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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章 武師祝雲

  暯桐自是明白文裕帝話中的意思,想是自己年紀小,只顧著貪戀陸子珝的容貌。她此刻也不分辨,畢竟,無論駙馬換了誰,都沒有陸子珝好控制。她立時假裝欣喜的模樣,目不轉睛的盯著陸子珝。 

  文裕帝看了一眼暯桐,見她神色歡喜,只心中暗嘆暯桐年幼不懂事,面上卻未表露分毫。他掃了一眼陸子珝,淡淡的開口:「坐吧。」 

  陸子珝則是直接看向暯桐,似是在等著她的命令,暯桐忙示意他坐下,他這才乖乖的坐到一邊。文裕帝看的好笑的很,他揶揄的看向暯桐:「我兒果真是選對了人,似這般聽話,倒也不錯。」 

  暯桐只得乾笑著點頭。 

  不多時,飯菜便是上齊了,暯桐看著桌上各色菜肴,食指大動。文裕帝在一旁細心的給她添菜,添的不亦樂乎,只是,沒一會兒,他的臉便是黑了一半,只因為陸子珝幫暯桐添菜也添的勤快至極。 

  文裕帝不由得瞪了陸子珝一眼:「朕給我兒添菜,你莫要亂來。」 

  陸子珝卻是絲毫未有在意,依舊不停的動著筷子,暯桐眼見著文裕帝的臉色將成烏雲壓頂,立時叫停了陸子珝。她夾了一片魚放到文裕帝的碗中,諂媚的笑道:「父皇吃這個魚片,味道極好!」 

  文裕帝愣了愣,看向暯桐的眼神越發憐愛:「我兒果然是心疼朕的,知道朕最喜這魚片。」說罷,他笑著動了筷子,看的暯桐心中一陣驚嘆,嘖嘖,吃東西也這麼好看! 

  溫馨的氣氛並未有持續多久,李如海自殿外進來,附在文裕帝耳旁一陣低聲細語,文裕帝的眉頭瞬間就皺緊了。隨後,他歉疚的看著暯桐,「我兒,朕有要事要辦,不能陪你用膳了。」說著又替暯桐添了些菜,急急的離了棲梧宮。 

  暯桐看著碗中堆成一座小山的菜色,心口只覺得梗著什麼,她想:自己算是明白為何會有人感嘆,莫要生在帝王家了,真是連一頓飯也吃不安生。她嘆息著搖搖頭,隨後將碗里的菜一掃而光。 

  午後的陽光依舊有些燥熱,暯桐感念夏天來得太早,她支走陸子珝,打算好好的睡一覺,天黑時再去皇後宮中尋找解藥。朦朦朧朧中,忽的一聲炮鳴將她驚醒,她還未來得及反應,陸子珝早已是沖了進來:「打雷了!打雷了!要下雨了!」 

  暯桐滿頭黑線,盯著一身狼狽的陸子珝,屋外艷陽高照,下哪門子的雨?隨後沉重的哀號長鳴,暯桐皺著眉看向跟進來的德福,「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德福面色晦暗,低聲說道:「皇後娘娘崩了。」 

  「真的?」暯桐眉頭收緊,但見德福點頭稱是,她心中頓時有些不是滋味來。按理說自己給皇后施的蠱,只是讓她瘋癲,還未有到致死的地步,這其中難道又發生了什麼? 

  驀地,暯桐又想起解藥只有皇后才知道,她瞬間就沒了力氣,跌坐在美人榻上。事情發生的這麼突然,難道老天真要絕我?暯桐甩了甩頭,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無論如何,自己今晚一定要去皇後宮中搜尋一番。 

  是日夜深,暯桐一路抹黑溜進了寧安宮中,此刻陰風陣陣,只堂前點著長明燈火搖搖曳曳。暯桐偷溜入內,見那守靈的宮女眯著眼瞌睡,她悄悄摸到棺槨前,探了探皇后的脈息,隨後失望的收回手。 

  她恨恨的瞪了一眼皇后,目光觸及到皇后額間輕微的顫動,頓時彎了嘴角。她伸手觸上後者的額間,皇后體內的蠱蟲迅速的回到了她的體內。暯桐閉眼靜默了一會,將蠱蟲噬有的皇後記憶消化之後,她又偷偷的溜出了寧安宮,朝著御花園行去。 

  依著皇后的記憶,暯桐來到凝碧塘中的假山群,左三步,右三步之後,她停了下來,伸手去掏假山上的洞,果然掏了一個小瓷瓶出來。暯桐欣喜的將之藏入懷中,回了棲梧宮。 

  皇后的喪禮舉行了好幾日,暯桐在這期間見到了一位特殊的人物,紹文國的國舅兼丞相杜祺。 

  那日,她正是剛剛餵過陸子珝一滴心頭血,躺在床上歇息。自殿外進來一位形容憔悴的中年男子,見著她就淚流簌簌,見她摟進懷中好生一番安慰。大抵是些「皇後過逝,公主不要太傷心,皇室欺我族人太盛,公主還需忍耐些許時日」之類的云云,聽得暯桐一陣疑惑,這些話是從何說起? 

  暯桐正是想要拉住他細問,他卻又起了身匆匆離去,只道:「公主多保重,微臣不會讓公主再受欺侮,公主尚忍耐些許時日。」 

  杜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只將暯桐弄得一頭霧水,為什麼他說的話,自己聽起來覺得那麼奇怪? 

  不過,自皇后出殯之後,暯桐的小日子倒也是開始過得有聲有色起來。後宮之中,皇后不再,文裕帝又未有納其他的妃子,變成了暯桐一人獨大,有什麼好的都是先緊著供她。 

  暯桐的小臉漸漸的又圓潤起來,她正是憂心這夏天來了,如何減肥之際,文裕帝替她選的武師入了宮。那武師身材修長,只面上一道長長的刀疤自左額角直延伸到右頜角,好似一張俊臉被人憑空割開了一道裂縫。 

  武師名喚祝雲,沉默寡言,無事的時候總是一個人靜靜的看著天,好似天空哪一刻會突然落下來一般。德福每每見著祝雲這般模樣,就會小聲嘀咕:「天上又不會掉餡餅,老是盯著做什麼。」 

  暯桐則是立時糾正他:「這叫成熟男人的憂鬱,你不懂。」每每說完,她會指著祝雲好好念叨陸子珝一番:「小子,好好學學人家的憂鬱氣質!」 

  於是,陸子珝每天無事的時候,就會蹭到暯桐身邊,瞪大了一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天。暯桐看著他后傾四十五角的腦袋,只得感念男人跟男孩果然是不一樣的品種。 

  「祝統領,為何我修鍊內功的時候總是覺得氣悶?」暯桐回想自己這幾日修鍊祝雲所授的心法,每到關鍵時候,心口總是悶的極其難受。 

  祝雲收回視線轉而看向面前的暯桐,他伸手搭上暯桐的肩膀,隨後搖了搖頭:「公主身子不適合習武,內功還是不要偷著練了,可以隨著微臣學習些外功強身健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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