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拚鬥
當一個人下定決心並且聚精會神做事情時，時間往往如白駒過隙。
起碼，凌風是這樣覺得的。
當歐文笑嘻嘻地走過來喊他吃飯的時候，這小子才恍然驚醒，此時已經是傍晚了，太陽都快落山了。
「我，修行了這麼長時間嗎？」凌風摸了摸頭，有些呆愣，似乎還處在狀態之外。
「是的！」凱西斯這個時候也走了過來，聞言點點頭道。
「也沒感覺過了多久，就是吸氣啊吸氣的，怎麼就快天黑了呢？」這小子攤攤手，有些無奈道。
而後，他像是想起了什麼，看著凱西斯一臉神秘：「嘿，凱西斯，你猜猜我比剛開始的時候進步了多少唄？」
凱西斯一愣，心道你小子讓我猜，這是想給我個下馬威嗎？
心下這般想著，他腦袋便搖了搖道：「我不猜，不過，反正肯定超過兩秒吧，因為你半個時辰就進步兩秒了。」
「你……你再猜？」凌風再問。
「總不會還是兩秒吧？」這下，凱西斯是真的一驚，不確定地道。
凌風後來的修行他可看在眼裡，這小子專註的程度絲毫不亞於他，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要說這麼長時間半點進步都沒有，凱西斯是不信的。
「你這次猜對了，我覺得我可能進行了假的呼吸之法修行.……」凌風蹙著沒，一臉的生無可戀。
「胡說，怎麼能是假的呢？我自己當初就是這樣學過來的啊.……好吧，不管今天效果如何，明天上午開始進行其他的練習！」凱西斯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而後決定道。
「嗯……」凌風點頭，低聲應道，顯然興緻不高。
不說別的，自己下午下定決心要讓凱西斯大吃一驚的，雖說這結果確實做到讓他大吃一驚，卻絕不是自己想要的。
歐文下午又帶回來兩棵差不多大的小樹，只是這次，卻沒有再拎回來一隻野兔。
「歐文，晚上怎麼沒有野兔肉，差評！」凌風苦著臉，敲著瓷碗道。
「怎麼能頓頓都有野兔肉，這東西又不跟螞蟻似的隨處可見……」凱西斯沒好氣地道。
這小子修行都沒有進步，吃飯的時候還好意思提這麼多要求。
「抱歉，我下午倒是有看見一隻大野雞，只是沒有弓箭，就只能眼睜睜看著它飛走了。等明天我會帶上弓箭，這樣捕獵也方便一些。」旁邊，歐文露出羞愧神色道。
「歐文，我說著玩兒的，沒有怪你。」凌風連忙解釋。
話說到這份上，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吃罷晚飯，天已經黑了。凌風嚷嚷著累了，爬上床倒頭就打起呼來，讓凱西斯和歐文兩個人都看得一愣一愣的。
「這小子上輩子是豬吧？」轉頭看看歐文，凱西斯帶著不確定的語氣低聲道。
「我也不知道，不過看他這樣子大概是吧！」歐文也難得露出嚴肅神色，點頭回道。
凱西斯轉頭，露出驚訝神色看向他：「歐文，我是開玩笑的！」
「嗯，我也是！」歐文再次露出嚴肅神色，點頭道。
二人睡不著覺，又怕打擾到凌風，便來到屋外坐在小板凳上，開始仰起頭來無聊地看星星。
盛夏的夜晚，溫度降了下來，不再像白天那般熾熱。微風點點，吹在兩個小子身上，像是輕柔的撫摸。
今夜萬里無雲，因而繁星漫天，像是無數亮晶晶的大眼。
雖然周圍草叢間有蟲兒不知疲倦地叫著，但二人卻感覺到安寧。
此刻，沉默也是種享受。
良久，凱西斯忽然轉過臉，看著歐文道：「歐文，你應該是試煉者公會的一員吧？」
歐文聞言一怔，似乎是有些詫異這小子為什麼會突然問起這種問題。
「嗯，我之前確實去過試煉者公會，並且通過了那裡的考核，成為一名一品獵人。」想了想，他點頭道。
「我看你現在應該不止一品，得二品了吧？」凱西斯深深看了他一眼，而後回道。
「我也不太清楚自己現在的水平，因為沒有再去試煉者公會。不過，應該還沒到二品吧，可能在一品入微或者巔峰境界。」歐文搖搖頭，摸著下巴估摸道。
「既然是一名職業者了，自然可在大城池中謀一份豐厚的薪水，又為何落魄至此，流浪到這麼個小地方呢？」凱西斯平淡道。
「不會是特意來找凌風的吧，還是說……你是來找我的？」只是，轉眼間他的聲音卻陡然變得森寒。
話音未落，剛才還心平氣和說話的凱西斯忽然動了，身形在剎那間消失。
「呲~」一道尖銳卻不高的聲音在夜色中響起，瞬間逼近坐在板凳上的歐文！
歐文臉上錯愕表情還在，身子卻幾乎同時動了，原先挺得筆直的腰桿此刻已彎成蝦狀。
一把三叉戟，從他的頭頂狠狠刺過。就算是濃重夜色，也無法完全遮掩住它的寒芒。
歐文只覺頭皮發麻，一股寒意從脊背忽地升起。
若是剛才晚了那麼一絲，自己現在可就身首異處了。
凱西斯這小子，玩真的！
歐文張嘴想要解釋，卻是來之不及，那衝過去的奪命三叉戟帶著凱西斯的鬼魅身影再次閃電般折回。
「喂，凱西斯……」他蹙眉，邊閃躲著邊說道。
凱西斯沉默，身形卻加快了，幾乎生出幾道殘影。而那手中的三叉戟，更是呼呼作響。
手中無趁手兵器，歐文只是躲閃，數十呼吸后便陷入了被動，被逼得連連後退，從空地這頭躲到空地那頭。
而這短短時間內，他更是幾次差點傷在三叉戟下。
「哼，你真當我好欺負么？」又是側身躲過凱西斯一個直刺，歐文盯著他，冷聲道。
此時他已退到下午砍回來的小樹前，在腳邊，一把斧頭靜靜躺著。
是白天那把砍樹的斧頭。
他屈腿，而後右腳輕輕一提，那斧頭便像是長了眼睛似的，自動到了其手上。
凱西斯站在他身前數米處，三叉戟已收了起來。
他舉著手，身前豎著一人高的長柄大鎚。
兩人之間，氣氛忽然便凝重起來。
似乎連周圍的蟲鳴聲，也攝於這帶著殺氣的沉重氛圍，忽地消失了。
「哈！」一聲輕喝，打出真火的二人後腳蹬地，同時躍起，向著對方急速沖了過去！
「呲……乒乒乓乓！」一聲磨玻璃的刺耳聲音之後，是清脆的金屬碰撞聲，連續不斷。
二人在空地上閃轉騰挪，貼身搏鬥，招式飛快，讓人眼花繚亂。
又是一陣猛烈的碰撞，兩人猛然分開，站在兩端，眼中帶著殺氣，伺機而動。
一陣輕風吹過，揚起空地上的些微塵土。
「我說，半夜不睡覺的，在幹嘛啊？」就在二人將要再次動手之時，原先閉起來的破木門被緩緩打開。
而凌風，此時正站在門邊，揉著惺忪的睡眼，懶散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