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弱女不屈
醉仙樓一間廂房內，夏靈素孤零零地跪在中央。屋內一圈的座椅上則坐滿了濃妝艷抹的女人和豪橫兇惡的男人。
居中的二把主座椅上吳三娘陰沉的臉上泛著黑氣，使本就醜惡的臉上充滿了凶戾之氣。
她旁邊坐著一名體態富貴，挺著高高的大肚子，吃的腦滿肥腸的裘服男子。
男子挫著手指上那顆瑩潤剔透的碩大玉扳指，睜著那雙由於被臉上堆積的肥肉擠成一條縫的眼睛，透著異彩連連的精光在夏靈素身上不斷掃視。
左手旁人群中的秀玉看著被兩名大漢強按著跪在地上低頭不語的夏靈素，臉上滿是驚憂之色。
而她對面的梓文，則是一副冷然的神色，似乎更加享受此刻幸災樂禍的感覺。
「三娘，這人是你從哪裡接來的，這才上鐘不到二日就惹出這麼多麻煩。」
胖臉男子聲音冷肅，顯然十分生氣。
平日對姑娘們一貫吆五喝四地吳三娘一改跋扈的姿態，陪著醜陋的笑臉，說道：「哎呀，這個野丫頭，真是悔不當初收下她。」
夏靈素聽后呸了一聲，面對著場中冷眼旁視的眾人，昂揚起頭，本是楚楚羸弱的臉上透著堅強不屈的神色。
「有意思。」胖臉男子站起身來，慢慢走向夏靈素，也許是他的日子過得實在是特別滋潤，走起路來身上那一堆肥肉一抖一抖的，站在外表瘦弱，臉上蒼白的夏靈素身前如同一座小山。
他用二根粗碩的手指捏著夏靈素曲線優美的精緻下巴，也許是為了在眼前這名不屈不撓的柔弱女子面前彰顯自己男人的威嚴。
他手指用力擠壓，猛地向上一抬，那張俏生生的臉蛋仰視著自己，從他嘴角的笑容中感受到了一絲強者征服的滿意神色。
「這丫頭怎麼處理，趙四爺您就發個話吧。」身後的吳三娘請示著說道。
趙四爺全名叫趙雍，是這間醉仙樓的大老闆，家中行四，道上尊稱他為趙四爺。
在場的秀玉看的臉都嚇白了，趙雍是什麼角色她是了解的。整個廣陵城內黑白兩道通吃的人物，為人更是兇狠覺厲，哪個不聽話的姑娘落在他手裡只怕半條命都得搭進去。
「求四爺饒過素素這一次吧，素素大病初癒，也許腦子還暈暈乎乎的不正常。」秀玉沖入場中，俯身跪在趙雍面前。
吳三娘冷聲道：「別看這個賠錢貨長得倒是挺精緻，自從來了咱這裡還沒幾天就大病一場。老娘當時可惜她這一身姿色值點兒價錢，可是請了名醫開得良藥，給她調理了一個多月才能下床走路，這可花了不少錢呢！」
「如今剛有些起色能夠在她身上撈點本錢，昨兒個這才第一次接客，專程給她安排了江公子的牌子。沒想到這瘋丫頭哪根筋搭錯了竟敢打傷江公子，江家什麼地位，這倒是給咱們這惹了個大麻煩。」
「即便如此我也沒有對她動刑，只是罰她在後院洗些衣服，這瘋丫頭又抽錯筋，把劉順的一條手都給要斷了，你們說這哪還是個正常人啊！」
「就是，就是，三娘說的有理，我們姐妹若日後整天和她在一起相處那得多嚇人啊。」
「四爺您不如把她送出去吧。」
「太嚇人了，我也看這素素神志不太正常，聽說她之前剋死他的丈夫呢！」
「啊！真的啊！」
一些在場圍觀的藝妓們帶著各色不同的眼光看著夏靈素，相互紛紛議論起來。
聽著多數人冷言冷語的嘲諷，夏靈素那張被趙雍抬起的臉上傳來一陣陣抗拒的顫動。
然而趙雍那隻手彷彿有著無窮地力量，將她這張俏臉牢牢地卡在手中，拇指按壓在她白玉柔嫩的臉蛋上十分享受的隨意撥弄。
「四爺，秀玉求求您了，素素年紀小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饒過她一次吧。」秀玉對著他俯首叩頭，臉上滿是凄苦的懇求。
趙雍肥碩的胖臉透著威嚴的神色，嘴角狡黠一笑又透著商人的奸色。
他沒有看秀玉一眼，目光俯視著正下方的夏靈素，「來到這裡，有一點你們必須認識清楚。」
他的聲音變得冷沉而極具震懾力，原本還在竊竊私語的眾藝妓們臉色一白，低首噤若寒蟬。
「在醉仙樓里想要自己過得舒坦不吃苦的話，就得體現自己的價值。你們要明白你們身上每一套衣服，每一件首飾，每一層脂粉花的都是我的錢。」
他冷冽的目光對著場中環視一圈，所有的藝妓包括吳三娘都是緊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多喘，一些膽子小的身子骨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
這道目光掃完一圈后最終落在夏靈素的臉上，那張依舊倔強著吃力著想要從自己手中掙脫的固執俏臉。
趙雍笑了，這次笑得更加意味深長，「你傷了江公子不要緊，傷了劉順也不重要，但是你若身處此間仍懷著二心不滿之意，我可以讓你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二根捏著夏靈素下巴的手指中投射著強大的壓力，夏靈素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白上了幾分。
趙雍手指用力地按壓的位置爬出了紅血絲，很快如蛛網狀蔓延了她半張臉。
夏靈素秀額上生滿汗珠，眼眸中不屈的神色開始減弱。秀玉跪著爬過來拉著趙雍的褲腳，眼含淚水，悲痛的哀求道：
「四爺，您有什麼氣也撒在我身上吧，妾身願意分擔素素妹妹的過錯。」
「哈哈，你倒是有情有義，不過，我這裡的規矩不是按這麼來的。」
趙雍抬起腳將秀玉踹到一邊，眼神透著凶戾的光芒逼視著已經喪失抵抗力的夏靈素。手指一抖，將這在他手中如同玩物的弱小女子甩出去一丈多遠。
在場的一些藝妓嚇得驚呼出聲來，又急忙捂住口鼻，將臉埋在人群深處。
夏靈素無力地趴在地上，伴隨著沉重呼吸，柔美曲線下的嬌軀起起伏伏，即便是如此狼狽下也難以掩蓋她如出水芙蓉的美色。
這也是在場中投出那幾道最嫉恨的目光所表達出內心不滿的原因之一。
秀玉連忙撲在她身上，揉著胸口拍著背心，一陣運氣緩神后，夏靈素的臉上漸漸恢復了血色。
趙雍負手而立，如同天上聖神一般俯視著她們。秀玉埋下了頭，一隻手放在夏靈素的後腦按了下去。
趙雍擠出一絲稱心之色，回首對著吳三娘說道：「只要她手腳還健全，就安排她上鍾，她身上的每一處都是屬於我的，那都是真金白銀換來的。」
在吳三娘恭敬地應答中，趙雍走出了這間。空氣陡然舒緩，所有人懸著的心放鬆了下來。
吳三娘吐了口氣，顯然也剛從緊張的情緒中掙脫出來，然後她惡毒的看向夏靈素。
「秀玉，趕緊扶這賠錢貨回去梳洗一番，晚上城南李公子要過來，這次別再給老娘惹麻煩了。」
說完忿忿離去，在場的一眾藝妓們也開始逐漸散去，一些走過夏靈素身旁時帶著異樣的眼神看著她。梓文的情緒更加直接，她妒恨的目光在夏靈素身上停留了幾秒後方才挪開。
秀玉攙扶起虛弱的夏靈素，手帕輕輕擦拭掉她額頭上的汗漬，看著虎口脫險的素素妹妹，憂懷的說道：「你這又是何苦呢？」
夏靈素輕輕咳嗽了二聲，剛才被趙雍的壓制下整個嗓子眼都快乾裂掉，胸腔炸膛一樣呼吸不過來。
「這個趙四爺是誰？」
秀玉臉上微微驚訝，「他是這整座醉仙樓的主人，你我都是他的僕人。」
「哼！我遲早要讓他嘗嘗苦頭。」夏靈素忿忿不平地說道，看來今日的懲戒仍未能讓這個倔強的丫頭屈服。
「聽姐姐一句勸，留在這裡就要好好聽話，跟他們過不去就是跟自己過不去，我們鬥不過他們的。」秀玉不想讓這個外表柔弱，內心剛強的妹妹再吃虧受苦，一副好言相勸。
夏靈素對著她微微一笑，那張之前被趙雍揉捏的面無血色的臉上笑起來肌肉中傳來隱隱的酸痛感。
「無論如何，今天還是非常感謝姐姐了，這麼多人也就姐姐你為我說情，看來這是一個沒有人情味的地方。」
秀玉聽后臉上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