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說吧,說你愛我吧
後天,就是蘇小雅與唐浩文在廣州越秀區民政局注冊的日子了。唐浩文從今天開始休假了。今天的唐浩文在居所裏整理一些日用品,他要搬到酒店去。因為按照他們的習俗,結婚前一天,新郎和新娘不能見麵;也就是說,明天一整天他都不能與蘇小雅碰麵。
如果一切按照計劃完成,一切都順利的話,後天蘇小雅就成為唐浩文法律上認可的妻子。後天晚上,他們二十桌的喜宴擺在他們熟悉的幸運樓,她將像前幾天的蛋白質一樣,穿著婚紗、禮服穿梭在酒桌之間。婚禮的第二天,他們的花車將從廣州一直開向香港,然後再上演六十桌酒席的忙碌……
蘇小雅的房間裏懸掛著白色的歐式公主蕾絲婚紗,這是她千挑萬選的紗裙。梳妝台上,是唐浩文送的幾套金飾、鑽飾。地板上一個又一個打開的鞋盒子,都是為婚禮準備的漂亮高跟鞋。看著這些,蘇小雅,萬千般感慨。
她是多麽的期待,穿上這套白色的婚紗,還有那雙像灰姑娘的玻璃鞋一樣的高跟鞋,戴著漂亮的鑽飾,在眾親友的見證下,挽著唐浩文的手,踏腳在民政局的紅地毯上。她又是多麽期待穿著自己挑選的高腰拖尾的晚禮服站在幸運樓門前和唐浩文一起迎接賓客。
可是,這些美麗的東西又是如此的讓她傷心。裙子呀裙子,鞋子呀鞋子,我還可以穿幾天?還有幾天,我可以不拄拐杖,不坐輪椅,讓你們襯托著我美麗秀長的雙腳?再過些日子,我大概再也站不直了,我該怎麽辦?
浩文。你的妻子,將殘疾。你還要迎娶嗎?SARS,一輩子都將纏著我,纏著我一輩子。如果你娶了我,那麽也將會纏你一輩子。你還要娶我嗎?
你的條件是如此優厚,我不配當你的妻子,你可以找到更好的女子。你的父母,知道我的殘疾,一定不會允許你娶我。難道你又像上一次那樣為了我頂撞你的父母,忤逆你的父母嗎?怎麽辦?我該怎麽辦?浩文救救我。浩文放了我吧。浩文。我很憂鬱。我不知如何是好。我是多麽想自私地不把事實告訴你。因為如果不告訴你,我就可以成為你的妻子。可是,我能這麽自私嗎?可是,如果不自私,我往後的日子,該如何是好?
誰能告訴我。我該怎麽做?
……
蘇小雅在她的房間裏發呆。對著那些婚禮用品,傻傻的發呆。她完全沒有聽到有人在敲門,也沒有發現自己房間的門已經被輕輕的推開了。
唐浩文在門邊喊了幾聲“小雅”,見她沒有反應,走了上前,拍了下蘇小雅的肩膀,蘇小雅這才被驚醒過來。
因為被嚇到,她的心猛地跳個不停,看清楚是唐浩文後,連忙問:“你怎麽進來的?”
“我敲了好久門,沒見你有聲音,就自己開門進來了。”見蘇小雅呆滯的神情,唐浩文關心的問:“小雅,你怎麽了?在想什麽?想得那麽入神?我都叫了好久了,也敲了很長時間的門。你怎麽了?”
“哦……沒什麽隻是在想後天的婚禮。”怕唐浩文察覺,蘇小雅連忙掩飾。
“不用擔心,李秘書說所有事情都打點妥當了。你隻要當你漂亮的新娘子就OK了。”唐浩文笑了,他以為蘇小雅真的是為了婚禮擔憂,他以為自己的新娘也和其他的新娘子一樣,都有婚前症狀。
“恩。知道了。”蘇小雅點了下頭,李秘書的辦事效率很強,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得很好,她根本不用擔心什麽。她隻是在想,要不要這個時候拒絕唐浩文的婚禮呢?
“李秘書剛電話說,你今天和明天都必須去美容院,她一會來接你。我東西都收拾好了,我一會就過酒店了。明天咱們不能見麵,你有事情給我電話。”唐浩文說。
“知道了。”停頓了一會,藏不住心事的蘇小雅還是把心底的話說了出來:“浩文。如果後天我不出現在婚禮上,你會怎樣?”
正準備離開房間的唐浩文,一聽,急了,開始不悅了,他有點生氣的說:“小雅。你說什麽?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蘇小雅點點頭。
“所有事情都準備好了,你說後天不出現在我們的婚禮上?你心裏在想什麽?你搞什麽呀?你是不是還在想著那個男人?”
“不是。你誤會了。”
“居然不是。你為什麽會這麽說?”
“我……我,我隻是說說而已。”蘇小雅見唐浩文緊張而生氣,不敢再說了。
“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你說愛上我了,你就會嫁給我。你答應了嫁給我,那不就是證明你已經愛上我嗎?”唐浩文有點煩躁,急切的問:“對不對?小雅。你告訴我吧。”
“是的。我承認。我離不開你了。”蘇小雅低著頭說。她不敢抬起頭來,因為她的眼睛已經閃爍著淚珠了。
“你不愛那個海非了,對嗎?”唐浩文還是膽怯,這個情敵一直都是他心裏的一根刺。
“浩文!”聽到唐浩文誤會了她,蘇小雅也急了,她抬起了閃著淚珠的臉,說:“你別誤會。不是因為海非。”
“居然不是因為他,那你為什麽說不出現在婚禮上?”
“我隻是隨便說說而已。”
“隨便說說?不可能的。你一定又什麽心事。你還愛著他吧?或者你又愛上了其他的男人。”誤會了,唐浩文真的誤會了。
“沒有。真的沒有。請相信我。”蘇小雅從坐著的床上站了起來,走進了唐浩文跟前,拖著他的手說。
“小雅。你愛上我了嗎?如果不能聽到你一句真心話,我現在心裏真的無法踏實了。”唐浩文緊緊地握住蘇小雅的手。
蘇小雅點了點頭。
可是唐浩文又說:“你說吧。說出口吧。不說出口,我是不相信的。”
蘇小雅她很想將“我愛你”三個字從嘴巴裏說出來,可是一張著嘴巴,她就想哭。她哭了起來了。她一邊哭,一邊說:“嗚……嗚……我……嗚……真的……愛……上你了……請相信我。”
他將她擁進懷裏,緊緊得擁抱著。她繼續哭著,他聽著她哭聲中說著她愛他,他也掉下了淚水。追求了幾年了,經曆了撞車、地震、非典,還有情敵,好不容易,終於等到這位自己心儀的女人,愛上自己了,他高興。
他們還在擁抱在一起,緊緊地擁抱著,誰都不願意先把誰放開。她在想:神啊!我不願意放開他,他是如此的好,請允許我永遠都擁抱著這個男人。他在想:小雅,下一秒起,我就要找人緊緊的把你看牢,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允許你再把一絲的愛分給其他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