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官人娘子
承受並無視了數次注視之後，若水覺得，這娘子，真的，不能就這樣白當了。
若水轉了轉眼睛，挽住默離的手臂，順勢靠在默離的肩膀上，道：「官人。」
靠上去后，若水感覺到默離的肩膀輕微一震，她得意地笑笑，卻不料下一刻默離就扣上了若水的手，勾起嘴角，非常自然地在若水耳邊輕呵道：「怎麼了，娘子。」
要知道，女子對聲音好聽的男子毫無抵抗力，這回，輪到若水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若水耳根紅紅的，不敢看默離的眼睛，心想，真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哥哥，那邊。」好在小阿垚及時地拉了拉默離的衣角，指了指旁邊的糖畫攤。
「走吧，娘子。」
默離拉著阿垚，對若水笑了笑。
若水勉強附和咧了咧嘴角。
「阿垚，想要哪個？」默離將阿垚抱到正巧與糖人平齊的位置，問道。
阿垚看了一圈，抬手指向一個糖鳳凰，道：「那個鳥的好看，阿垚要那個。」
「好，哥哥給你買。」
默離付了錢將糖鳳凰交到阿垚的手裡，阿垚迫不及待地舔了一口，拿著糖鳳凰一顛一顛地走了一路，高興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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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紅苑。
「姆媽，我剛剛在街上看到那個逃跑的小蹄子了，人模狗樣的，看起來像是被收養了。」怡紅苑打雜的孫二剛運菜回來，就趕緊找到了姆媽說了這個見聞。
那個叫文垚的小蹄子是前兩日姆媽花高價從人販子手裡買過來的，前日跑了，可把姆媽氣的，整個怡紅苑雞飛狗跳了一天。
姆媽因為這句話多看了孫二兩眼，撫著手裡的帕子，抬眼道：「你可看清楚了？」
孫二連忙點頭哈腰：「看清楚了，那樣的眼睛，一定是那個小蹄子，沒錯了。」
「若你所言為真，這月的月錢。」姆媽伸出兩根手指，抬眼看了看孫二。
「謝謝姆媽，謝謝姆媽。」孫二又是連連鞠躬。
姆媽瞥了孫二一眼，厲聲道：「還等什麼？還不快去把那個小蹄子抓回來！」
「抓不回來你下個月的月錢也別想要了！」
「是，是。」孫二連忙點頭，叫上幾個兄弟，抄了傢伙，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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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著走著，若水拉著默離的手緊了緊。
「找為夫何事啊？娘子。」默離湊近若水，頗不正經地問了句。
若水撇了撇嘴，將手放到嘴邊，默離也默契地將耳朵湊過來。
若水耳語道：「老爺，你看到前面那幫拿燒火鉗的人沒？」
默離保持著側著腰的姿勢，眯著眼看過去，淡淡道：「嗯。」
「會不會是.……」
「看樣子是。」
「那……上還是跑。」
默離轉頭，嘴唇差點碰到若水的臉，若水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半步，紅了臉，低下頭去。
只見默離面不改色道：「你可以嗎？」
「自然吶。」若水撩了撩自己鬢角的發，抬頭看向默離，自通道。
「別了吧，新衣服。」默離擺了擺手。「這種事情還是叫男人去做吧。」
「那好吧。」若水聳聳肩，遺憾自己沒有這個機會活動一下伏案許久的筋骨。
「拐角有家抄手，你先帶阿垚去那，幫我把抄手點了，我去去就來。」
還去去就來？就他這小身板，真的可以嗎？
不過看他這麼冷靜，莫非是真人不露相？
總之先叫他擋著，不行了我再上。
「阿垚，姐姐帶你去吃抄手。」若水牽起阿垚的小手，向拐角處走去。
阿垚回頭，問道：「那哥哥呢？」
若水看似不經意地擋住阿垚的視線，道：「哥哥有事，我們先去點碗抄手，抄手好了，哥哥就來了。」
「好吧，阿垚跟姐姐去點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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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手上桌的時候，默離沒有到。
「老闆！」若水坐不住了，叫來了老闆。
老闆拿著肩膀上的毛巾擦著額頭上的汗，道：「誒呦，客官吶，您可別為難小的了。」
「剛才煮抄手的時候您就一個勁兒的催.……」
「幫我看下孩子！」若水沒有跟老闆多廢話，扔下兩個銅板拔腿走了。
老闆拿起桌上的銅板，掂量掂量，放進腰間的白布兜，翻找著銅板，道：「誒呦，客官，給多了！」
「客官？」
老闆找完了錢，若水已經沒了影子。
若水遠遠看去，默離被圍在人群中，只露出一個頭。阿垚看起來對對方非常重要，怡紅苑的姆媽都親自來坐了陣。
若水撥開人群，大聲喊著：「讓開！」
「哪裡來的細皮嫩肉的小丫頭？」有幾個剛才沒看到若水的漢子已經開始起了哄。
若水自然地挽上默離的手臂，迅速掃了一圈，看見剛才幾個漢子此時已是鼻青臉腫，這才放下心來。
只見她挽緊默離的胳膊，道：「官人，你看這幫潑皮無賴……」
「娘子受委屈了，為夫替你教訓他們。」默離扣住了若水的手，自然而然地接住了若水的話。
後來的漢子看孫二他們那狼狽樣，雖然手裡都有棍棒之類的物件，卻也是不敢輕舉妄動，這時姆媽出了面，掐腰道：「不給人也行，只要你給我十輛銀子，新仇舊怨，一筆勾銷。」
「可以拿錢擺平就早說嘛。」
默離拿起腰間的錢袋，放開若水的手，走向姆媽。
「這裡是二十兩。」
「還不快去取。」姆媽知會了一聲孫二，孫二趕緊低頭上前。
「他不行。」默離隨手指了個身上無傷的漢子。「叫他來。」
被他指著的漢子看了一眼姆媽，得了授意才拿著柜子，警惕上前。
就在錢袋馬上就要到漢子手上的那一刻，默離將錢袋拋至上空，三下五除二地收拾了面前的這幫青樓打雜的。
而那一邊的若水接到了錢袋，幾個大漢一擁而上，若水也是不含糊，幾個飛腳就將大漢踹翻在地。
待那幫大漢都躺在地上嗷嗷直叫的時候，默離拿過若水手裡的錢袋，扔到了地上，對不遠處瑟瑟發抖的姆媽道：「五十兩，加藥費，不用找了。」
轉頭拉過若水的手，道：「娘子，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