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雙龍交鋒震南門
江南月不情不願地走進營帳來,嘴裏嘟囔著:“用到我了,才想起我來,真是人善被人欺。”
雖然嘴上這麽抱怨著,江南月還是很仔細地替尉遲媛包紮傷口,畢竟她聽說這個尉遲媛是西北大軍的少將軍,馳騁沙場,保疆衛國。她一個女流之輩,巾幗不讓須眉,令人欽佩!
營帳之外,沐煜陽捧著金龍玉璽的手有些微顫,這是當年父皇被竊的玉璽,如今終於回到自己手中,心中滋味百般,難以言喻。魑魅閃身而過,一下子就從沐煜陽手中撩起那枚玉璽,沐煜陽竟來不及反應。
“煜陽,你這個反應程度,守不守得住玉璽?尉遲媛拚死給你偷回來,你可別辜負她。”
沐煜陽麵上閃過一絲驚愕,隨即是一絲慍怒。他在自己的營地上,確實有些放下警戒了。然而魑魅怎能質疑他守護沐氏基業的能力?還是說,魑魅覺得自己更有能力,來挑釁自己?
“好了,瞧你臭臉,這玉璽這麽沉,我可懶得替你保管,還你了。”魑魅把玉璽丟回沐煜陽手中,環手抱胸道,“整頓你的軍隊吧,一會兒去南城門前會會那個丟了玉璽的冒牌皇帝。”
午時一刻,沐氏大軍已經行至南城門前三百步開外的空地上。果不其然,許慕辰早已在南城門城樓上了,當他看清領軍者的麵容時,整個人身上都籠罩了一種暗黑的氣場,似乎正努力克製著自己想要嗜血殺戮的欲望。
沐煜陽輕輕夾了夾馬肚子,駿馬往前踏了幾步。他抬起頭來,霸氣一笑,高聲喊道:“慕王爺,我們終於見麵了。”
許慕辰臉色一滯,哼,慕王爺?什麽慕王爺,他是堂堂大渝國的正主,是帝王!
“城下亂黨,你可知造反重罪,當諸九族!”
沐煜陽忽然覺得此話好笑,諸九族,他沐氏子孫還剩下多少?他厲聲應道:“這也是本太子想問慕王爺的話!你可知謀朝篡位,遺臭萬年!”
許慕辰卻否認道:“朕乃先皇禦封東宮太子,先皇駕崩後依例繼承大統,名正而言順!你這廝亂黨,假扮已逝的皇太子沐煜陽,起兵造反,居心叵測!還不速速棄甲投降,朕心仁厚,可留你個全屍!”
假扮皇太子?
沐煜陽不屑得搖搖頭,他解下腰間係著的黃巾,捧在手前,道:“金龍玉璽在此,我才是真正的皇位繼承人!”
話音剛落,沐氏大軍所有人齊齊下跪,見金龍玉璽如見聖上。
許慕辰眼中掠過極強的戾氣,玉璽果然是被沐煜陽派人偷盜的,胸中激怒:“大膽亂黨,竟還敢造出假玉璽迷惑世人,來人啊,放箭!”頓時間,城樓上的弓箭手突然現身,萬箭齊發,令人猝不及防!
沐氏大軍當下還多半還跪著,等反應過來,前排兵士已有不少人被快箭所傷!
沐煜陽揮劍擋下數支快箭,當機立斷道:“盾甲兵布防,重弩兵上前,掩護先鋒部隊攻城!”沐軍訓練有素,立刻變換陣列。先鋒部隊不畏箭雨,靈活躲閃,紛紛跑至南城門前,卻無人攜帶爬牆梯或長索倒掛鉤,難不成他們人人都有飛簷走壁的功夫?
許慕辰劍眉一皺,怒道:“放火箭!”
弓箭手從火油桶中揀出箭杆,將箭頭掠過火把後迅速射出,殺傷力極強!
沐煜陽忽然朝城門處做了個手勢,南城門竟突然大開,先鋒部隊直接就從南城門衝進了城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上了城樓。
這是許慕辰始料未及的,一邊的許恪也傻了眼,失措道:“皇上,您先回宮避避!這裏屬下來解決!”
許慕辰奪過一把弓箭來,射死了幾個衝上來的敵兵,卻攔不住前赴後繼的大軍。城樓上的禁軍顯然不敵這批驍勇善戰的先鋒沐軍,即便人數上占了優勢,卻全都如一盤散沙一般!許慕辰無奈,隻好在眾人的掩護下悄悄下了城樓。
“不好,狗皇帝要溜!”亦升眼尖,趕緊喊道。
沐煜陽即刻霸氣下令道:“追!活捉亂臣賊子許慕辰!”轉而又道,“餘下部隊編為四列,整齊入城,不許擾民!”
亦升額頭上垂下一抹冷汗,皇太子殿下,你確定把大部隊開進京城,還可以做到不擾民?
京城街道上,戶戶緊閉,百姓們誰都不敢出門。
沐煜陽騎著高頭大馬,緩緩地走在京城曾經繁華的街道上,感慨萬千。這是他的國家,他的都城,而現在他的百姓卻躲在家中不敢出門,他更不清楚這些百姓們到底會不會承認他。罷了,君主就是君主,即便百姓們一時不能接受,他日後也會用他的業績證明一切。
快馬趕回赤陽宮門前,許慕辰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狼狽過,被一批大軍追殺,倉皇出逃。這筆賬,他記下了,他絕對不會放過沐煜陽!
赤陽宮門緩緩拉開,許慕辰迅速策馬奔進,怎料身後宮門卻擋住了許慕辰身後一行護駕的貼身侍衛,隻有兩名跟得緊的侍衛還留在身邊。許慕辰心中一沉,不好,這裏有埋伏!
果然,魑魅悠閑地從高處飛下,身後一左一右是獨孤潯獨孤漠兩兄弟。
“皇上,多日不見,您可憔悴了不少。”
“魑魅!我的好弟弟,夏銘辰,你以為這副鬼麵具能偽裝你到幾時!”許慕辰一手勒住馬韁,另一隻手緊緊握住腰間佩劍的劍柄,隨時準備拔劍廝殺。
魑魅吊兒郎當地吹了個口哨,便從臉上卸下半臉鬼麵具,瀟灑得揚手一丟,俊俏而剛毅的麵容顯露出來:“本來我不像用我的美貌來給你太大壓力的,既然你想看魑魅的真麵目,那我還是大發慈悲地滿足你吧。我的,好哥哥。”
雖然早就知道魑魅就是夏銘辰,可當他親手在自己麵前摘下麵具時,許慕辰內心還是如江海般波濤洶湧了一陣。這個騙了自己這麽多年的魑魅,到頭來就是那個心心念念要找自己報仇的夏銘辰!
“夏銘辰,你現在得意得未免太早了。朕的西北大軍就在北上的路上,待大軍一到,必將沐煜陽的大軍殺個片甲不留!”
“皇上何必如此自欺欺人呢?你不是都令西北大軍不準入京了嗎?”夏銘辰諷刺一笑,眼前的男人竟已經開始胡謅謊話來震懾自己了,豈不是明擺著告訴自己黔驢技窮了嗎?
許慕辰眯起他狹長的雙眼,朝身邊兩名侍衛使了個眼色。
兩侍衛瞬間會意,即刻縱馬朝夏銘辰的方向撞去。獨孤兄弟麵無表情地一躍而起,分別跳上兩匹駿馬,將揮劍刺向夏銘辰的兩個侍衛從馬背上踢了下去,三下五除二將其製服。
夏銘辰額前的青絲不知被誰的掌風輕輕撩起,他唇角一勾,睨著身前馬上人道:“你我之間的賬也是時候清一清了。”
握劍的手倏然一緊,許慕辰拔劍騰起,眸中殺氣昭然若揭。
夏銘辰皺了皺眉道:“你什麽時候開始不用折扇改用劍了?”折扇,許慕辰自登上皇位後就再也不用了。那將自己偽裝成溫文儒雅的道具,一個帝王是不需要的。
“不論折扇還是佩劍,一樣將你碎屍萬段!”許慕辰劍鋒一利,直直朝夏銘辰刺去。
夏銘辰一側身子,腳尖點地,整個人輕盈地轉了半圈,隨即身板直直地傾斜了一個角度,輕易地躲過了許慕辰這一劍。
“三年養尊處優,你——”夏銘辰話未說完,忽得眼光一閃。
原來許慕辰右手持劍,左手卻從身後使出一支折扇來,狠狠打在夏銘辰前胸!
“三年養尊處優的恐怕是你吧!”許慕辰沒有給夏銘辰任何喘息的機會,一個轉身便刺上第二劍去。劍光淩厲,夏銘辰不禁雙眼一眨,隻覺得一束狹長的白光極速朝自己射來!許慕辰深知,眼前的人不再是當年被捏在自己掌心的夏銘辰,而是曾與自己多番交手,實力不容小覷的殺手魑魅!
“主人!”獨孤漠正要出手,卻被獨孤潯攔住,道,“讓主人自己解決和許慕辰的恩怨。”
獨孤漠看了看獨孤潯的表情,隻得鬆下勁兒來,道:“我沒有不相信主人的意思。”
那束白光竟頓在夏銘辰的胸口,戴著銀絲手套的手擋在胸前,恰好抵住了尖銳的劍鋒。緊接著他修長的手指微微一扭,便握住了此劍。
許慕辰握劍的力一陣扭轉,極速旋轉的劍鋒竟然劃開了夏銘辰的銀絲手套!
夏銘辰眸色一沉,他原想陪許慕辰玩幾個回合在折斷他的利劍,卻不曾想到這柄劍與普通長劍材質極為不同,其劍鋒竟然能劃破自己的銀絲手套,哼!夏銘辰冷哼一聲,著銀絲手套的手用力一折,硬生生地將此劍折斷,掌心的血順著斷劍緩緩流下。
“啪嗒——”夏銘辰將手中斷劍丟在地上,隨即摘了自己的銀絲手套,不滿道:“你可知我這副銀絲手套是花了大價錢請工匠特製的,如今竟被你毀了,你該如何賠我?”
“嗬,不如朕毀了你的人之後,一起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