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初次麵聖
白采薇見齊月掙紮著身子想要起來,連忙快步過去將齊月按住,說:“齊月,你大病初愈,現在還不宜走動,好好歇著吧。”
見她乖乖靠在枕頭上,白采薇接過宮女手中的粥邊喂她邊問:“那日你怎麽會掉下湖去?是不當心還是……?”
“我,我……這事你就別問了。是我自己不小心。”齊月猶猶豫豫的說。
白采薇見齊月吞吞吐吐,竟像似有什麽隱情一般,就繼續追問,齊月本就單純善良。架不住白采薇追問,便和盤托出。
原來那天齊月看天氣晴好,宮後苑中的菊花都開了起來,所以就想去賞花。她素愛清淨,便隻讓一個叫蘭兒的宮女跟了去。兩人本來在太阿湖邊的涼亭坐著品茗賞菊,煞是愜意。這時過來一個家人子,名喚唐雅欣的,與齊月的父兄曾經是同僚,又是同鄉。齊月因著這層關係覺得這唐雅欣很親切。不知不覺就聊了很多,後來肚子都有點餓了,唐雅欣便差了身邊的宮女去傳些點心小食過來。柳齊月見狀也讓蘭兒去院子裏拿些能果腹的東西。這湖邊一下就剩了她們兩個。
那唐雅欣等著無聊,便到湖邊去喂魚,齊月看著有趣也湊了過去。唐雅欣看見齊月過來作勢要起身給她讓個位置,誰知這一下就崴了腳,齊月過去扶她起來,結果讓唐雅欣墜了一下沒站穩就掉到了湖中。
她不會遊水,但是一下也不會沒頂,在水中撲騰。那唐雅欣見狀嚇得愣在了那裏,待齊月堅持不住時才反應過來,隨即大聲呼救,這才引來了侍衛救她。
說到這,柳齊月對白采薇微微一笑,說:“是我自己不小心,還連累了她受了驚嚇。也不知道唐姐姐怎麽樣了。”
白采薇心道此時不會是這麽簡單,為何聊了那麽久都沒事,偏偏身邊的宮人都走開了卻出了事。唐雅欣明明可以坐著等,怎麽會突然有興致去喂魚,又偏偏在齊月去她身邊的時候崴了腳。更奇怪的是,明明是唐雅欣的腿腳不便,齊月好端端的。怎麽會是齊月掉進水中呢?而且在齊月落水後,她明明可以馬上呼救,卻沒有。偏等到齊月沉下去了才回了心神?
白采薇覺得這其中疑點重重,但是看著齊月那單純的笑顏,她張了張嘴又把話吞了下去。隻對齊月說:“以後小心一點,別再去那種危險的地方。身邊也要時刻帶著宮人,免得有事,一時找不到使喚的人。”
“知道啦。奶媽。”齊月見狀,就取笑白采薇。
“你最近要好好休息,多吃些益氣養血的東西。適當的運動,恢複你的身體機能,但是別太勞累。”白采薇邊囑咐她一些術後要注意的事項,邊為她檢查身體。
後來她們又聊了許久,白采薇也打聽到了陳婉容和金巧的消息。原來婉容也被封了家人子,因著琴技出色,受到太後賞識,現在司樂坊學習。金巧則成為了普通的宮女,現在在司衣坊做事,兩人一切安好。白采薇到了宮禁才戀戀不舍的回去。晚上躺在床上,想著不禁為齊月擔心。她這樣單純,如何在這禁宮中生存……
又在與那男子相會的夢中度過夜晚,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白采薇做完每天的功課,就去了荔園看齊月。她們正在聊天,就聽外麵一聲尖細的嗓子喊道:“皇上駕到——”
白采薇和齊月聽到,嚇了一跳。皇帝怎麽會來這裏。白采薇雖然進宮這麽久不過從來沒見過皇帝,難免很緊張。她用眼神詢問齊月,白采薇也是一臉驚慌失措加茫然。皇帝怎麽會到這來?想不通幹脆不想,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於是滿屋子人都跪下迎接聖駕。
這時皇帝已經到了屋內,眾人齊呼:“恭請皇上聖安,恭祝皇上常樂無極。”
皇帝看到為首的齊月,就將她扶起。口中說道:“愛妃快起來。你大病初愈,不用多禮。”溫醇低沉的聲音卻讓我感受不到暖意,好像這溫暖從未到達他心中。
“謝皇上”齊月順著他的手恭順的站了起來,口中謝恩。
“你的傷怎麽樣了?孤聽聞愛妃墜湖,複又昏迷。早想過來看看,奈何政務纏身。一直脫身不得,竟一直到今日才有空閑。就來看看你。”皇帝在一邊關切的說。白采薇心中詫異,沒聽說過齊月見過皇上啊,怎麽這皇帝看起來很關心她的樣子。
“妾惶恐,身體已經無礙了。”齊月說道。
然後皇上看了齊月腦後的傷口,嘖嘖稱奇道:“孤直當這頭顱為人體重要之物,如果受損必當喪命。原來還可以在頭顱上穿孔,排放淤血。這是哪個太醫做的?”
“回皇上,是太醫院的女侍醫,白采薇。她現下就在那跪著呢。”齊月指了指海跪在地上的白采薇說。
“哦?你就是白采薇?起來回話吧。”然後他又對著餘下的宮人說:“你們也別跪著了。”聽到皇帝說這句,白采薇馬上站了起來。心中罵道:”讓我跪這麽久,昏君。“不過麵色依然恭敬,低著頭謝恩。
皇上問白采薇:“你就是給柳良娣開顱的那個女侍醫?”
白采薇心說這不是廢話麽,齊月都告訴你了。不過口中還是答:“正是微臣。”
“此法你與誰學來的?”皇上似不相信般問白采薇。見她低著頭站在那裏又說:“抬起頭來說話。”
白采薇抬起頭來正要說話,不想正對上皇上的正臉,不由看呆了。隻見對麵八寶蝠紋椅上坐著一個二十六七的男人,白淨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峻;一對又黑又長的劍眉倔強地朝兩鬢高挑;細長的眼中幽暗深邃的眸子隱藏著銳利;英挺的鼻梁,削薄輕抿的唇,頭戴赤金九龍騰飛的王冕,穿著一身玄色宮裝,金紋雲繡;宛若黑夜中的孤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整個人散發著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
皇上見白采薇半響不說話,輕咳一聲說道:“罷了,你就與孤講講這開顱之術有何玄機。”
白采薇被皇上這一問,立即回過神來,攏了攏心神正色道:“這開顱之術是微臣自一本古書中看來,人得頭顱雖然重要,如過有創口,或以重物擊之極有可能重傷或者喪命,但是這開顱術卻可以隻在頭上劃開一個窗口,不傷及其中的腦組織。用來救柳良娣的是其中的穿顱術。,這種穿顱術創口小,開顱也比較簡單,且不容易感染,是最適合用來放出腦內淤積不化的血塊的。微臣看後覺得奇特,便記了下來。這次還是第一次使用。”
“嗯,你倒是好膽色。”皇帝冷冷一聲,也不知道是誇獎還是諷刺。
“回皇上,微臣雖然是第一次使用這開顱術,但是微臣也是做了完全的準備,而且事先在一隻猿猴身上做了實驗。確定安全以後才敢在良娣身上動用。這開顱之術,還可治多種疾病,比如這癲癇之症,還有顱內出血等等。微臣以為這不僅可以救柳良娣,更是利民之事。”白采薇因為拿不準皇上的意思,於是將開顱手術的優點都說了出來。
“好,既然你這麽說。孤就信你一次。此次你醫治良娣有功,想要什麽封賞?”皇上隨口說道。
白采薇雖然不懂這宮中之事,但是知道這賞肯定不能自己要於是對皇上施了個禮道:“微臣本是一名小小秀女,得太後娘娘賞識,讓微臣在太醫院做事。已經是恩賜了。身為醫者治病救人乃是天職,又怎敢討賞。微臣隻願多學些醫術,能更好的為皇上為各位主子除疾。”
“哦?鑽研醫術?孤就滿足你。”說罷皇上站起身說道:“喜公,傳孤旨意:良娣柳齊月墜湖受驚,昏迷多日。現封為良人,以表慰問。女侍醫白采薇救治良娣有功,又有賢孝之心。特升為女醫,讓其潛心研醫。”
“謝主隆恩。”白采薇和齊月又跪地接旨。她心中恨極這動不動就要跪的破規矩。
“好了時候不早了,孤還有事。你們歇著吧。”說完皇帝就走出了荔園。
眾人又趕緊跪地口呼:“恭送皇上。”
等皇上走後,白采薇馬上站起來拉了一把椅子就坐下,口中直抱怨這規矩多累死人。齊月在一邊還看著皇上的背影發愣。
白采薇見她如此,大聲說:“別看了,人早走了。你也不能追了去吧。”
齊月回過神,俏臉一紅說道:“我這還是第一次見著皇上,原來他竟如此,如此……”
“器宇軒昂,霸氣天成?”白采薇在後麵接道。
“嗯!”齊月狠狠點頭。
“談吐不凡,溫文儒雅?”
“嗯!”
“讓柳良人見之傾心,魂牽夢繞。”
“嗯!”齊月又點了點頭,突然意識到白采薇說了什麽,馬上過來嗬她的癢。
白采薇邊躲避她,邊說:“這樣不是很好?你本來是良娣,皇上的妻子。雖然還沒見過他卻已經是他的人了。這下自己見了喜歡不是更好麽?總比天天對著個厭惡的男人好吧。”
“你再亂說,我撕了你的嘴。”齊月被白采薇說的急了,直朝她撲過來。
兩人笑鬧一陣之後,白采薇也回了太醫院。晚上躺在床上,她還在回想那個清冷孤傲、萬人景仰的天之驕子。
這時的白采薇怎麽又回知道,自己與這個男人會發生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