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熱鬧的村莊

  清晨，鳥兒的鳴叫清脆悅耳，但對於正在熟睡的卡爾德雷來說卻格外吵鬧。


  意識還未完全清醒，朦朧之中他聽到一道輕聲的呼喚。


  「喂——小卡爾，還打算睡到多久啊？晚上沒有節制可不好哦～」


  「奎斯特！你腦子裡就不能想點兒好東西嗎？」


  「孤男寡女在一間屋子裡過夜，費爾，你打算讓我想什麼『好東西』呢？」


  「奎斯特！」


  「你們倆都閉嘴，別帶壞我弟弟。」


  談話的內容讓少年有些奇怪，他記得自己應該是一個人在房間睡著了才對。然而緩緩睜開雙眼后，前方近在咫尺的臉龐讓他下意識地一個後撤，接著直接翻倒在床下。


  「哇！我好像聽到有人倒地的聲音！可惡，木頭窗戶就夠嚴實了，竟然還加了一層窗帘，這裡什麼都看不到啊！」


  「這可是女孩子的房間！奎斯特你想幹什麼？！不怕佩妮生氣嗎？！」


  「魔神在上！算我求你了費爾，別在這種時候提起她啊！」


  「聲音小一點兒，不怕吵醒他們嗎？」


  窗外的談話聲雖然清晰，但坐在地上的卡爾德雷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那裡，只是驚訝地大張嘴巴看向床上正揉著眼睛慢慢支起身體的棕色捲髮少女。


  還好，她是和衣而睡的。


  「唔……卡爾達？剛才你摔下去了？」


  「比比比、比起那個，為什麼艾琺你會在這裡？」


  「這可是我的房間，我當然在這裡睡覺。」


  將單薄的被子擋在身上，艾芳壞笑的表情讓少年心中泛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卡爾達，難道昨晚的事情你都忘了嗎？！」


  「噢噢噢噢！！！昨晚到底都發生了什唔唔唔……」


  「安——靜——」


  （費爾哥哥，我覺得你們早就暴露了……不如說，一開始不就是打算叫醒我們才過來的嗎？）

  窗外的小互動讓卡爾德雷一陣無語，而從床上下來的少女又令他感到格外頭痛。隨著對方接近的腳步，他的面頰開始發燙，心跳也變得越來越強烈。


  「艾、艾琺，別開玩笑啦，究、究竟發生了什麼？」


  「你說呢？」


  彎下腰，艾芳燦爛的笑容不斷接近，輕柔的聲音是用聖域的通用語說出口的。


  「孤男寡女夜晚共處一室……」


  「我、我先出去了！」


  實在是承受不了對方的『逼近』，少年還沒等她說完就立刻逃走了。在背後打開的門內，傳來一陣數年未曾聽過的熟悉的輕笑聲。


  「喂喂喂！小卡爾！剛才艾芳她對你說了什麼啊？和我們透露一下吧！」


  「奎斯特！你就這麼好奇嗎？！」


  「卡爾德雷，想解釋可以，但最好別在我弟弟面前提起這種話題。」


  「唔……賽德哥，現在還需要捂著我的耳朵嗎？」


  少年跑出來沒幾步遠，剛才聚在窗邊的四人便先後來到他身邊，七嘴八舌地說起來，雖然其中只有一位目前還不太明白現況的男孩。


  「呃，這個……」


  「不用害羞嘛！是男人就要敢作敢當！像你的名字一樣，勇敢地說出來吧！小卡爾！」


  （奎斯特大哥，你要我說啥？我也不知道都發生了什麼啊？）

  「不用管這個色色的大塊頭，小卡爾，我相信你。」


  （費爾哥哥，我很高興你願意相信我，但真的什麼都沒發生啊！）

  「卡爾德雷，我弟弟還在這兒。」


  （賽德，你的表情更陰沉了！我什麼都不準備說啊！）


  「賽德哥，我的耳朵要捂到什麼時候才行？」


  （小提米啊！雖然你不記得我了，但看在你一兩歲的時候我和你一起玩耍的份上，先制止住你哥哥吧！）


  『卡爾，』


  腦海中剛才也一同醒來的露克絲又在這種節骨眼兒發問。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都是什麼意思？』


  果然，只聽得懂通用語的她目前就會問出這一個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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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瞧，村子中間的篝火台已經開始搭建了。」


  順著帶頭的健壯青年的手指望去，站在小丘上的卡爾德雷看到空曠的場地上堆起的圓粗木頭堆，周遭還有十幾位光著膀子的壯漢正在往返搬運它們。更遠的地方，拉送木頭的長推車在鄉村土路上緩慢移動著。


  「昨天中午烏鴉突然送來訊息，由於瘴氣的流向發生改變，本來計劃月底到來的大祭司大人預計會在三到五天後來臨，並且儘快趕在從現在起第四次滿月來臨前完成所有的遠婚。」


  跟在旁邊的費爾補充道：「我們昨天中午四處找你們倆就是這個原因，雖然當時由於艾芳的求救而一時忘記說了。我們的計劃發生改變，小卡爾你的歡迎會也一起提前了。」


  「為什麼會突然這麼急迫？」


  「誰知道？」健壯青年聳聳肩，「根據瘴氣流向來預知未來這種事情只有大祭司才能做得到，也不知道是以什麼基準來判斷要更改時間的。」


  「是『大祭司大人』，奎斯特。你要對他們抱有敬意才行，而且他們的事情怎麼可能擅自探求？這可是禁忌，知道嗎？」


  「我只是說說而已，在意這種瑣事兒幹嘛？」健壯青年將視線移向隊伍最後的兩人中個頭高的那人身上。「賽德，你也這麼覺得吧？」


  「我不發表意見，而且遠婚或早或晚都無所謂。」


  一臉憂鬱的青年握著身高到他腰部附近、年齡剛滿七歲不久的弟弟——提米德的手。


  「你可是主角之一哦，賽德，多開開心吧，本來這份榮譽是給艾芳的。」瘦高個費爾哥哥輕輕拍了拍憂鬱青年的肩膀。「在經過了你們倆的同意后，人員才更換成了你。」


  「費爾，我看要不是你家的老奶奶不願意的話，恐怕就輪不到他們倆了。」


  「那是自然，奎斯特。我母親也是遠婚人員，現在還和我父親相處得很好。」瘦高青年一臉憧憬。「如果哪一天我也能有機會被選中的話……」


  「那你就盡全力地向魔神大人祈禱，對象是一位相貌看得過去、性格馬馬虎虎、親人姑且湊合、生活勉強還行的女人吧。」


  話一說完，奎斯特就立刻撒腿就跑。


  「你給我站住！竟然這麼詛咒我！」


  打鬧的兩人越跑越遠，高地上就只剩下卡爾德雷和萊克家的兄弟倆。


  「呃……那個……賽德，要去別的地方轉轉嗎？」


  「不用了，我弟弟待會兒還需要休息。」


  憂鬱青年回絕了卡爾德雷的邀請，轉身拉著一臉好奇地左顧右盼的提米德，小男孩略微掙扎了一下，最後還是有些不情願地跟隨自家的哥哥離開。


  看著越走越遠的兄弟倆，少年剛打算開口挽留，卻被一道細微到彷彿幻聽的聲音輕輕打斷。


  「卡爾德雷·芬格，希望你能為艾芳帶來幸福。」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