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對付鮮卑】
但是東漢時期的人頭稅非常重,特別是到了晚期,每戶每年需要繳納200錢的戶賦;成年男子每年還要繳納300錢的更賦,廢疾之人也不能免;凡是1歲~14歲的孩子,不分男女,每年還要交納23錢的口賦;成人的人頭稅叫算賦,15~56歲不分男女,每人每年交納 120,商賈和奴婢加倍,每人每年240錢,為鼓勵生育,女子15~30歲不結婚者分為五等,每升一等加征一算;有婦女懷孕者,免其夫算賦一年;還有胡亂攤派的獻費,凡是成年男女,每人每年都要獻給皇帝63錢,以供宮廷費用,地方亂收費也多如牛毛,不勝枚舉。
另外,東漢民眾還有負擔繁重的徭役,徭役就是每個年滿17歲的男子每年須在戶籍所在地服1 個月的無償勞役,從事土木工程、造橋修路、治理河渠、轉輸漕谷等基礎建設勞動。徵發徭役說是以三十天為限,但只要工程質量不合格,需要返工,不計算在固定役期內,可見徭役實際上往往超過一個月,另外因為天高皇帝遠的關係,地方官濫發徭役也從來都不是什麼新鮮事。很多民眾苦於徭役,乾脆花錢僱人為自己負擔徭役,這又是幾百錢出去了。
這樣平均下來,一戶四口之家,每年至少給官府繳納800到2000錢不等的苛捐雜稅。
那段歷史上,曹操攻破鄴城后,鑒於東漢後期沉重的人頭稅,將之更改為戶調製,對自耕農和地主收田租每畝為四斗,每戶出絹二匹、綿二斤,不得擅興發,大力制止對農民的亂攤派行徑。
這樣對比一下,魏延每畝地四斗糧食的徵收比例並不高,因為那些依附於世家大族地主的佃農們他們每年要給地主們繳納五成以上的糧食,相當於一畝地要繳納二十斗糧食,剝削的那麼重,為什麼他們還願意依附於世家地主呢,一是被世家地主巧取豪奪被迫的,二是因為朝廷與地方官府的苛捐雜稅實在繁多,折算起來遠超過五成田租,再者這些佃農依附於世家地主,得到世家武裝庇護,生命安全得到保障了。
有心人仔細一算,本來東漢的地稅是三十稅一,折算到田賦上是一畝地收一斗三升,魏延控制下的各級官府攤丁入畝,多收二斗七升來抵扣其他苛捐雜稅,一戶四口之家,分給四十畝地,便是多收了十石,按照一石糧食兩百錢的市價,約合二千多錢,算起來比官府徵收的苛捐雜稅還要多。
實際上,自耕農們是不會這樣算賬然後覺得自己虧的,因為現在的糧價是戰時糧價,非常虛浮,比真實的糧價高了四五倍,若是糧價恢復到正常時候,他們一戶人家多交出的糧食只摺合四百多錢,遠比之前交的少,而且勝在穩定。
除了會算賬的世家地主有所抱怨之外,自由的自耕農們沒有人抱怨,因為他們得到的土地都得到魏軍的保證,不會再像過去那樣被世家地主強取豪奪兼并過去,他們分到手裡的均分田跟著他們世世代代,一人十畝地,比之前多出兩三倍,只要他們不偷懶,好好種田,豐衣足食是沒問題的,因為現在的糧價很高,是過去的四五倍,他們繳納了一成糧食做賦稅後,留足自己吃的,剩下的都賣給魏軍,換取錢幣來買其他生活必需品,不用再發愁別的事情,不用擔心半夜被砸門催繳其他苛捐雜稅,不用擔心被強征徭役,因為武侯魏延發令了,以後徵發民夫都會乘著農閑時節,每天都有一百錢的工錢。
魏延徵收的是實物稅,一是為了戰爭囤積糧食,二是避免穀賤傷農,魏延清楚下面那些基層官吏害民肥己之心是很嚴重的,若是讓民眾用銅錢交稅,那些官吏便會聯合那些商人壓低糧食價格,傷害的是政府形象,傷害的是平民百姓,肥的是那一小撮碩鼠。
在魏延的刻意經營下,很多依附於世家地主的佃農們都紛紛逃出世家莊園,投奔魏軍控制下的各級官府,由魏軍出面,幫助他們解除跟世家地主的租約,按照自耕農的標準,分配給他們田地。
實際上,東漢的佃農基本上沒有終生束縛在某個地主的固定田莊之中,有較多的人身自由,理論上存在跳槽、改行的可行性,此外在土地可以買賣、轉手的條件下,少數佃農還有可能上升為自耕農甚至是官員的空間,比如東漢名臣弘農楊氏的楊震,未發跡前就是佃農,史載楊震「少孤貧,獨與母居,假田種殖,以給供養」,只是到了東漢末期,很多世家地主的性質都變了,他們擁兵自重,又把那些佃農看成自己的兵源,甚至看成自己的奴隸,禁止佃農私自逃出莊園,這種美其名曰為部曲制的世代奴隸制度本來能夠延綿到隋唐時期,可惜遇到了橫空出世的魏延,註定了這個所謂部曲制度終將瓦解。
魏延這次準備橫掃河套地區,為此他動用了大手筆,出動了十萬人馬,其中兩萬步兵,八萬騎兵,還有張燕四萬步兵、南匈奴的四萬騎兵,十八萬大軍。
此外魏延還從司州、并州徵發了十萬郡縣兵,他們戰時做輔助,而隨著戰事的推進,十座棱堡築成后,這十萬郡縣兵便駐紮在此,負責抵禦北方的游牧民族。
那二十多萬從世家莊園裡走出來的佃農,那些陸續從世家莊園逃出來的佃農,還有其他戰亂地區湧入并州的流民們,以及附近的司隸、雍州、豫州、兗州、幽州百姓們,都被魏軍四處張貼的告示所吸引:「想發家致富嗎?請到河套來!黃河九曲地,塞上小江南。每人皆可得二十畝良田,由魏軍提供耕牛、種子、農具,只需你們開荒播種,只需要農閑時參與興修水渠、築造城池,即可免稅三年。」
那些被世家地主五成以上田租、頻繁勞役壓榨得喘不過氣的佃農們,那些被世家諸侯地方官府多如牛毛的苛捐雜稅剝削得奄奄一息的自耕農們,那些已經放棄希望四處乞討的難民們,他們每走到一個告示跟前,都會人給他們念出告示,並詳細告訴他們,官府有開發河套地區的重大規劃,但前期只需要一百萬人,若是遲遲不去,一年後就不會再有「二十畝良田三年免稅」的好事,永遠不會再有了。
濮陽城守胡嘉正在騎馬巡視全城,忽見一處高牆上張貼著告示,有一個人站在告示前,跟圍攏過來的民眾講解著告示。
胡嘉驅散民眾,策馬上前一看,原來是魏軍的告示,招攬民眾前去開發河套。
胡嘉追隨曹操多年,對曹操忠心耿耿,他憂心於魏延勢力的發展,濮陽靠近并州,魏延的魔掌遲早要伸到濮陽,所以胡嘉看到魏延的人在這裡張貼告示,明目張胆地拉攏本地民眾去為魏延開發河套,他肥胖流油的臉上不禁抽搐,勃然大怒,下令將宣讀告示的人斬殺,恐嚇當地民眾不準跟隨魏延的人去開發河套。
這個宣讀告示的人是魏軍風影衛在當地發展起來的編外人員,他被胡嘉斬殺的消息迅速傳到風影衛,風影衛指揮使魏羽以為這只是一個編外人員的正常犧牲,沒什麼大不了的,便準備置之不理,恰逢魏延當時到風影衛總部詢問在各地發動民眾前往開發河套的情況如何,他注意到了那個編外人員被濮陽城守胡嘉斬殺的消息。
魏延勃然大怒:「胡嘉,曹操的忠狗,他為了他主子的利益,就殺本侯派去的人,是想給本侯一個警告,若是本侯退縮了,其他地方的忠狗們都會有樣學樣,那些本來想去河套的民眾都會畏縮不前!這樣的事情,本侯不希望再度發生,傳王越來!」
王越在這幾個月里,一直在教授一千名特別工作人員劍術,這一千名特別工作人員隸屬於三大情報組織的行動處,專門處理一些棘手的事情。
魏延本來是不想這麼早出動特工,但胡嘉的行徑激怒了他,魏延便讓王越派出幾名特工,潛入到濮陽城,一日後,胡嘉那張肥碩的狗頭便高高地懸挂在濮陽城頭。
曹操又怒又氣,很想發兵打魏延,可他怕,萬一惹怒魏延,他那在義陽新城的妻妾和兒子們都會死的。
而且,他跟呂布已經纏鬥起來,呂布現在比之前難纏多了,他根本沒有餘力對付魏延。
他只得咬牙切齒道:「傳令下去,任由那些人在這裡張貼告示,任由他們宣讀告示,不可難為他們。」
有謀士便問:「主公,我們下面的民眾被這些人煽動著離開,我們難道不阻攔一下嗎?」
曹操恨恨道:「若是我們縱兵攔阻,到時候魏延又會有別的手段,那些賤民既然已經無心為我臣屬,勉強他們留在這裡,只會演變成黃巾餘黨,不如就放他們走,也免得貽害地方。」
與此同時,斬殺了宣讀告示者的那些世家諸侯忠狗們都被王越派出的特工刺殺,他們的首級都被掛在城頭。
魏延跟諸位謀士分析過了,在河套地區三股大勢力裡面,羌胡經過百年跟大漢朝廷的戰爭后,已經衰敗零落,不復原來的聲勢,自從劉豹被魏延扶持成為新任的南匈奴單于,一半的南匈奴騎兵都掌握在魏延手裡,那些零落散布的南匈奴部落亦不足為懼,剩下的便是盤踞在雲中郡、五原郡、代郡的鮮卑人,魏延橫掃河套地區最大的對手便是鮮卑人。
原來鮮卑老單于檀石槐在的時候,曾東敗夫余,西擊烏孫,北逐丁零,南擾漢邊,盡有匈奴故地,東西萬二千餘里,南北七千餘里,網羅山川、水澤、鹽池甚廣,建立起一個強盛的鮮卑部落大聯盟。
檀石槐將統轄地分為東、中、西三部約60邑,各置大人為首領,歸其統轄。東部,從右北平以東至遼東,與夫余、濊貊接壤,共20餘邑,其大人為彌加、闕機、素利、槐頭。中部,從右北平以西至上谷,10餘邑,其大人為柯最、闕居、慕容等,均為大帥。西部,從上谷以西至敦煌,西接烏孫,20餘邑,其大人有置鞬落羅、拓跋推寅、宴荔游等,皆為大帥。各大人割地統御,各有分界,皆統屬於檀石愧,擁兵10萬,較匈奴尤盛。
蔡邕曾經分析過檀石槐軍事聯盟強大的原因:「自匈奴遁逃,鮮卑強盛,據其故地。稱兵十萬,才力勁健,意智益生。加以關塞不嚴,禁網多漏,精金良鐵,皆為賊有。漢人逋逃,為之謀生,兵利馬疾,過於匈奴。」蔡邕曾經把這分析寫成表章,呈給漢靈帝,漢靈帝聽受。
公元177年,即漢靈帝熹平六年,檀石槐再擾三邊,大漢出兵3萬,分三道出擊,反為檀石槐所敗,漢兵死者十之七八。
這次魏延出兵二十萬,且用兵謹慎,步步為營,應該不會重蹈覆轍,因為現在的鮮卑已經七零八落了。
漢靈帝光和四年(公元181年)左右,檀石槐死,其子和連繼立,和連既無才力,性又貪淫,斷法不平,人眾叛者居半。靈帝末年,和連在鈔略北地郡時被人射死。其子騫曼年小,兄子魁頭代立。
現在的鮮卑單于便是魁頭,魁頭也沒有檀石槐的威望,代郡以西的鮮卑都不聽他的命令,只有代郡以東的鮮卑人還勉強聽從他和他弟弟步度根的命令,但代郡以東的中部、東部鮮卑也分成三個,其一便是魁頭、步度根兄弟,其部眾分佈在雁門、雲中郡,其二為軻比能,其部眾分佈在幽州的代郡、上谷等地;三為東部鮮卑素利、彌加、闕機,部眾分佈在幽州的遼西、右北平、漁陽塞外。
魏延準備橫掃河套,現在佔領河套北部的正是西部鮮卑的置鞬落羅、拓跋推寅、宴荔游等,他們這些部落聯合起來有二十多萬部眾,雖然勢力範圍是從上谷以西至敦煌,西接烏孫,但他們核心地段還是水草豐美的河套地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