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劉家村

  無極大陸夏國東海郡海鹽城劉家村，村民們伴著太陽的升起，都在忙碌著準備出海打漁，這是劉家村的傳統。每天早晨，青壯年男丁都會聚合起來，成群結隊的出海捕魚，婦孺老人在村子里曬鹽，辛勤勞作使得這劉家村在附近也算富庶村莊。


  「快看！海蛇幫的船！」一道略顯稚嫩的聲音響起，忙碌的眾人聽到聲音全都停下了手裡的工作，看向海面。海面上，一艘大船正由海風托著，快速的向村子駛來。「村長，海蛇幫不是十天前才剛來收了安保費？這一月之期尚未到，為何現在又來了。」一個壯漢附在一老者耳邊輕聲道。老者搖搖頭，「誰知道他們又來幹什麼，來者不善啊！」隨即他環顧四周朗聲道：「鄉親們，列隊！」每次海蛇幫來都是如此，村長領頭站著，村民們以戶為單位站好，準備等待收取安保費。


  就在村民們列隊的時候，大船越來越近了，終於，船衝到沙灘上，停下了。村民們微垂著頭，安靜的站著，船上也未傳出一點聲音，艙門也沒有打開，就這樣安靜著，整個世界彷彿凝固了。時間不知停了多久，終於，村民們忍不住開始竊竊私語起來，村長聽到村民的私語，朗聲道：「安靜！大壯，帶幾個人上去看看！」剛才與村長對話的壯漢走出隊列應道：「是！村長。你、你、你、還有你，出來，我們前去一探！」說罷領著點中的幾人向船走去。這些村民們每天打漁勞作，本身就比較強壯，再加上平時也會修習一些武術，算起來也是一些好手。


  幾個村民上船，搜尋一番，一會兒便背回一個面色慘白的少年放在村長面前。「村長，船上只有這一個人。」大壯回答道。村長俯身探探鼻息，「還有氣！快，抬回去！」說罷便由大壯背起向自家奔去。村長看著大壯的身影遠去，轉身對之前剩下的幾人說：「把船藏起來！」「是！」幾人拱手應道，立即去了。


  這少年是誰，正是徐驚雷！

  話說當日徐驚雷將徐奉天安葬，便登上大船向西而去，他自己坐在甲板上發獃，本就淋了一場透雨他，經過海上夜風的撫摸，終於是生了風寒，昏睡在了甲板上。幸得老天相助，海風一路托著船飛快的將他送到了劉家村，在甲板上昏睡了三天的徐驚雷終於被村民發現救下了性命。


  又是三天，在劉家村躺了三天的徐驚雷終於醒了。「啊……」徐驚雷發出一聲呻吟，「醒了嗎？」一道急切的女聲響起，緊接著映入徐驚雷眼帘的是一個面像樸素的女孩子的臉。「是……是你救了我嗎？」徐驚雷艱難的擠出一句話，這是他出島來說的第一句話，也是出島后見到的第一個人。「是我父親救了你。」女孩兒靦腆的笑笑，「我只是負責照看你的。」「謝……謝謝！」徐驚雷答道。


  「姐姐！姐姐！大哥哥醒了沒有！」一道略顯稚嫩的男孩子的聲音從屋外響起，緊接著便跑進來一個氣喘吁吁的男孩子，正是當日第一個發現船的人。男孩兒一進屋，看到床上已經醒過來的徐驚雷，興奮地跑到床邊對徐驚雷道：「大哥哥你醒了！我是第一個發現你的呢！我叫小亮，這是我姐姐小雲，大哥哥你叫什麼啊？從哪裡來的？怎麼跑到海盜的船上了？」面對這個活潑的小亮提出的一連串問題，剛剛蘇醒的徐驚雷頓時有些懵了。這時小亮身後的小雲抬手給了小亮一個暴栗，「就你多嘴！」說完不好意思的沖徐驚雷笑笑。徐驚雷見此幕，回了一個微笑，定定神道：「我叫徐驚雷，前些日子被海盜抓了，他們帶我到一個孤島上避風暴時，我趁他們睡著悄悄把船開跑了，也不知怎麼回事就到了你們這裡，多謝相救。」說罷便要起身。「快躺下！」見徐驚雷要起身，小雲趕忙攔下，沖小亮道：「快去通知村長。」小亮聽到點點頭便跑了出去。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屋外響起了說話的聲音，緊跟著村長、小雲姐弟的父親大壯、還有幾個人便走進了屋子。徐驚雷按照剛才對小亮的解釋又說了一遍，倒也沒有引起眾人懷疑，只是村長安排完事情變急匆匆的帶著眾人去隱藏海盜船了。


  轉眼徐驚雷到村子里已經十多天了，這十多天的時間讓所有村民都習慣了他的存在，樂於助人，彬彬有禮，大家很快接受了他，就像相處了多年的同鄉一樣。


  夜晚，海邊漁村的夜晚是寧靜的，忙碌了一天的人們都在家裡點著油燈與家人團聚著。徐驚雷獨自一人坐在一塊岩石上，看著遠處的大海，回憶著自己與老爹在孤島的日子。在孤島上，雖然只有他和老爹兩個人，但是他並不覺得孤單，現在走出孤島，見到這麼多人，反而孤單的感覺從四面八方席捲而來。他現在很迷茫，出了孤島，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該做什麼。他想問，想有一個人告訴他，可是沒有，沒有人可以給他指出前面的路在哪裡。


  「想什麼呢。」一道女聲響起，打斷了徐驚雷的思緒。徐驚雷回頭看到來人，微笑道：「小雲啊，沒想什麼，自己一個人發會兒呆。」小雲走到徐驚雷身邊輕輕坐下，兩個人就這樣沉默著望著大海，不知多久，終於，小雲打破了這寂靜。「雷哥，你想出去走走嗎？」小雲說到。徐驚雷有些愕然的看著發話的小雲，不知該說些什麼，嘴巴張張，又閉住了。小雲見此景，接著道：「我知道你的來歷不是你說的那樣子，也知道你不會在我們村子待太久，你遲早是要出去闖蕩的。」徐驚雷聽到這裡，再無法沉默，終於開口道：「這些，誰告訴你的。」「我自己猜的。」小雲說到，她轉過頭看著徐驚雷接著道：「但是雷哥，能不能帶我一起。」聽到這裡，徐驚雷不知該說什麼，小雲也不再繼續，只是看著徐驚雷。徐驚雷長長的吸了一口氣道：「我不能帶你走，畢竟你的家人在這裡，而且，我沒有保護你的能力。」徐驚雷停住了，沒有繼續說下去，小雲站了起來，輕輕的說道：「我知道了。」言罷低著頭轉身便走，她不想讓徐驚雷看到她眼角的淚。徐驚雷沒有回頭挽留，只是坐在那堅定地朗聲道：「三年後，我會回來帶你走！」


  沒錯，小雲短短的十多天便喜歡上了徐驚雷，而徐驚雷也對這個他有生以來遇見的第一個女孩兒暗生情愫，所以才有了三年之諾。


  第二天一早，徐驚雷便背著村民們送他的行李與眾人告別，村民們與他分別在通往海鹽城的村口的大路旁。沒人捨得他離開，雖然短短十多天，徐驚雷的熱情與禮貌讓村民們待他如家人一般，故而全村除了小雲都來了，大家心照不宣的誰都沒有提到小雲，只是叮囑徐驚雷要記得回來看他們。


  徐驚雷與眾人道別，向遠處看看小雲家的房子，因為他知道，小雲在看著他，而遠處的小雲也在望著村口的方向輕聲道：「雷哥，我等你回來。」徐驚雷不再逗留，懷揣著眾人的祝願，懷揣著對新世界的渴望，懷揣著他對小雲的承諾，毅然決然的走了，再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