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舍不得放手
門外的人踱著步子,來回走著,一臉的惘然;門內的人隱在窗後,淚眼朦朧……
翌日天未亮,還沒等他敲門,門微微開起了。她淡然出門拉起了他,伴著還未消褪的月光一路走去。
與昨日不同,她今天戴上了一頂鴨舌帽,帽簷壓得低低的。低的看不到她紅腫的眼睛,低的看不到憔悴的嬌容……
不同於昨天,她今天顯得處處主動。
主動跟他找話茬;
主動挽起京軒的胳膊;
主動為他拭去額上的汗水;
主動讓他依偎在自己身上,林蔭下小憩……“京軒！”
豔陽高照,光線星星碎碎穿透葉子縫隙直射過來。京軒迷糊著微微睜開雙眼,卻看到她一臉的落寞。心裏不由一顫,泛著心疼。不願從她身上移開,隻是望著她:“……藍沫！怎麽了？”
“……那個蹦極……你敢玩嗎？”
“你想玩？”
“嗯……還是別去了……”
“走吧！”
不管明天怎麽樣,不管以後怎麽樣,他隻知道這最後的兩天是屬於他,也是屬於藍沫的。他隻想讓她開心,也隻要她開心……
不顧滿心的疲憊,起身拉起藍沫徑直朝著那個有著尖叫的高高的建築塔走去。
“好高啊！京軒!我們……無論我以後貧窮富貴、生老病死……你都會對我不離不棄嗎？”
不離不棄?我也想,但是做不到!京軒隻能掩飾著自己慌亂的神情,靜靜看著她。
“……我……藍沫……向所有的人宣誓，無論京軒以後貧窮富貴、生老病死，我都對他不離不棄！”
看著他的眼神漸漸變的深邃、深情……
……我知道你就要和雪菲姐訂婚了，這次就讓我任性一下……我怕以後再也沒機會跟你說出這句話了……
“……京軒，我愛你！”
同樣深邃無底的眼神,而京軒聽到這句“我愛你”時,再也無法抑製內心的壓抑。從小到大,還沒有什麽事情讓他像現在這樣難過。
兩道濃密的眉毛漸漸緊鎖,清透的眸子更發光亮,就在他走進她,想要擁住她的時候。一絲清脆笑聲響徹。
“哈哈哈……京軒哥，像不像……？”
“什麽?_?”
“偶像劇裏的情節啊？……偶像劇都是這樣演得嘛！哎呀，我不當演員真是太可惜了……”
說著,藍沫一個媚眼。
“什麽？”
“哎呀！你也演一下嘛！我看著下麵這麽高就害怕！”
“好！無論我眼前的這個笨女人……以後生老病死、貧窮富貴……”本來是想那她開心,結果說著說著,自己也不由得認真起來。臉上的不羈化作用心;眼中的遊離化作神情……
“……我京軒……都不想……對她離棄，照顧她……愛她……”
藍沫抿著嘴唇,鼻子酸酸的……
此時的她再也不想顧及任何,抬起雙手環上他的脖頸,癡癡地看著他的眼睛……踮起腳尖,輕輕吻上他的嘴唇……
疏離的唇香……京軒如同被鎖在一個孤島,隨著一圈圈的光暈深深陷落,一個深不見底的暗黑……
“……一起跳！123……”
兩個人彼此緊擁著……墜落……
“啊……”
“……藍沫，對不起！”
“啊？什麽？聽不……到……”
……以後你要自己照顧自己了……
“我們……算不算……一起死過一次了……”
天色漸漸暗下來，街上的霓虹燈想約定好一樣齊刷刷亮了起來。繁雜的街道,媚眼的霓虹,熙攘的人群……
京軒緊緊拉著藍沫走在路上，如同兩個喪屍遊魂。兩個人都各懷心事，誰也沒有開口講話，隻是這樣靜靜沿著街道,往一個未知的方向走著。
真希望就這樣一直走著,沒有盡頭……兩個人忽然心有靈犀地停下腳步,望著對方……
幾秒的相視,兩個人同時微微一笑……
“……藍沫！有個驚喜給你！”
“……什麽？是藍玫瑰嗎？”
什麽??……對了,她喜歡藍玫瑰啊！怎麽忘記這點了?京軒驚醒後,駑定地看著她:“在這裏等我啊……”
轉身跑開的他果然沒過多久真的手拿著一支藍色妖姬回來了……
望著京軒手中的那支藍色妖姬,藍沫不由一陣欣喜:“哇！真的還有藍玫瑰啊……好漂亮……京軒你的手……”
“沒什麽……”
說著京軒趕緊換過手拿著藍色妖姬,把那隻刺出血漬的手掩到了身後。
藍沫一把拉出那隻手,湊到嘴邊心疼地籲著……
“籲……很疼吧？幹嘛為一支玫瑰把自己的手弄成這樣！”
“因為這是你最喜歡的……不是麽?我怕……這唯一的一支玫瑰被我再弄丟掉……”
聽他這麽一說,藍沫反倒更加自責,什麽話也講不出來了,隻是覺得鼻子酸酸的,很想哭……
望著她逐漸低落的神情,京軒趕緊俯下身,撩起她耷拉在眼前的秀發。
“怎麽謝我呀？要不……親親……”
“還親親……今天你真的很怪哦……”
藍沫帶著哭腔回著他的話。
“沒有啦！逗你開心嘛！走！帶你去一個地方”
京軒看著時間越來越接近十二點了，心中萬千不舍的看著藍沫。不顧右手的刺痛,握緊那支玫瑰,左手拉起藍沫一路狂奔……
暗淡的夜,星星點點,兩個放長的身影漸行漸遠……
“到了！”
“到了？來這條街幹什麽啊？黑乎乎的……”
……
“京軒哥！你在哪？”
……
“京軒哥！你再不說話……我走啦！你在哪裏啊？出來啊……”
……
“我數數啦……一……二……三……”
隨著數字三的落地,周圍一下子變得亮了起來。整條街全部被藍色的小燈點綴著，遠遠看去就像是條藍色的星河,又像是一個未被發現的魔幻世界……
藍沫怔住的同時,也帶著好奇心順著這條街走了過去。
她的腳步,一步……
照片框上的燈就亮起一盞……
一幅幅照片映入眼簾，每一張上都是她……原來這才是京軒給我的驚喜……
回想當初因為京軒的緣故,做免費模特,不由心中又泛起一絲痛楚。她震驚地望著這些照片發呆,神色黯然中透出欣喜後的感動。
“藍沫，這些是我為你準備的……喜歡嗎？”
“嗯，喜歡！好幸福！好開心！”
望著路盡頭飄忽出現的京軒,藍沫跑了過去,然後緊緊地抱住了他。
京軒什麽也不想說了，現在的他隻想呼吸著和藍沫在一起時的空氣，感受著彼此的心跳，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對不起！我……”
“京軒……我……真的很舍不得……真的很舍不得……放手……”
伴著藍沫的淚水、京軒的驚訝,燈光下緊緊相擁著的影子也被拖的好長……好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