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妹夫
氣氛有些尷尬,連心直口快的李瑜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岳丘心念急轉,找出了個新的話題。
「說起收復中原來,我在穎昌城之戰的時候,曾經見過金兵的一種陣法,將來北伐之時,必是我軍勁敵。」
「是嗎?」,岳雲連忙加入帶偏話題的隊伍,主動做個捧哏:「還請世叔細說分明。」
於是岳丘詳盡地描述了金兀朮的鐵浮屠和拐子馬,在這個時代,鐵浮屠就像是一戰時期的坦克一樣,對於戰場的態勢有著根本性的決定作用。
岳飛本來只是側耳旁聽,但是等到岳丘說完之後,他的神情嚴肅起來。
「以遠山之見,該如何破之?」
機槍火炮都行,退一步來說後膛槍三段射也湊合,可是啥都沒有啊。
「用鉤鐮槍去勾馬腿。」,岳丘總結自己對付李山的經驗,再結合說岳全傳上面的知識,提出了解決方案。
「此法不可行。」,岳雲大搖其頭:「人哪能比的上戰馬迅捷,勾不到。況且馬上的士兵又不是死人,怎會任你去勾?」
「勾馬腿的話,非死士不可為。」,岳飛也否決了岳丘的看法:「得一死士不易,豈可如此消耗」。
李瑜:漢唐之風,從來不怕騎兵
「要麼用地趟刀去砍馬腿?」,在岳丘看來,鐵浮屠唯一的缺陷就是馬腿了,所以預設的攻擊目標集中在下三路——只是不知道有沒有地躺刀這個門派。
「躺在地上耍刀?」,岳雲倒是理解了地躺刀這個詞,搖頭笑道:「馬腿砍不砍的到另說,耍刀的人卻是死定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岳丘砸吧砸吧嘴,停止了發言。
「岳兄為何有怯敵之意?」,李瑜雖然不通行伍,但也看出了岳丘兩條意見的共性,那就是避免正面對決。他高聲說道:「漢滅匈奴,唐伏突厥,我華夏虎賁,可從來不怕蠻夷的騎兵!」
一番話豪情萬丈,擲地有聲,連岳飛都讚許地喝了聲『好!』
「當用狼牙棒,長陌刀。」,岳飛最後得出結論來:「以堅攻堅。」
此話說得霸氣十足,岳丘半是佩服半是羨慕地看向岳飛,就看到他臉上那滿是自信的神情。這是敢於和鐵浮屠展開對攻的自信,也是對於自己部隊鐵血紀律的自信。
第二天,在景德鎮軍營里,岳丘見到了三千名有著鐵血紀律的岳家軍戰士。他們行動如一,舉止有度,坐卧起立均按規範而行;李瑜看得讚嘆不已,直呼為天下強軍。
而這一個個威武的士兵,在岳丘的眼裡卻是另外一番光景。昨天聽徐慶透露出岳家軍的家底之後,他暗暗算了筆賬,算出朝廷平均每個月在每個戰士身上花費六兩銀子,外加三十斤米;當然,這些錢肯定不會全部做為軍餉發放下去,但即使按照人員工資只佔一半來算,那岳家軍戰士的平均收入也達到了月薪三兩,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年代,屬於高收入階層。
所以,在岳丘看來,這些雄壯的漢子就像是投幣機器人一樣;他默估了估自己的錢袋子,不由得感嘆養兵不易,想要練出一隻強兵更是不易,於是暗自下定決心,以後能省則省,有賺就賺,為了穿越者的皇圖霸業而攢錢。
張憲的信使帶來了好消息:李翟兩部均已屈服,翟琮將會親自來參見岳飛,不日即到;李橫也會來,不過他要稍晚一點,因為是被押送過來的。
聽岳雲和徐慶偶爾透露出來消息,好像是李橫的部下集體作亂,李橫毫無還手之力,輕易地就被擒獲了;據說岳飛將會把他送到臨安去,讓朝廷追究他丟失襄陽的罪行。
對了,李橫的正式差遣是襄陽鎮撫使,襄陽是朝廷划給他守御的地方,所以襄陽失守他責無旁貸。
還據說襄陽失守的責任由李橫一個人承擔,其餘不予追究,所以李橫的部隊情緒穩定,紛紛表示積極接受整編工作。
李瑜對於李橫部的印象,是盜匪成軍烏合之眾,所以認為他是罪有應得,收復中原還是要靠岳飛韓世忠等率領的神武軍中央部隊;而王大頭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沉默了很久很久,岳丘陪著坐在他身邊,最後什麼也沒說,只是長長地嘆了口氣。
三天之後,翟家眾人來到了景德鎮,第一個找的就是岳丘。
得到通報,岳丘趕忙出門去迎接幾位老相識。翟業老遠就向他笑著揮手,岳丘也三步並作兩步,走到翟琮面前做了個揖:「鎮撫使別來無恙。」
兩人雖然貌合神離,一向不對付,但是翟琮畢竟是他名義上的的老領導,所以岳丘必須要做好面子上的功夫,以免惹來外人的非議。
而翟琮更是顯得熟絡,抓住岳丘的胳膊,哈哈大笑道:「半年不見,老弟可越發是得意了。」,站在翟琮身邊的翟柱石也擠出了笑容來,拱手問候:「見過觀察使。」
岳丘臉上的笑容不減,眼神頗有些玩味地看向翟柱石,看得翟柱石低下頭去,才朗聲回道:「統制一向可好。」
這時翟業走上前來,左手抓住岳丘的胳膊,右手牽起翟琮的袍袖,大聲笑道:「以後我們都是一家人,大伙兒當以兄弟相稱才是。」,說著說著他的臉上就浮現出得意的笑容:「遠山你該叫我一聲三叔。」
翟琮打蛇隨棍上,立即介面道:「對極對極,以後我可是要稱觀察使為妹夫。」
邊說邊看向翟柱石,翟柱石雖然依舊低著頭,卻分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嘎聲說道:「見過妹夫。」
這樣子是很不情願啊,不過我就喜歡你看我不順眼卻不得不討好我的模樣,岳丘心裡不禁大感爽快,連聲笑道:「見過兩位哥哥,見過三叔。」
照翟業的話來說,他和小九娘的事情肯定成了,讓他怎能不開心。
於是一家人親親熱熱地找了個酒樓去加深感情,觥籌交錯間翟琮覺得氣氛很好,於是向岳丘問道:「妹夫,我忠護軍可是翟家的種子,打斷骨頭連著筋,妹夫能否在岳元帥面前美言幾句,讓我翟家仍然作為一軍?」
你是軍閥當習慣了,現在還看不清楚形勢呢。岳丘借著酒興反問他:「大兄,岳都統正計劃著北伐之事,如果忠護軍自成一軍的話,北伐的時候大兄可願做前鋒?」
翟琮把玩著酒杯,沉吟不語。金兵的鐵浮屠和拐子馬給他留下了太過慘烈的回憶,讓他喪失了立即回答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