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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你“過去”的原因

  會玩曖昧的男人,其實是最混蛋的感情高手,玩弄了別人的感情,又不著痕跡,不落下任何把柄。等別人付出了感情,讓別人心甘情願,一句誤會,便撇得幹幹淨淨,讓你有苦難言,讓聽者好笑,看者道聲活該。訴苦的東西,都成為別人的笑柄。


  活該呢!

  自作多情的報應。


  有一首歌的歌詞是“曖昧讓人受盡委屈”。


  小迪說,我懂,我真的懂。


  那段日子過得真是消沉。做什麽都提不起勁來,就算喝水,眼淚滴進水杯,合著苦澀一起喝下去。


  想大哭,不想這麽偷偷摸摸,真的找到一處空地,卻怎麽都哭不出來了。


  被人甩了?


  分明就沒有過戀愛的事實。


  被人玩弄了?

  可是,身體還是清清白白。


  被人騙了感情?


  他真沒給你承諾過什麽,就是小時候的“我愛你”?他可以一笑而過,說小時候的不懂事。


  看吧!


  多麽好笑的事情,連想找個人哭訴,都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他從來沒給你留下“愛”的證據。他從來不給人他對你用過情的錯覺。


  他說過他喜歡你,可是,除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還有第三個人知麽?


  他擁抱過你,可是,除了他和你,還有誰曉得?


  他吻過你,可是,除了你和他,又有誰知道?

  這個男人啊,這個男人!

  我拚盡所有的力氣喜歡你,卻用恨意來結局。


  我流淚的時候,一定是坐在電腦前寫東西,讓別人錯覺我沉在劇情裏,才會淚流滿臉。


  我以前是害怕,不敢表露自己。


  現在卻是,我學會裝了,即使哭泣都可以用陷入劇情來掩飾。


  心理堵得慌,卻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傷到了哪裏。好像最敏感的地方紮進一根軟剌,感覺得到,說不出。別人看不到,自己卻知道。


  幾天後的某一天,小迪出去買日用品時,來到一家冷飲批發部,她撐著那冰櫃的邊框,看著老板拿出一根老冰棒。


  她給了老板錢,拿了冰棒,放進了手提的透明袋子裏。


  轉身的刹那,她看到蘇晨站在前麵的路口衝她笑。


  “這麽巧啊?”她說。


  他說,“真巧!”


  她想,她的心是在狂跳的,抑製不住的狂跳。好像自己劇本裏的浪漫劇情,好像女主不管走到哪裏,一回頭,就可以看到風度翩翩的男主在路口等候。


  那一刹那,她真的有了錯覺,錯覺他是在刻意的等待。


  他衝她笑,笑得她一陣恍惚。


  他說真巧。


  她也微微一笑,壓住自己心髒的狂跳,說,是啊,真巧。


  他問她,今天怎麽有空出來啊?

  她淡淡一笑,說,我買日用品。


  他說,哦!


  兩個人微笑著交談,好像路邊巧遇的熟人。一切看上去正常極了。


  他根本不知道她早就曉得他要結婚的事情。


  前兩天來到小迪家,對小迪說,你家環境又不好,挑什麽挑啊?我給你介紹一個,是我同事的侄兒,在小區裏當保安,一個月有個八百塊錢,你就莫挑了。再挑,這大個姑娘,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還有,我跟你說撒小迪,你眼光真的不要太高了,男人到三十多歲結婚都不晚,女人到了三十,就沒得人要了,連挑都沒得挑的。男人找老婆,就是為了生孩子的,你年紀大了的話,生孩子都生不出來了,你要曉得你家裏條件就這樣,你挑別個的時候,別個也在挑你。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表情讓小迪看得很不舒服。說這話時,還不停要說她兒子給她找的媳婦怎樣怎樣。


  小迪在心底冷哼,不就是……暗示我,我窮,我找不到好的,別老幹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事情嗎?說你兒媳婦這好那好,不就是衝著人家有錢麽?

  這女人,打從心底看不起她,覺得她朱小迪隻配得上一個月八百塊的保安。


  她從來沒有瞧不起保安,隻是這個女人說話的語氣和方式,讓人心底極不舒服。


  蘇晨談過幾個女朋友,全因為不喜歡,他跟別人分手。


  年幼時,他膽小怯弱,隻懂得保護自己,長大後,你覺得他有可能退婚和她在一起嗎?


  即使她勇敢,他可能違背他老媽嗎?

  他不會!

  若是會,他就不是蘇晨了。


  麵對這樣一個男人,小迪隻是欲哭無淚。


  看著他現在衝她打招呼,衝她笑,她連敷衍,連去搶回來的都沒有。


  她太了解他了,了解到了骨頭裏。


  他……沒種。


  連去問他“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都覺得多餘。


  甚至覺得,自己對這樣一個男人念念不忘,真是一輩子抹不去的恥辱。


  活了這麽多年,讓小迪感覺,白活了,活到狗的身上了。


  蘇晨跟我打招呼的時候,我看著他,笑得有此敷衍。


  我回答他說我買日用品後,他伸過手來,要拿我手上的袋子,說,“我幫你吧!”


  我搖了搖頭,將手轉到一邊,說:“不用了,我提得動,不需要了,謝謝!”


  我希望他能聽懂。


  在我深深地喜歡著他的時候,在我走不出他給我的陰影的時候,我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扛的。


  我哭的時候,我慶幸他不在身邊,可以不用看到我狼狽的樣子。


  我遇到好事情的時候,會莫名的沮喪,會覺得他不在身邊,無法釋懷。


  那是在我深深地喜歡著他的時候。


  現在……


  喜歡的感覺慢慢地溜走了。


  我可以承擔的東西,我就不需要他了。


  我不會感謝他,不會矯情地說:我依然愛他,讓我知道喜歡一個人的感覺。


  我也不會恨他。


  太傷精力了,我懶得去了。


  關於他的事情,我也不想問了。本來就是兩條永遠無法相交的平行線,隻是時間軸意外地扭曲一下,讓彼此有了搞笑的交集。


  隻是覺得他的曖昧讓人感到惡心。


  惡心到如梗在喉,噎得難受。


  他還在跟我玩曖昧,還在用他自以為是的紳士風度來對我。


  在他看來,這樣做是為了不傷害我,然後,再選擇躲避,他最會幹的事情,就是躲,他從來不把話明著說。其實有些事情,你就明著說又怎樣?


  想到他曾經說過我會傷害你。


  讓人感覺,他這是不忍心打擊你,好像是對你好心,聽上去好像是怕傷害對方,而選擇的“周全”,這樣做的男人被世人認為很有風度。


  但我說,這種男人最缺德。


  感性的女生,或者感情世界一片空白的女生,會把這信以為真。一但對方認真了,他會對你說,這是誤會,真是誤會。


  以前發生的事情,讓我封閉我自己。我曾經有位女性朋友,也不知道她出於什麽目的,偷了我的日記,在班上傳閱。我寫班上有一個男生生了水痘,很可憐,這種事情被他們傳出來,竟成了,我暗戀他。好男生厭惡的表情,我一輩子都記得。


  所以,我不相信朋友。我也不需要。


  等我遇到蘇晨,以為找到心口的鑰匙,以為可以打開心結,覺得自己有一點正常人的感覺時,他又僅僅隻是跟我玩曖昧。


  他真讓人心涼!


  涼得我都隻想冷笑了。


  笑自己蠢,笑他根本沒對你做過什麽溫暖的事情。對他念念不忘,為什麽啊?不就是因為第一次付出的感情,格外珍貴麽?


  從今往後,我大概不會這麽純碎地去喜歡一個人了,也不會這般莫名其妙的牽腸掛肚了。


  即使去尋找另一半,不是湊和,就是考慮他的經濟條件了。


  沒有純粹而言,若是結婚,也隻是兩個寂寞的人湊成一對。即使生孩子,也隻是各自父母盼望的眼睛。


  我像一杯水,由溫暖到冷卻,過程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結果,我對什麽都無所謂了。


  我的心一夜之間長大了!


  從童年封閉,未經過少女的情竇初開,未經過愛情,未經過許多,跳格成長了。


  我像一朵花,剛開,就敗了。


  揮揮手,罷了罷了,懶得說了,懶得講了。


  一段隻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故事,這般講出來,心裏好受多了。


  做為聽眾的人都會犯堵,真正經曆的人,是身在地獄。


  我可以用很平淡的語氣說了,可以用很平淡的文字來寫了。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隻是在講述我的故事。


  然後,偶爾想起,便隻是笑笑,有些苦,卻真不大在意了。


  隻是,寫劇本的時候,寫到悲情的場景,我找不到悲傷的感覺了。


  我真可悲到沒有情緒起伏,真沒大喜大悲。


  我就給蘇晨發短信,說:“你還好麽……”等等……


  他不會回信的。


  他根本就不會回。


  即使等一晚上,他也不會回。


  那天接吻擁抱分別後,他說他會給我發短信,卻沒有回。我就知道,他完全用“躲”來避開我。


  但那有什麽關係?

  我誰都不惦記了,我隻惦記我能不能過稿,我能不能拿到稿費,我能不能找到寫劇本時的感覺。


  我學聰明了,學會利用人了。


  他利用我玩曖昧。我就利用他來找感覺。讓他以為我還對他念念不忘,好像被甩不開的感情枷鎖纏住。


  玩吧,玩吧!

  多有意思啊!


  不帶感情地玩曖昧,我也會。


  我一直在被別人玩,現在也輪到我玩玩你。


  他結婚的時候,看到我,還以為我要鬧婚禮。


  我會麽?

  看到他一臉緊張的樣子,真覺得好笑到了極點。


  男人,你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你在我心裏,已經一文不值了。連對你的笑容,都有諷剌的味道了。


  一個早沒了感情的人,哪有精力跟你玩充滿激情與剌激的搶婚鬧劇?

  陳寧,我的老公,在遇到你之前,朱小迪就是這個樣子的。


  對什麽都無所謂,與什麽都不關心,沒什麽情緒起伏。


  哪怕跟你上床,也根本不是因為我自甘墮落,也不是因為他。


  因為,我聽某位學醫的說,未婚女性得婦科癌的比率比已婚的高。


  我不想得什麽破癌症,也不想再痛經。痛經痛得難受。


  我媽雖死了,我還有一個在農村的外婆。我得為她善終。


  你說,你挑上我,是因為我不粘人,不會纏著你。


  其實我挑上你,也是因為看上你不會當真,也不會纏著我。


  我們兩個各得所需,誰都不欠誰。


  加上你長得玉樹臨風,有模有樣,做為第一個上床的對象,我眼睛與感官上接受得了。


  畢竟是第一次,我不想把自己給一個看不上眼的老頭子。


  至始至終,我都沒想過後悔。


  我哭,是因為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沒有理由,就哭了,哭後,就好了,好像連一生中最後一點情緒,都隨著眼淚流出去了,我朱小迪再也不會為什麽事情感到傷心了。


  命運讓我再次遇到你,讓我懷上了你的孩子。


  我被掏空的心被一點點填滿。


  我回憶著與你的相處。


  我回憶著我哭得最傷心最絕望的時候,你出現在我的麵前,拍拍我的肩,對我說,別哭,我來了。


  我做夢,夢見我被人欺負,夢見一個人攔在我的麵前保護我,那個人,就是陳寧你。


  我夢見你哭的時候,你在我身邊,對我說,沒哭,有我呢。


  我夢見,我最難過的時候,你出現在身邊,對我說,別難過,我在這裏呢。


  空洞的心,被一些細節填得很滿。


  在我媽媽去世的時候,你陪著我,那麽多親戚都不到場,唯獨你陪著我。


  看我沒有著落,又讓我去你那兒工作。


  在我懷上孩子的時候,你又要他。


  說你要娶我,說你會照顧我,說讓我湊和著跟你過。


  好久不曾流下的眼淚,就那麽流了下來。


  好像結住心底的冰,被你的溫暖化成水後,那麽一層一層地往外湧。


  你是上天給我最好的禮物。


  我將我的事情告訴你,不是為了博取同情,隻是想告訴你,老公,正是因為我有了那樣的過去,所以,你給我的一點點陽光,我會覺得很燦爛,你給的一點溫暖,我會覺得很幸福。


  我是很堅強,我能活到今天,是非人的堅強。


  可若是讓我選擇,我寧願不要這麽堅強。


  我還是喜歡被人嗬護的感覺,好像手心裏的寶貝。我喜歡枕著你的胳膊,與你相擁到天明。


  我喜歡你的膛,喜歡你心跳的聲音,喜歡和你,記得我們在一起時的每一個微小的細節。


  大家眼中微不足道的事情,對於我來說,很重要。


  我依戀你。


  在我懷著惜惜時,你從來不在身邊,總是來了就走,我看著你的背影,我很希望你留下來。


  可是,我沒有勇氣開口。


  所以,可想而知……


  我說我愛你!

  是鼓起了我一生中最大的勇氣。


  在遇到那些事情後,還能有愛的感覺,我覺得是上天對我的垂憐。


  我第一次嚐到幸福的感覺,味道比什麽都甜美。


  你看……


  我是幸福的,因為我有了老公,我有了喜歡我的婆婆,我有了一個可愛的兒子,我擁有的一切,是上天對我以往的彌補。


  我很知足,並沒有任何奢望。


  老公!


  我愛你!

  老公!


  謝謝你!

  老公!


  我真的很愛你。


  老公,即使你從來沒有愛過我,我也不會怪你。


  附送一張簽了字的離婚協議書,如果有一天,你不想跟我過了,我會不聲不響地離開。


  沒有怨言,也不要任何東西。


  因為你給我的東西,足矣。


  那天早上,陳寧打開電子信箱,看到小迪的長信,一字一句地看,一排一排地看。看她的成長,看她的童年,看她無法擺脫的陰影,看她讓人揪心的過去。


  他起手撕那張小迪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


  不會跟她離婚的。


  陳寧紅著眼睛,看著在床上熟睡的小迪,將手裏的碎片扔進了一邊的紙簍。


  悄然爬上床,躺在她的身邊,將她。在她的後腦上吻了一下,吻著她的發,輕聲說:“傻瓜,你好不容易找到我,我怎麽會跟你離?我這輩子都不會跟你離婚,聽到了嗎?一輩子!”


  然後,閉著眼睛的她,有眼淚從眼角滑落下來。越過鼻梁,浸入了枕頭。


  哭著哭著,竟聳動著肩膀抽泣起來。


  她睜了眼睛,轉過身去,將臉緊緊地偎在了他的懷裏。


  他們兩個一句話都不說,他隻是摟著她,像拍孩子一樣拍著,邊拍邊想說什麽,卻酸了鼻子,紅了眼睛,眼淚漫了出來。


  他暗自發誓,不會負了小迪。下輩子他管不了,至少這輩子,不會負她,不會跟她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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