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資金來源

  卡塔納—北城門外


  雷納注視著瑟雅：「你身上好像有傷？」


  「這不需要你管，回答我的問題。」


  「那這樣，你告訴我這傷是怎麼回事，我就告訴你我是怎麼繞過封鎖的。」


  瑟雅猶豫了一下，嘴裡擠出兩個字：「公爵。」


  「公爵？」


  「我們的情報封鎖戰術應該是完美無缺的，但你們和商會卻輕鬆地繞過了它。那麼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公爵軍隊內部有人放了水。我作為從商會投降過去不久的人，有足夠的理由被他們懷疑。」


  雷納皺了皺眉。這算哪門子事兒，出了問題先拿自己人下手？他嘆了口氣：

  「我用的是飛機。」


  「飛機？」


  「你可以理解為——能讓人像鳥一樣飛翔的裝置。」


  瑟雅的神情動了一下：「就是那隻經常在高空盤旋的奇怪大鳥？」


  「對。」


  瑟雅沉默了，雷納可以看見對方臉上複雜的表情。的確，在飛機這件劃時代發明面前，由獵鷹所組成的情報封鎖網根本就是無效的。


  「對了……你傷重么，要不要來卡塔納包紮一下？」


  「不用了，被追兵劃了一刀而已。謝謝你坦誠相告。」瑟雅微微低頭，隨即轉身準備離去。


  地面突然發出一陣悶響，冰牆驟起，瞬間形成了一道圓形的白色牢籠，將兩人關在了裡面。瑟雅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隨即轉身盯著雷納：


  「你這是……」


  「根本就沒什麼被公爵追殺的事實，你只是想套出情報對不對？」


  瑟雅的面色凝重起來：「……不是。」


  雷納搖了搖頭：「你不用掩飾了。你自己也說了，你沒什麼戰鬥技能，我也沒看見你帶著什麼坐騎。從勒科姆到這兒60多里，你有辦法逃脫公爵的追殺？你要知道，在你們封鎖通信后，商會那邊派來的傳令兵全數被公爵的輕騎截殺，難道你能比他們更強？」


  「我說了，我是從公爵那兒逃出來的，現在公爵的人還在到處找我。」


  雷納沒理她，自顧自地說道：「畢竟我們合作過一段時間，我也不為難你。這段時間你就待在卡塔納城堡里。等到戰爭結束，你愛去哪去哪。」


  「不行。」


  「為什麼不行？」雷納盯著對方的眼睛：「假如你沒有撒謊，那你就是在逃亡途中。對於逃亡的人來說，一個避風港難道不是求之不得的嗎？」


  瑟雅瞪著雷納，說不出話來。


  ——


  卡塔納—城堡會議室

  在被大家指責了幾次找不見人後，雷納做了些深入思考。一些事情必須自己下決斷，但事情的發生時間是不定的。這個人有事來找一下，那個人有事來找一下，結果就變成了自己需要整天守在這個會議室。


  但事實上這是做不到的。


  自己一旦離開，隨時又可能被指責找不到人。所以雷納最終決定，每三天一次例行會議，有事情就一起說，自己也輕鬆，大家也不怕找不到人。雖然雷納極力要求每個人盡量到場，但因為各種情況，真正到齊的情形並不多。


  800名熟練士兵組成的第一步兵大隊被分成了兩半，守在了兩座城門處。其他人則由迪弗帶著訓練，看起來不錯。


  距離上次戰鬥過去了兩個星期，赫蒂的偵查顯示，公爵主力回到勒科姆后一直沒有動作。另外，自從瑟雅被軟禁后，獵鷹形成的情報封鎖網消失了，也算是一件好事。


  看起來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但雷納心中卻惴惴不安——太平靜了。


  不應該啊，公爵不直接發動進攻，難不成還等著自己休養生息？自己的三千多軍隊要真訓練出來了，那也是一股不小的勢力。另外，商會那邊也在等著新的傭兵，不久就會到達。說白了，時間不在公爵那一邊。


  嗒嗒嗒。


  耶爾輕敲木桌的聲響將雷納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大人。」


  「噢……噢！，你說。」


  「大人，我們應該嘗試開拓些資金來源。」


  「資金來源？」


  「對。雖然現在的物資補給可以依靠商會，但我不認為這是長久之計。」


  雷納點了點頭，示意對方繼續。


  「糧食、軍備修整、藥草、外帶些額外的開銷，每月需要近400枚金幣。而五千多名俘虜的吃食也要300枚金幣。另外還有艾莎爾制定的武裝整備計劃：每月採購500套皮甲，花費500個金幣，用四個月讓2000名新兵都有護具穿……」


  聽到這兒，雷納偷偷瞄了艾莎爾一眼，被後者嚴厲地瞪了回來，彷彿在說：你否決這個計劃試試……


  雷納嘆了口氣，反正就是錢嘛。錢，錢，錢，不管現代還是異世都要錢。


  耶爾又報了一些開銷，總結下來：商會給的每月1500枚金幣根本不夠用。


  雷納思索了一會兒：「向居民收稅的可能性呢？」


  「大人，當初佔領卡塔納時，為了避免居民反彈，我們是承諾免了他們的稅賦的。三年。」


  「種地！好像也不可能……」雷納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漁業？漁汛要等明年去了。設卡收路費？卡塔納這種邊邊角角的地方……這是要死……」


  雷納掃視了眾人一眼：「誰有好的提案？」


  沉默。果然大家花起錢來不心痛，可就是不會賺錢。


  「殿下，我有個想法。」這時，理查德開口了。


  雷納望向這位從比萊茵逃出來的樞機主教，眼睛亮了起來：「你說說。」


  「我們可以向阿特麗斯教會求助。」


  雷納臉陰下來，露出一副『你在逗我嗎』的表情。


  「教會？我們不就代表了教會么。」


  「沒錯，教會的正統是在我們這兒，但教會的財產可都在比萊茵。要知道，經過長年經營，教會是有相當的資金積累的。」


  「就算如此，我們也沒法去拿。」


  「不，還是有辦法的。比萊茵目前活躍著許多地下組織，其中不乏教會內部人士。假如可以同他們取得聯絡，轉移一些教會財產出來不是難事兒。」


  「那……怎麼聯絡？你心裡有底嗎？」


  「比萊茵的海軍艦隊，主力是十艘大型巡防艦，我與其中一名艦長有些私交，可以請他幫忙運輸。」


  「艦長？那是國王的人。」


  「放心，我可以以個人的名義，讓他相信我運東西出去就是為了賣錢的。當然……可能要折一些給他作為……」


  見對方欲言又止，雷納點點頭：「折就折吧，特殊情況。」


  「好的殿下，我現在就去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