Joy！”這時,歐灝也發現了她的到來,歡喜之餘趕忙站起身向她打招呼。
“原來姐姐你……你居然認識歐灝哦！好幸運哦！”
麵對著詫異中發愣的藍沫,小女孩一臉天真的衝她笑著,臉上竟然寫滿了羨慕。或許是小女孩太可愛的緣故吧,藍沫也忍不住對她擠出了一個自然的笑。
歐灝看著她這難得的笑容，貌似也被吸引住了。他忘我地看著她,幾乎忘記兩個人都是站著的,不想去打破這種難得開心的氛圍。不管怎樣,在他看來,這時的她是真心笑的。
自從幾年前那次冰激淩正能量的微笑以後，這次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笑。
“言言！不要在那裏當電燈泡了！快點回來啦！”
櫃台那邊,女孩向小女孩招著手,而小女孩聽到姐姐的呼喚，一陣鬼臉後興奮地拿著托盤跑開了。
藍沫衝小女孩擺擺手笑著。
歐灝走到對麵,紳士地為她拉開椅子,她的笑容一點點消失不見,化作無精打采機械地坐下。等到歐灝回到對麵的位置坐下,她平靜的臉閃出著掠不去的疑問,詫異的眼神投向他:“你怎麽坐在這裏？”“還有那天你怎麽會到機場去接我……你是怎麽知道我回國的事情的？”“還有我的號碼，你怎麽知道的？”
喋喋不休的追問,越來越向前傾的脖子,仿佛要把心中的所有疑問、所有不解都一下拋空,一下解決掉。
歐灝不以為然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慢慢低下頭去,嘴角依舊掛著笑容,“這些都不重要！”“……對了，那部《轉身遇見》我覺得挺不錯的,是你寫的吧?”
詫異的眼神漸漸散去,她知道他是不打算回答她提出的疑問了,他竟然連自己寫出的都清楚。他是調查了自己吧?把自己調查的很徹底吧?一種被扒透的無力感湧上心頭,無奈之餘隻能坐正身體,而後癱軟地靠著靠背,眼睛也像是備受打擊似的無力地望向了窗外,“……隻是在美國打發時間時隨便寫的！”
“隨便寫的？”“……那也很不錯，不管出於什麽原因都是用心創作的！”說完他看了看她的臉龐,平靜似水。“不是麽！”
她側臉凝視著他，摸不清楚他究竟想要幹什麽。停留幾秒後,便扭過頭若無其事地去看窗外的風景了。
——“京軒和艾雲若不會真的在一起了吧？”
——“哎喲！這年頭藝人炒作嘛！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從藍沫身後飄來一些聲音,一對情侶不停的在聊著八卦,口氣中像是在嘲諷,又像是在隨意聊天。
——“哪有啦！他們明明就在一起了！不信你來看嘛……”
女孩手機屏上的一對身影，真的還蠻甜蜜的。
“抱歉，我可以看一下嗎？”
藍沫猛然站起身，走到那對情侶麵前。還沒等她們應聲,她就直接拿過了那個手機，瞳孔漸漸放大而後收縮,麵容更加平靜,而眼神卻是無法欺騙人的,落寞中顯著痛苦。
視頻裏被別的女人挽著的京軒依舊笑的那麽燦爛，他們之間交流的那種眼神,那種曖昧中夾雜著幸福韻味的眼神,在她眼前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
整個世界都崩潰了,
整個世界也都變得空白了。
“喂！你還好吧？”看到她這麽失意的表情，那對情侶頓時被嚇了一大跳。
她無力地搖著頭，把那個手機放到了桌上,苦澀一笑後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心裏頓時五味雜瓶打破了一樣,說不出什麽滋味,但是那種疼痛卻陣陣襲來,越來越痛。原來隻有我一個人無法釋懷，原來我才是那個自欺欺人的人……明明被拒絕了兩次！為什麽……為什麽還要回來？
“Joy！你沒事吧？”歐灝擔心地看著她。
“我沒事……沒事……”
“其實你的那部《轉身遇到》……有個投資商真的很看好，他想把它拍成偶像劇……”
“不用了，對我來說……拍成偶像劇也沒有用了！”她無力地搖頭,“或許……這個地方……我本來就不該回來！”
歐灝聽到這句話先是怔了一下，接著又很心疼的看著她。腦海裏閃現著他最近不務正業地跟蹤她的那個滑稽樣子,如果不是一次次地聯係不到，即便是打死他,他也不會想到，這個著實卑鄙跟蹤他的辦法。
那種偷偷的跟在她身後,看著她悲傷,看她默然,看著她流淚,看著她淋雨的感覺,糟透了,無奈透了,心痛透了;
但是他除了遠遠看著,又能做什麽?什麽都不能做,是為了她嗎?應該是為了自己吧。怕她厭煩推開他,躲避他。
而那晚本來已經為她撐開的雨傘，也被孤零零地丟在了雨中濕漉漉的馬路上。看著她那麽癡心地望著那座商廈大屏幕上的那個他，身處角落的他隻能選擇默默的看著。
這種感覺太糟了,糟透了……
凝視她的眼神漸漸閃過一絲悶氣,他氣她這麽久都無法忘記京軒,也氣自己膽怯沒辦法走進她的內心,“……這個地方……該不該回來是要看你自己,不要一直活在回憶裏！”
抬頭看了看埋頭不語的她，輕歎一下。
兩副落寞的神情，
兩個孤寂的身影。
“活在回憶裏的人有時候是最可悲的,因為回憶僅僅隻是回憶，也隻能是回憶罷了！”
Lord Au公司一間休息室裏麵，歐灝正一個人坐靠在皮椅上無聊地左右轉著,打發時間。他的瞳孔明亮透澈,映射的畫麵也隨著搖擺不定的方向朦朦朧朧的;兩隻纖長手指也互相鬆散地握著,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通話中那個失去愛人的慵懶天鵝王子。
自從那次京軒那個跟女星親密的視頻被藍沫看到以後，他就再沒有她的音訊了,他知道她是又一次把自己封閉起來了。
打她的電話沒人接，去她家裏敲門也沒人回應。
“或許她需要靜下心來好好想想吧!”他這樣一遍又一遍地說服者自己,“或許自己這幾天不應該去打擾她。”
靜謐的玻璃窗傾瀉著薄薄如霧的陽光，地上的黯淡影子也在不斷的挪動著位置,變幻著形狀……
他淡靜的神情,仿佛與這陽光並無交涉似的,隻是一遍又一遍地來回轉動著椅子。
“嘿！小子！想什麽呢？”一雙厚實帶著厚厚手繭的手重重地落到他的肩膀。
“啊！”伴著尖叫的跌跳。
“老爸！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嚇死了！”
“嚇死？你就這點膽量！”
驚魂未定的歐灝不停地拍著胸脯呼著氣,而他的老頑童老爸隻是聳肩一笑便風一樣坐到了另一把椅子上。抖動中的眉毛忽而上揚,嘴角也微微勾起:“對了！上次，你不是說你的那個作家朋友要跟我簽約合同嘛，人呢？怎麽沒音訊了？”
“老爸！您老人家就再等等吧！”
“等？嗬嗬……活了大半輩子，還頭一次讓我去等別人！”他半眯著眼偷偷地看著歐灝的神情,“你要清楚……都是別人來求我，看他們的劇本呢……更何況你所說的隻是部未成名的！”
歐灝趕忙走到他身後，小心乖巧地給他捶背捏肩,臉上的表情也時時做著鬼臉不屑,而聲音卻是諂媚的,“歐董！歐帥哥！您就當放假休息嘛！什麽事情都先不要想……”
“不要想？好啊！那我就當沒聽你提起過這件事！”猛然站直的身軀,著實嚇呆了身邊真在奉獻殷勤的歐灝。還好,他反應迅速,手疾眼快一下從這個老頑童老爸身後攔腰抱住。
“嗯(⊙_⊙)？老爸！不要走啊！”
可是他哪是那個老頑童的對手,雖然以前也打過群架,當過“擂主”,可是那老頑童耍威風的時候,他還隻是顆醞釀中的小隕星而已。眼看著手就要被掙脫開了,他的臉在蠻橫大力下也漲得通紅,隻能使出殺手鐧裝弱,“就當……是……幫你未來的兒媳婦……好嗎？”“我好不容易定下心來去用心喜歡一個人，你不幫我，誰還會幫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