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身世
屋內餐桌旁。
凌風穿了一層單衣，臉色沉重地坐在中間。
凱西斯和歐文則是站著，一人一邊，
「說說吧，你倆咋回事？」沉默了一會兒，凌風看了看二人，開口道。
「你說你懷疑歐文敵對勢力派過來的，因為那天實在是碰得太巧了，像是暗中一直有人監視著咱們的一舉一動.……那你前兩天怎麼沒作出什麼反應呢？哦，要先暗中觀察兩天，摸清敵人的最終目標是我我還是你，所以才裝得沒有防備的.……我說凱西斯，你現在已經確定自己猜想是正確的了嗎？」聽完凱西斯的敘述，凌風想了一會兒，鄭重道。
另一邊，歐文抿著嘴，臉上再不復先前笑嘻嘻的模樣。
「沒，還沒有，所以想先試試他的啊！」凱西斯搖搖頭。
「凱西斯，我知道你之前可能身處類似的環境下，見多了爾虞我詐，所以耳濡目染之下有這樣的想法，這不奇怪.……」
看了眼默不作聲的歐文，凌風又接著道：「但是啊，這個世界大多數時候還是單純的，我們還是應該選擇相信別人。至少，我堅定不移地相信著他，不只是因為這兩天他的表現，更是因為我看得到，歐文眼睛里的真誠和清澈。所以，希望你也能相信他，我相信，他也不會辜負你的相信。」
這個時候，他化身成了最正統的神棍，閉著眼裝大人說教的模樣還真有那麼回事。
凱西斯一愣，而後沉默了，低著頭不說話，似乎在想著什麼。
這時候，歐文的頭卻抬了起來，直直看著凌風，眼睛里有閃亮的神采。
「誒，歐文，我是個正常男人，對男人真的沒興趣。所以.……你能別用這麼火辣的眼神看我嗎？我瘮得慌.……」感受到熱切而赤裸裸不加掩飾的眼神，凌風擺出誇張表情，趕緊回道。
歐文卻是不理會這小子的搞怪，走到他身前，鞠了一躬鄭重道：「凌風，謝謝你。既然你選擇相信我，那我歐文絕對不會辜負你的信任。」
而後，他轉向凱西斯，沉聲道：「凱西斯，我本以為你是個明事理的人，沒想到你的氣量也不過如此。我並不討厭你，你有你自己的考量。只是希望你再次懷疑我之前，能和凌風一起聽聽我的故事。我本打算找個合適的時機和你們說的，而現在，就是一個時機。」
「我是個孤兒，是我爺爺收養了我。爺爺說當時是個寒冬的早晨，他拾荒時無意間在垃圾堆旁看見了襁褓里的我。那時我雖然裹得嚴實，卻也抵不住寒風侵襲，臉上無一絲血色，身體也快都凍僵了。」歐文低聲說著，臉上有淡淡憂傷。
凱西斯坐在對面，臉色平靜，不知作何想。
「爺爺雖然生活潦倒，養活自己都不容易，但看我實在可憐，他於心不忍，便收留了我。後來他說，我身體可能異於常人，他抱我回家本打算燒柴幫我取暖，卻是驚奇地發現我原本僵硬的身體竟自己慢慢回暖起來，不一會兒臉上也恢復了血色。」
「這之後，我便和爺爺二人相依為命。雖然我一直要求，但我爺爺一直不肯我和他姓。他說當時我身邊有一方手帕，上面綉著歐文兩字，他猜測那可能是我的名字。」
「等等，按照你的說法，你爺爺應該也僅僅是個普通人，你又說一直和他生活。既然如此，那你這厲害身手和強健體魄又是如何得來的呢？我並不是看不起你，但是你和我年紀相仿，若是沒有高人在背後指點，想達到現在一品入微或者巔峰境界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凱西斯一揮手打斷了他的話，嚴肅道。
「誒，凱西斯，什麼一品入微、巔峰的啊，我怎麼都聽不懂什麼意思呢？」旁邊，凌風卻是忽然插了一句。
「額，你不懂也正常，因為這都是變成職業者之後才會接觸到的世界。不過，我倒是可以提前先告訴你，因為你遲早也會踏入這個世界。」
「我們這個天行大陸，額，你別告訴我你連天行大陸都不知道.……好吧，你贏了。天行大陸近乎無邊無際，橫縱億萬里，只是其中很多地方都是絕地，並不適合生存。你別問我怎麼知道，書上就是是這麼寫的。雖然天行大陸這般大，人口卻不過千億，分散在大陸各處。經過千年發展，人們摸索出了各種修行法門，並漸漸形成了各種職業者。職業者種類繁多，拋開那些不入流的，最常見的有武者、拳手、騎兵、弓箭手、盜賊等。而在這些職業之上，還有些稀有職業，如術士、祭祀、煉金師等。上面這些職業，雖然千差萬別，卻有一點是相同的，那就是它們的等級劃分。無論何種職業，等級劃分都是從一到十共計十品，其中以十品為最。而每一品，又有四個境界，分別為破門、進階、入微、巔峰四小境界，以巔峰為最強。這樣，你能稍微明白了吧？」凱西斯攤開手，掰著手指道。
而後，他再度看向了歐文：「對於我們來說，能達到一品巔峰是了不得的事，必定有人指導，而歐文現在卻說自己從來都只是和他爺爺相依為命，所以我現在懷疑他說謊！」
凌風撓撓頭，同樣看向了歐文。
「我能達到現在這個境界，確實是接受了指導……」意外的是，面對二人或凌厲或疑惑的目光，歐文卻是點點頭，坦然道。
「你看吧，凌風，我就說吧，現在被揭穿……」凱西斯道。
「可是如果我告訴你，我的身手、招式乃至體魄都是來自於自然的教導，不知道你又是否相信呢？」歐文再度開口，直視凱西斯，毫不退讓。
頓了頓，他又接著道：「我只說和我爺爺相依為命，卻沒說他能一直陪我到現在。事實上，爺爺在我九歲那年便去世了，這之後我又變成了孤身一人。而為了活命，為了食物，我進入了大山深處，在崖壁上攀爬，在溪水中潛行。我學會了像獅子一樣兇猛捕食，像豹子一樣飛快奔跑，像猴子一樣靈活躲閃，像狼群一樣隱忍等待。就這樣過了三年，我擁有了現在的體魄和身手，並在偶然下碰到了試煉者公會的人。而後，在他們的帶領下，我參加了公會的考核並成為了一名一品獵人。」
「而這些，就是你們所看到和懷疑的一切。那現在，凱西斯，你肯相信我了嗎？」歐文臉上重新掛上了淡淡笑容，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