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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瘋狂紐約之夜

  沉默了良久,淩浩低沉喑啞的聲音再次響起:“我不想每天回家麵對的是張冷冰冰的臉,就連偶爾笑起來都是那麽牽強。我明明很努力很用心的去討好你,卻始終走不進你心裏。”


  “對不起。”我知道這三個字微不足道,彌補不了什麽,但這是我發自內心的話。


  “你對我造成的傷害,不是一句‘對不起’我的心就不痛了。”陰暗中,我清楚地看到淩浩哭了,泛紅的眼睛流下了一滴淚。


  “晨曦。”他起身走到我麵前,高大的黑影罩住我,看不清他的神情。他伸手捋捋我垂在胸前的長發挽到耳後,動作輕柔。“回國看看吧,不可能永遠都做隻鴕鳥,逃避現實。”


  我眼神黯淡下來,是啊,無論我逃到哪裏都沒有用,仿佛到處都是溫以漠的影子,我隨時隨地、無時無刻不在想他。


  回去看看,看他和王媛幸福的模樣,也許就會死心了吧。


  淩浩轉身打開窗戶,冷風吹進來,吹進我心底,一片荒涼。


  第二天清早,淩浩去上班了。我收拾好衣服帶著安明回娘家,這個家說實話沒什麽值得讓我留戀的,除了衣服,別的什麽也沒帶走。


  走得悄無聲息,甚至沒有告訴淩浩一聲。


  “怎麽了,和淩浩吵架了?”看著我一隻手抱著安明,另一隻手拖著行李箱出現在門口,媽媽微皺眉,接過安明關心的問道。


  “我們……要離婚了。”我如實回答。


  “你說什麽!離婚?”媽媽難以置信,平時淩浩對我的好,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即使後來總吵架,我也沒有告訴任何人,因為每次吵架過後,淩浩會主動向我道歉。


  我無聲的點點頭,確認媽媽沒聽錯。


  “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有句話叫“勸和不勸分”,媽媽仍然想撮合。


  “媽,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主,你就別操心了。”


  “你有沒有想過,你今年26了,離了婚還帶個孩子,以後怎麽辦?”


  做單親媽媽有多不容易,這點媽媽深感體會,她一個人含辛茹苦地工作供我上大學,省吃儉用的攢錢支付我昂貴的學費。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我捏了捏安明粉嫩嫩的小臉蛋,滿不在乎的說。


  其實現在我對未來根本沒想太多,隻要能把安明拉扯大就好了,走一步看一步咯。


  安明從“吧唧”在我臉上親一下,奶聲奶氣地說:“媽媽,以後安安會聽話懂事,不惹您生氣。”


  如此懂事的他讓我又喜又難過。


  心裏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讓安明快快樂樂地成長,不讓他受半點委屈。


  我點了下他的鼻尖,“寶貝真乖,媽媽愛你。”


  “安安也愛媽媽。”安明笑靨如花。


  向叔叔十分擔憂,“小曦,離婚不是小事,千萬別衝動,三思而後行。”


  媽媽歎口氣,繼續勸說:“孩子小,不能缺少父愛。”


  “……”


  他們倆說了好多,最後被我三言兩語敷衍過去。


  到中午邊剛開始吃飯,接到淩浩的電話。


  “你在哪?”


  “我媽家。”


  “這麽迫不及待?”淩浩訕訕笑,“原本我還想要你在走前給我做頓飯……”


  我愣神之際,他已打斷電話。


  下午,快遞員敲門進來遞給我一個郵件。


  “Are you Miss Liu?”


  “Yes。”


  拆開一看,純白色的紙張反射著陽光,刺入我的眼中,落款處有個剛勁有力的筆體——淩浩。


  我毫不猶豫地“乙方”簽名處寫下名字。


  維持了兩年的婚姻,因這幾張紙而結束。


  心裏頓時輕鬆了許多,這樣對雙方都好,以他的條件完全可以找個更好的。


  到售票處買了兩張明天回國的飛機票,獨自在大街上走著。


  站在高橋上麵對著夕陽,落日的餘暉灑在身上,將我緊緊包裹住,享受的閉上雙眸,渾身暖洋洋的。


  回憶生猛的闖入腦海中,溫以漠摟著我,柔聲說:“晨曦,我愛你。”


  那溫暖的懷抱,深情的眼神,說著最美情話的薄唇。


  此刻,這三個字對我來說太奢侈,因為他的愛不再屬於我。


  左耳聽他說情話的人是王媛。


  我的心沉了下來,俯視著腳下。公路上的車子川流不息,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出現一個無比熟悉的身影。我甩甩頭,告訴自己肯定是幻覺,卻控製不住自己的步伐。


  當我迅速下橋,朝那個方向奔跑過去。果然,空落落的地麵已沒了他的蹤影。


  其實早知如此,但心中依舊免不了一陣失落。


  在這異國他鄉,繁華的美國,孤零零的我顯得格格不入。


  多少次他的身影出現在眼前,當我哭著跑過去想要伸手去抱住他,求他別走,卻又無情地化作泡影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次次讓我心碎。


  盡管如此,仍不死心地站在原地打轉,不停地環視四周,目光在每個人臉上掃過,生怕錯過他。


  帶著一絲絲期盼。


  我多麽想再見到他,哪怕隻是遠遠的看一眼也好。


  天漸漸暗下來,我不禁自嘲:“柳晨曦,你在想什麽呢?溫以漠怎麽會在美國?他早就把你忘得一幹二淨了,而且他和王媛快訂婚了,現在一定忙不過來吧,”


  我搖搖頭,最終放棄了尋找。


  心灰意冷地漫步著。


  腳步停留在一個叫“Jim Beam Bourbon Whiskey”的酒吧門口,最後一個夜晚,就讓我墮落一次吧。


  借酒消愁,用酒精麻痹心靈。


  坐在吧台旁一杯杯烈酒下肚,不知是不是喝高了緣故,膽子變大了許多。


  抬著酒瓶搖搖晃晃走進舞池,伴隨著震耳欲聾的DJ音樂,學著旁邊的人瘋狂的晃動身軀。興奮得仰頭大笑,笑得沒心沒肺,隻是這笑容越笑越悲傷,心裏的滋味像手中的酒一樣苦澀。


  我高舉起酒瓶,大叫一句“借酒消愁愁更愁!”


  仰頭一口喝盡。


  “Oh,Good!”周圍歡呼聲一片,還有人對我吹口哨。


  我衝他們擺擺手打個招呼,又回坐到吧台邊上,繼續灌酒。


  逐漸模糊的意識裏,感覺到身後某處有股目光一直向我這邊投來,沒有心思去管那麽多,一杯接著一杯地喝。


  快到深夜了,我已經完全處於迷離的狀態中,趴在吧台上,手指扣扣桌麵,“Give me a drink

  !”


  “小姐,這杯酒我請你。”一個大約二十多歲的男人自發自動的坐在我身邊,將一杯酒推到我手邊,說著流利中文,應該是個中國人吧。


  我抬起酒杯和他碰杯,指著自己的鼻子問他:“你叫我小姐?”


  對方笑笑不說話,認為自己這樣叫沒什麽不妥。


  “我看起來很小嗎?應該叫我女士,懂嗎?我告訴你啊,我離過婚,還有個兩歲的兒子。”我釀蹌地站起來轉一圈,一個不穩倒在他懷裏。


  “哦?是嗎?”


  我反問:“怎麽?不相信?”


  “那我得‘檢查’一下。”他曖昧地在我耳邊吹氣,炙熱的手掌從我背部慢慢下滑。察覺到危險的氣息,我掙紮著想起身卻無力。


  突然,一個冷冷的聲音嗬斥住了男人不安分的手,“葉明俊!”


  “怎麽?難道溫少也對這女人感興趣?君子成人之美,那我慷慨地讓給你好了。”男人音色中帶著玩味兒,把我當作物品一樣讓了出去。


  喝醉酒的我渾然不知,手指戳了戳他,自言自語:“原來你叫葉明俊?”剛說完,就被另一個人一把拎起。


  殘存的意識讓我無法抬頭仔細瞧瞧被換做“溫少”的人,厚顏無恥地靠著他的胸膛,好熟悉的溫度,像是溫以漠……


  溫以漠?嗬嗬,又是錯覺吧。


  身體任憑他拖著走,出了熱鬧的酒吧。胃部好難受,惡心感襲來,開始嘔吐。


  男人嫌棄地將我推開,怒吼:“該死!”


  迷迷糊糊中又被人扛上了樓,眼睛半睜開,一片絢麗的燈光照耀著我,好刺眼。


  我躺在幹淨整潔的白色床單上,四麵是白牆漆,前方有一個浴室,男人褪去衣服半裸著,背對著我,把髒衣服扔到垃圾桶裏。


  越發的覺得熟悉。


  可有個聲音卻一遍遍地在我耳邊提醒我“不是他,不是他……”


  模糊的身影似乎靠近了,又準備離開。


  孤獨感襲來,我害怕,害怕他的離去剝奪了那讓我沉迷的溫度。


  伸出手來抓住他的手,我醉了,真的醉了,醉得一塌糊塗。嘴裏呢喃:“不要走,不要走。”


  不得不承認,我徹底沉淪了。


  即使他不是溫以漠。


  明明他就在眼前,我卻看不清的臉,他的輪廓。


  “放開手,你最好別碰我,我被人下了藥。”


  冰冷的聲音,沒有絲毫溫度。


  “留下來陪我,別走。”我哭著懇求。


  他猛地壓上來,急躁地吻著我的臉頰、脖頸,手不停地撕扯我的衣服。


  酒精的作用讓我無法掙脫,不是的,這不是我要的。我小聲地哭泣,叫著我朝思暮想了兩年的人的名字,“以漠,以漠。”


  身上的人停住了,隨即更加瘋狂地索取,帶著強烈地憤怒。


  最後的意識一點點流失……


  陽光照射進來,身體一陣疼痛,昨夜的記憶如潮水一樣肆意湧來。我眼神空洞的看著天花板,我【失】身了。


  我出賣了自己的心,出賣了自己的靈魂。


  一個陌生的男人,一夜之間奪走了我的初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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