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惜說:“霧能讓喜關的人傷心!”
陳寧“噴”地一下笑了出來,故意別了聲音學他:“你喜關誰呐?”
“我喜關……喜關……”
惜惜說著,像小狗喘氣一樣呼呼地哈了兩下氣,小鋪急促地起伏兩下,嘟嘟地說:“我喜關妮妮。”
“妮妮是誰哇?”
“我們小班最泡浪(漂亮)的。”
陳寧忍笑,“長得多漂亮?”
“長得……長得……”呼呼地哈氣,好像語結了,不知道怎樣形容,愁得揪緊了小眉頭,突然興奮地將手一揚,開心地說:“像——噢——透——滿(凹特曼)”
全場“噴”氣式地笑了出來,連一向低調的爺爺都笑得擠皺了臉。錢娟笑得別開了臉,陳寧再是笑得扯痛了傷口,“哦”地一聲,皺了眉頭,捂住了傷口,笑著半閉著眼睛“滋”著。
陳惜怕怕地看著陳寧:“爸爸,肚肚又疼了哇?”
陳寧這時就是再痛也不痛了呀,卻故意皺了眉頭,撇撇嘴,點了頭,說“嗯”。
“那我蹬(跟)你油油()。”他說著,小手就按在了陳寧捂著傷口的手背上。小手就在他的手掌上,就那麽“隔空打牛”似的“油”啊“油”。
他地“油”了一小會,就停住手來,抬起臉來,用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陳寧,揚揚小眉頭,一臉關切地問他:“爸爸,租不租鋪(舒不舒服)?”
陳寧忍禁不已,連連點頭:“租鋪租鋪。”
錢娟嗬嗬地笑著,來到陳惜麵前,帶著掩不住的笑意笑道:“你可以喜關別人,也可以喜關我呀!”
陳惜還是搖了搖腦袋,一臉認真地拒絕了,“霧行的,我阿應(答應)妮妮了,霧喜關別人,霧蹬別人玩家家酒,霧當別人寶寶當爸爸。我們拉跺(過)兜兜(勾勾)的。”
他每說一段話,腦袋就有起伏地由上向下點一下,那樣子,真是可愛得讓人想尖叫。
“嗯!那我喜關你怎麽辦?”錢娟顧作為難地問他。
陳惜居然為難地皺緊了小眉頭。
更讓人笑破肚子的是:陳惜居然人小鬼大的搖著腦袋歎了一口氣,人小鬼大的“唉”了一聲說:“對霧氣,我霧能喜關你,妮妮費……費……費(喘氣)傷心的。霧能喜關就是霧能喜關,我要對她霧(負)責的。”
“你才多大一點啊?就要負責?”陳寧忍不住笑著打趣。
惜惜急了,一臉認真又極稚氣地說:“媽媽說男子漢就是要懂得霧(負)責的。不霧責,沸(會)後匪(悔)的。”
陳惜太小,不懂得什麽叫負責,但他很堅定地拒絕了錢娟,他小小年紀就懂得不能三心二意,不能喜歡一個,又喜歡另一個。
陳寧的笑凝滯在了臉上,再笑的時候,這笑不再是笑得開懷了,而是含著一些心酸。
他想到小迪,他想到他那樣傷小迪,還把陳惜養得這麽可愛,又沒有一點心理陰影,更沒有讓陳惜對他有一點怨念。
“母親,會影響孩子的愛情觀。而父親會影響孩子的人生觀。”——這是小迪對他說過的話。小迪說:“‘母’親的母字,是個很形象的字,中間的一橫,就像一塊薄薄的木板,上麵的點和小麵的點平行著,就像小時候隔著桌子玩的小吸石,上麵的往左,下麵也往左,下麵往右,下麵也往右。父親的“父”字,上麵是個八,下麵是個X,是不是很奇怪?其實一點都不奇怪,X表示錯,上麵的八,就好像一雙手在扶正孩子的錯誤。和動物世界裏,沒有父親的小象會發狂,是一樣的道理。
他突然很想知道小迪是怎樣對惜惜說起自己。他突然控製不住自己,不管錢娟在沒在場,就輕扶了兒子的小肩膀,輕聲問他,“惜惜,爸爸出遠門時,你有要爸爸嗎?”
陳惜點了點頭說:“有要!”
“那……媽媽是怎樣說的?”
陳惜說:“媽媽說,爸爸粉耐粉耐惜惜,為了惜惜才忙的。讓惜惜記住爸爸嗒辛蒲(苦),長大後,好好叫(孝)順爸爸。還有奶奶,還有爺爺.(^e^)”
說這話的時候,陳惜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他無邪的可愛,讓陳寧無地自容。
知道他出軌的小迪居然從來都沒有怨過他,居然沒給陳惜灌輸一滴點負麵的東西。
連小孩子都能明白有了喜歡的人就不能隨便喜歡另一個,他居然不知道。他更沒有像陳惜一樣簡單幹脆地拒絕。他連兒子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