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女王涅槃終歸來
“而朝政時局方麵,雖說李丞相被抓,但他的勢力依然都在。我們雖然暗地裏除去了許多不利於我們的勢力,但依然不能確保剩下的人都能倒向我們。這方麵,我們必須保證萬無一失,寧可錯殺,不能遺留餘黨。要知道,武臣一刀可砍一人;文臣一言卻可讓萬人遭殃。”
獨孤潯一言,沐煜陽深記於心。
夏銘辰狡黠一笑,獨孤潯說這些不過是為了讓沐煜陽不要輕敵,更不要懈怠罷了。
“那西北大軍方麵,我是不是需要親自過去一趟,和尉遲將軍談談利害關係?”煜陽心中總是忌憚著西北大軍,雖然遠距萬裏,但畢竟也是許慕辰一道軍令就能即刻趕回的。如今尉遲媛又成了宮中貴人,憑著這層關係,尉遲將軍就不會輕易助他。
“嗬嗬,煜陽,你若是三年前能對你的死忠林禹兵多關心一些,便不會到現在還不知道尉遲媛是林禹兵的青梅竹馬,兩人早有婚約。”夏銘辰點破這層關係,衝他擠擠眼睛,便起身走了。
沐煜陽一臉驚愕,他怎麽就沒想到呢?
林禹兵是西北軍營出身,尉遲媛從小又在西北軍中長大。沐煜陽當真沒有想到這兩個人原來竟是談婚論嫁的關係!
夏銘辰這句話無疑給沐煜陽吃了一顆定心丸。
獨孤潯順便再送了一顆定心丸給他:“沐公子,當年我們還救下了權政明權丞相,他如今正在江南一帶遊說官員罷官,很快就會北上,相信沐公子回到南河的時候便能與他相見。”
“真的嗎?!”沐煜陽聽到權政明還活著的消息,不禁站起身來。
權政明是難得的一代賢相,剛正不阿,心中裝著整個國家和百姓。如今的禮部尚書溫民軒正是他的門生!
“太好了,有了權丞相,我簡直是如虎添翼!”沐煜陽像是得了個什麽必勝的法寶一般,心情一下子亮了起來。
忽又想到什麽,便問道:“對了,潯大哥,你可認得詭香姑娘?”
獨孤潯點頭。
“我聽亦升說,詭香姑娘已經昏迷了七日,煜陽心中甚是擔心,不知姑娘的身體如何了。”
獨孤潯似是聽出了其中的意味,仍如實對他說出來詭香的狀況:“沐公子不必擔心,隱姑的醫術極好,相信風姑娘不日就會醒來。”
夏銘辰走到院中,伸了個懶腰。
這秋天真是幹燥地很,京城已經數日不曾下雨了。夏銘辰仰頭望望天空,竟有些呆愣,時間過得真快,已經七天了。
“銘辰哥哥——”
夏銘辰心口一震,他是幻聽了嗎?
猛然轉頭,眼前是一個弱柳扶風般的病弱女子,正靠在門框上,幾乎整個人都快要倒將下去。那瀲灩的桃花眸中,滿是柔情,卻藏著些許的嬌羞。雖是一副病容,卻絲毫掩不住女子的絕色容貌。
她醒了!
說不清是喜悅還是帶著絲絲失落的喜悅,終歸她醒了,他是高興的。
“鳶兒!”夏銘辰立刻快步躥到風籽鳶麵前,將她扶住,“醒了怎麽不叫人,反倒自己走出來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風籽鳶的雙腳幾乎撐不住她的身子,整個人倒進了夏銘辰的懷裏。
夏銘辰不得不抱著她,懷裏的女子纖纖細細的,讓人好生心疼!夏銘辰幾乎不敢用力抓她的臂膀,生怕一抓就抓疼了她,索性將她打橫抱起來,送進了屋裏。
走廊上,沐煜陽怔怔地看著這一幕,原來詭香他碰不得的原因是這樣,嗬嗬,嗬嗬嗬!
如今的他,要跟魑魅搶女人,談何容易?即便他有朝一日成為天下之主,恐也沒有把握能從魑魅手中奪下這個女人來吧。
夏銘辰將風籽鳶抱到床上,小心翼翼地放下她來。誰知風籽鳶摟著夏銘辰的脖子卻不撒手,隻是柔聲道:“銘辰哥哥,鳶兒餓了,你抱我去廚房好不好?”
“我去叫秋棠,讓她給你準備吃的。”
風籽鳶卻拉著他搖搖頭說:“不要,我要吃銘辰哥哥做的東西。我要看著你做,不然我不吃。”
夏銘辰眉心微皺,風籽鳶去了蠱毒後怎麽性子變成了這樣?
拗不過她,畢竟她大病初愈,夏銘辰隻好給她披了件袍子,便抱著她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夏哥哥!”背後突然傳來江南月氣呼呼的聲音。
夏銘辰腳步一頓,臉上一副便秘的表情。風籽鳶見他停住了,拉拉他的領子不解地問道:“銘辰哥哥,怎麽了?鳶兒好餓啊,快去廚房嘛!”
“夏哥哥!”江南月咚咚咚地跑過來,目光如刀,從背後推了夏銘辰一下。
幸好夏銘辰下盤穩當,紋絲不動,漠然轉過身來,道:“幹嘛?”
“你,你下來!”江南月吃醋了,拽著風籽鳶的衣服就把她往下拔。
“月兒,鬧什麽呢!鳶兒才剛醒,身子很弱,你不要胡鬧了!”夏銘辰轉了個身,躲開江南月就朝廚房走過去。
“弱什麽弱,她身上又沒有傷,哪裏弱了!隱姑這幾天給她用了這麽好的藥,十頭牛都沒她壯!”江南月一針見血地戳穿了風籽鳶。
夏銘辰一愣,低頭看著懷裏那張嬌弱可憐的臉蛋,輕吐了口氣,就算她沒有外傷,三年的蠱毒一下子清除,她的身子肯定也是受到了極大的傷害了。
“夏哥哥,你不信我?月兒的醫術也是有目共睹的!”江南月又衝過來去抓風籽鳶的頭發。
豈料風籽鳶從夏銘辰懷裏跳下來,反手扣住了江南月的脖頸,美豔的桃花眼忽得布滿了陰毒!
“哪裏來的小丫頭片子,壞了老娘好事,你能得什麽好處!”
“鳶兒不要!”夏銘辰一時震驚不已,這個鳶兒怎麽如此性情突變!
風籽鳶看著江南月驚恐的眼神,嘴角一斜,道:“喔,我想起來了,江南月,是吧?水鏡宮宮主,怎麽,你看上許三火了?”
許,許三火?!
夏銘辰怔在原地,這個綽號,三年沒有聽到了,這是風以箏給他取的外號,嘲笑他的名字還不如街上賣糖葫蘆的小販好聽。
“鳶,鳶兒——”
“嗬,我不是風籽鳶,你很失望吧?”風以箏鬆開江南月的脖頸,緩緩轉過頭來盯著夏銘辰的臉蛋,戲謔地問道,“原來許焱就是夏銘辰,本姑娘還真是錯了不少好戲啊,銘,辰,哥,哥!”
話音剛落,一個溫暖的懷抱撞上來。
夏銘辰幾乎是立刻地抱住了眼前的女子,把她深深地埋進懷裏,緊緊地摟住,好像這一輩子都不願意放開。
風以箏眼中的陰毒,一下子四散消失。
夏銘辰,怎麽了?
“喂,放開我,憋死了!喂,我不是你的鳶兒妹妹!放開!”風以箏隨手就摸出一根蝶香針來,狠狠地紮進夏銘辰的背部,連軋數下。
“風以箏,風以箏,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沒死!”夏銘辰不顧背部的疼痛,高興地抱著她怎麽也不鬆手。
“夏哥哥,你不要命了!”江南月見到這番場景,趕緊去拉風以箏握針的手。
夏銘辰這才鬆開手,來,眼中溢滿了笑意,道:“你餓了是不是,我去給你煮麵,來!”說著,又打橫抱起了風以箏,大踏步朝廚房邁去。
風以箏指尖的細針掉落在地,她忽然有一陣恍惚。
夏銘辰,不是她以前認識的許焱了。
“夏哥哥!”江南月站在後麵氣成了個包子,太討厭了,太討厭了!
“瘋婆子,別叫了,給我姐姐和姐夫一點私人空間不行嘛!”風子桀忽然從背後包住了江南月的嘴巴,另一隻手拽住她的胳膊就把她往外拖,“走走走,你桀哥哥帶你上街去吃糖葫蘆。”
風以箏乖巧地坐在廚房裏,沉默著看夏銘辰忙上忙下。
這個男人那麽熟悉,卻和過去大不一樣。俊俏的臉上多了一分成熟睿智,性子似乎也比以前暖了一些。
他什麽時候學會做飯了?
風以箏的腦子裏突然閃過一本“廚神養成”的書,突然沒忍住就笑出聲來。
夏銘辰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問道:“你怎麽了?”
風以箏捂住嘴,咽了口口水,佯裝沒事地反問道:“沒怎麽,你怎麽這麽笨手笨腳的,這麽半天還沒弄好!我都快餓死了好嗎?”
夏銘辰臉頰一熱,趕緊把鍋裏的麵盛出來,端到風以箏麵前,“給,筷子。”
這樣的夏銘辰,風以箏真有點不習慣。她接過筷子,湊近麵碗聞了聞,河蝦雞蛋麵,還挺香。
“等等,你先喝口湯暖暖胃,七天沒吃東西了,別一口吃那麽多麵。”夏銘辰忽然伸手按住她抓筷子的那隻手。
風以箏一愣,抬眼對上夏銘辰的眸子,那雙眼睛還是那麽好看,細長的睫毛還是那個根根分明,可她張口就是:“許焱,放手!”
夏銘辰這才意識到自己抓著風以箏的手,趕緊彈開,別過頭去道:“別再叫我許焱了,這個名字是許慕辰取的,我很討厭。”
原來是這樣。
風以箏沒有說話,默默地喝了口熱湯,好暖心,味道也很鮮,她還真小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