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吱呀」一聲就被人自內打開了,陸子珝頂著一張熊貓臉看向林秀秀與萌萌。呆楞了一下,他又兀自轉身進了廚房,一個轉身的功夫,他又跳了出來,直接將萌萌拎起:「家裡沒有肉啦!」
「嗷嗚……」萌萌還未來得及與林秀秀作別,陸子珝就已經提著它一個縱身躍出了院牆。
林秀秀看著他們兩個如一道閃電般轉瞬即逝,驚訝的呆了好久,突然院門處傳來急切的敲門聲:「小姐,開門啊!開門啊!」
聽著聲音像是明玉,林秀秀趕緊的上前開門,明玉將馬車駕到一旁,直引著林秀秀入了房間內,他這才道:「小姐,昨兒夜裡我趕回去,表少爺又領著官府的人上府里來鬧事了。嚷嚷著若是再不還錢,就要抓大少爺去見官了。」
「什麼!他居然這麼放肆!普天之下難道就沒有王法了么!」林秀秀恨得咬牙切齒,只一瞬,她想起早上萌萌帶回來的金子。她忙走到衣櫃處,將裝著金子的包袱拿了出來:「如今,也只有先用這些應應急了。」
明玉一眼瞥見那包袱里露出一角的金子,低低的驚呼一聲:「小姐,你上哪兒弄來的這許多金子?」
林秀秀忙對著他做了個噓聲的動作:「你小聲點兒,這是萌萌偷偷帶回來的,咱們這就先回去府里。」
「哎!那好!」明玉應了聲,出到房門口的時候,又將那包袱捂嚴實了些:「可得小心著,別讓人瞧見了。」
馬鞭被明玉甩得呼呼響,馬車在官道上疾行,恰巧被山頭上的陸子珝跟萌萌瞧見。萌萌扯了扯陸子珝的衣角,又指了指馬車,在地上寫到:「趕車的這麼急,定是有什麼急事,我們跟過去看看?」
然後,只聽得「嗷嗚」一聲,萌萌被一股大力甩起,隨後直接摔到了陸子珝的肩頭上。它胃裡一陣翻騰,頭也因為迅速充血,感覺要爆炸了,幸虧陸子珝的功夫夠快。
明玉只覺得身側一道魅影閃過,陸子珝與萌萌就已經落到了車廂內。林秀秀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一人一虎,一雙杏眼瞪圓了瞅著他們兩個:「你們倆是從哪裡蹦過來的……」
陸子珝老實的伸手指了指車簾外邊:「那邊的山頭,萌萌擔心你。」
「嗯。」林秀秀低眉淺笑,此時她也不知道自己內心是怎麼想的,她偷偷的瞄了一眼萌萌,發現後者正翻著白眼一副要死不斷氣的模樣。她慢慢靠近伸手撫了撫萌萌的頭:「它這是怎麼了?」
陸子珝凝眉認真的思索了一番,慢慢吐出這麼一句話:「它有點暈輕功。」
「……」林秀秀一時無語,待她斜眼下視,萌萌依舊是翻著白眼,她心裡隱隱一動,伸手去幫它順毛。好一會兒,萌萌才覺得好受了些,可是它依舊翻著白眼,做出一副難受至極的樣子,林秀秀見它未有好轉,順毛的力道便更是柔和了。
「碧雲天,黃葉地,秋色連波……」林秀秀想起自己小時候不舒服的時候,自己的娘親總是會哼這麼一首曲子,便就輕聲哼了出來。她聲線輕柔,聽在萌萌耳里,只覺得受用至極,漸漸地,它竟是睡著了去。
待到萌萌一覺醒來,馬車早已駛停在了林府內,身旁的人都不見了。它先是驚了一下,隨後甩了甩一身的皮毛,嗅了嗅林秀秀等人的氣息,就悄悄的溜下了馬車。
「爹爹,這些金子足夠償還那一萬兩的賭債了。」林秀秀將裝著金子的包袱捧了上前,呈給林老爺跟林夫人看。
林老爺與林夫人二人一見著這許多的金子,只一瞬就被晃花了眼,下一刻,林老爺立時拉住林秀秀悄聲商量:「秀秀,你這些金子是打哪兒來的?」
早在車上,林秀秀就想好了對策,她平靜的說道:「是一位公子借給我的。」
「可是,這麼多金子,咱們拿什麼還……」林夫人一聽,便是悲從中來,家業既已經被敗光,若是要還這錢,只得靠著賣了宅子來償債了。
相較之下,林老爺卻是鎮定多了,他先是安慰住林夫人:「夫人,切莫傷心,咱們有手有腳,自是可以掙錢,這些金子,我瞧著還多些。便用那些余錢再用來重新做生意,必會將錢財慢慢還給那位公子的。」
「只是,咱們這以後得牢牢管住那個不肖的孽子,否則,他屆時又惹出什麼禍端,咱們可是再沒那精力給他擦屁股了!」林老爺重重說完,拿眼橫向屏風后側閃動的人影。
那人影便是林家大少爺林東江,他一聽著自家爹這麼說話,趕緊的鑽了出來,恭敬的雙膝跪地:「爹爹,娘親,孩兒再也不敢惹事了。此次,是孩兒年紀輕,不懂事,才被沈奕他們鑽了空子,設了計來害我。孩兒,此後定會好好用功,絕不再踏進賭坊半步!」
林老爺濃眉微微一挑,當下拍板說道:「好!你日後若是再敢摸那色子,就休怪我以後對你家法伺候!」
林東江心裡驚了一跳,嘴上依舊恭敬的應著聲稱是,正在仔細回想家中有哪一條是專門用來懲罰涉賭的。林老爺已是緩緩的開了口:「林家家規今日後,再追加一條,若是身陷賭局,死不悔改之人,林家予以斷手之誡懲!」
「爹爹,孩兒真的不會再犯了……」林東江渾身嚇出了一身冷汗,使勁兒的在一旁哭訴,林老爺卻是瞧也不瞧他。只冷著臉將他踹了一腳:「別在這裡給我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
「是是是,爹爹,孩兒真的不敢了!」林東江一邊應聲,一邊哆嗦著站起來,林秀秀暗中瞥了他一眼,心下亦是擔憂。只盼著,他這會是真的悔改了,否則,這以後的日子真的不敢再去想象。
恰在這時,溜下馬車的萌萌看到了站在房外的陸子珝,它正是興奮的想要衝過去,從旁走來的家丁見了,嚇得驚聲尖叫:「哎呀呀!有老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