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金秋毒鳳始還巢
“不叫你許焱,難道叫你銘辰哥哥?”風以箏涼涼地反問,隨即大口大口地開吃。
夏銘辰舔舔下唇,試探性地問:“鳶兒的記憶,你有多少?”
“全部。”風以箏頭也不抬,天知道她和風籽鳶大戰了幾百個回合才得到這具身子的主使權。雖然很難接受,但是她已經做好了為了兩個人而活的準備,現在的她是她,也是風籽鳶。她會好好地把兩份記憶細細梳理,好好融合,而風籽鳶的情緒性格,她如今也隻能順其自然地去適應。
“那——”
“那什麽那,沒看見我吃麵呢,廢話這麽多,信不信我戳瞎你的眼睛!”風以箏嘴裏嚼著麵,左手伸出兩隻手指朝夏銘辰惡狠狠地揮了揮。
“嫌我話多為什麽要戳瞎我的眼睛?”夏銘辰表示他很不理解。
“老娘樂意行不行!”三下五除二,風以箏把一大碗麵給消滅了。她摸摸圓滾滾的肚子,很享受地打了個嗝,忽然想起當年剛剛穿越到洛城時,是獨孤潯給自己做了一碗熱湯麵。時隔三年,給自己下麵的成了當時的冰塊臉,世事真難料。
“去洗碗。”風以箏指著連麵湯都不剩的空碗,剔剔牙說道。
夏銘辰嘴角一抽,得,鑒於這死丫頭剛醒,不跟她一般見識,洗就洗!
正把碗刷幹淨,夏銘辰忽然覺得身後那雙眸子盯得他死死的,他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緩緩轉身,夏銘辰有些忐忑不安,果然,風以箏的眸子像是裝了一把尖刀,正狠狠地盯著他。
“你,你又怎麽了?”
風以箏麵無表情地走到夏銘辰身邊,伸手假意撣了撣他胸前的灰塵。
“嗬,許焱,夏銘辰,魑魅,你的身份,還真多啊~”
夏銘辰屏住了呼吸,他忘記了,風籽鳶知道他是魑魅,現在風以箏也等於知道了他是魑魅。他不禁吞了口口水,好像會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他,他是跑,還是不跑。
可就算他跑了,現在的風以箏有詭香那詭異的身手,他跑到哪裏去得會被她抓到吧!
“風以箏,風籽鳶,詭香,你的身份,也不少。”夏銘辰坦然了,這不是彼此彼此嗎?
風以箏有些吃癟,她咬咬嘴唇,瞪著夏銘辰的眼睛吼道:“那能一樣嗎!你別以為魑魅對我做的那些事,說的那些話,我全忘了,老娘心裏可記得一清二楚!”
“嗬,嗬嗬——”夏銘辰的嘴角今天好像抽風,來來回回抽了好多次,“額,潯找我有事,先走了!”
一溜煙,夏銘辰跑了個沒影兒。
風以箏對著夏銘辰的背影掃了個白眼,切,以後再教訓你!
正邁出步子,風以箏忽覺得胃內一陣熱流急湧而上,隨即“噗”得一聲,一口熱血從她嘴裏噴出來!風以箏眯起眼來看著地上的混黑的血跡,冷哼一聲,她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跡,直起腰來,遂像個沒事人一般走出了廚房。
風以箏沒有想到,剛走出幾步路,就看到沐煜陽一個人坐在不遠處牆角的紅磚堆上。
“詭香姑娘!”
風以箏在腦海裏搜尋了一下關於此人的記憶,交集不多,印象倒是還不錯。她耐心地靠在牆上,懶懶地看著他,道:“有何貴幹?”
沐煜陽站起身來,走到風以箏麵前,略有些羞赧地撓撓頭,問道:“聽說你病了,好些了嗎?”
“多謝關心,長命百歲應該不難。”
“喔,那就好。”下一句,沐煜陽不知該從何說起,一時頓了言辭。
“沒什麽事的話,我回屋躺著了。”風以箏瞧了瞧此人語言又止的模樣,天知道她還能活多久,能睜眼的時間太寶貴了,她可不想浪費在這種沉默上。
“等等!”沐煜陽叫住了她,“我姓沐,叫沐煜陽。”
風以箏瞥了瞥眼前的男人,反問道:“So?”
沐煜陽一愣,她說什麽?餿?
“你姓草姓木,關老娘什麽事?”風以箏有些不耐煩,繞過沐煜陽往前走了兩步,才發覺這地方她怎麽這麽不熟呢?努力地搜尋記憶,這才從風籽鳶那短暫的記憶中,搜出一條回房的路線來。
沐煜陽有些不明所以,這個詭香,不,是風姑娘,怎麽跟變了個人一樣?
風以箏就在銀雲堂歇了一晚上,第二天便失蹤了。
“銘辰少爺,小姐不見了!潯大哥,小姐不見了!”秋棠一大早,心心念念地做了早點給風以箏送屋裏去,就發現風以箏不見了人影。
夏銘辰焦慮地衝進風以箏的房間,空空如也的房間還留有她身上獨有的香味。可這房間卻好像塵封了極久,請冷清冷的,沒有丁點人氣。
“公子別擔心,風姑娘或許隻是出去散個步,興許一會兒就回來了。”獨孤潯尾隨而至,寬慰道。
散步?
嗬嗬,這銀雲堂裏裏外外好幾進的院落,難道還不夠她散步嗎?
風以箏,我到底要拿你怎麽辦才好!
“小姐不會是被誰給抓走了吧?怎麽辦怎麽辦,小姐身子才剛恢複點,怎麽就不見了呢!”秋棠抓著獨孤潯的袖子,擔心得不知所措。
獨孤潯拍拍秋棠的手背,轉而對夏銘辰說:“公子,我即可遣人去城門探探消息,看看風姑娘可有離京。”
“不,去問宮中的眼線!”夏銘辰忽然想起風籽鳶曾說過,她在這後宮還有自己的事要完成。
果然,風以箏在天蒙蒙亮的時候就趁著昏暗的天色偷偷潛進了宮。
原來會輕功的感覺這麽好,風以箏暗自得意了一把,便憑著記憶往許慕辰的寢宮摸去。輕巧地避過了宮中眾多的侍衛,風以箏直接躍進了許慕辰的龍寢。
奇怪,許慕辰竟沒有察覺。
入了寢殿後,風以箏並沒有故意放輕步子,也不沒有刻意掩蓋體香,她本來就是來見許慕辰的。
可是,許慕辰沉沉地睡在龍榻上,沒有絲毫被驚動的模樣。
風以箏歪過頭來,看著睡夢中的許慕辰,這張臉,真是久違了呢。她緩緩地爬上許慕辰的龍榻,側躺著安靜地靠在他的身邊。
“你是太累了所以才睡得那麽沉嗎?”
“坐上這個皇位,你如願了,可你真的開心嗎?”
“為什麽今夜沒有喚人侍寢呢?”
“學長,最後一次這樣真心地叫你。”
不知為何,風以箏自言自語,說著說著自己竟也緩緩地睡了過去。就這麽莫名其妙的,兩人相互依偎著躺在龍榻上,仿佛一對恩愛的夫妻,如膠似漆。
雞叫了三遍,風以箏才迷迷糊糊地醒過來。
睜眼的一瞬間,風以箏內心就暗道不好,怎麽會睡著了,難道這寢殿中原本就點著迷香!
“醒了?”
男子溫潤的嗓音從頭頂傳來,風以箏這才發覺自己被許慕辰摟在懷中,兩人的姿勢極其曖昧。
慘了,誤會大了!
風以箏趕緊推開身前的人,卻被此人牢牢地拽住,擁進懷裏。
“為什麽回來?”
這胸膛好暖,風以箏竟有一瞬間的依賴,她咬咬下唇,警告自己要清醒一點。
“皇上今日怎麽沒去上朝?”
“一覺醒來發現美人躺在身邊,朕還怎麽舍得去上朝?”許慕辰勾起風以箏的下巴,湊近她的唇輕輕一啄,再次問道,“為什麽回宮了?不怕朕殺了你嗎?”
風以箏索性主動抱住了許慕辰的腰,蒙著頭答道:“你不是沒有殺我嗎?我知道,你殺過我一次了,不會再殺我一次的。”
許慕辰身子一顫,她,她是?
“你知道我是誰,對不對?”風以箏的眼中蒙出一層霧氣,她抬眼看著許慕辰的臉龐,她好像很懷念這個溫度,隻可惜時過境遷,該走的人終歸留不住,不該愛的人卻始終難以忘懷。
許慕辰怔怔地看著懷裏的女子,他醒來時看到她躺在自己身邊,的確很震驚,當即就想動手殺了她,可是他卻發現這個女人緊緊地握著自己的手,他忽然就心軟了,他要問個明白,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麽意思。
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是風以箏。
“你,你是丫頭?”
風以箏淺淺一笑,粉嫩的笑靨凝固了了許慕辰的心跳。
“對不起,三年前,是尤曦控製了我的神智。”
許慕辰摟過風以箏坐起來,溫柔地撫摸她的秀發,在她耳垂輕輕地說了一聲:“對不起。”
風以箏告訴許慕辰,三年前,她被尤曦暗暗種下了毒蠱,後來洗去了她的記憶控製了她的神智。她後來才知道,她被人喂了一種毒藥,呈現出了假死的狀態。尤曦派人將她從棺木中挖出,帶過了炙國。從此,她過上了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日日與毒蠍毒蛇共浴,被浸泡在毒血池中數月,直到她渾身上下的血液全都浸慢了劇毒。
中了這種血毒的人是決不能與人行房的,否則對方也會染上這種血毒,不日而亡。
風以箏說,是尤曦故意讓自己參加選秀,為的就是要以這種方式將許慕辰置於死地。
“尤曦那個毒婦!”許慕辰聽得青筋杠起,怒火中燒。
“皇上,你還記得隨我進宮的那個小丫鬟桃盈嗎?她是尤曦的人,現在可能還在宮裏不知禍害著誰呢。”風以箏摸著許慕辰的胸口,淺淺淡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