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動
陣陣香味飄來,靈兒使勁地吸了一大口,像是要把香味全部吸入自己的胃裡。「好香啊。」嘴角上還在不停地流淌著哈喇子。
恍惚間香味似有似無,剛才還濃郁的味道突然越來越淡。「我的燒雞。」伴隨著一聲吶喊,靈兒猛地清醒過來。
她抬起頭卻見白衣男手裡拿著一隻野雞,除去內臟,正架在火上烤著。
「真的是燒雞!」靈兒眉頭染上喜色,困意一掃而光。
「烤野雞這種小活怎麼能勞煩高人你呢,還是交給我吧。」靈兒笑眯眯地接過白衣男手中的野雞,繼續架在火上烤著。
白衣男靠在樹上,微微闔起眼眸。靈兒試探性地看著他:「高人你怎麼在這裡,這片林子又為何如此古怪,我竟一直找不到出口?」
「這片林子設有迷陣,一般人怕是進的來出不去。」看著依舊迷惑的劍靈兒,白衣男又道:「其實我一直都在暗中跟著你。」
「難道你就是那個白衣鬼?」靈兒蹭的一聲從地上站起來。
「我像鬼嗎?」白衣男緩緩睜開眼睛,盯著神色驚慌的劍靈兒。
靈兒立馬搖了搖頭,轉而問道:「還不知高人尊姓大名?」
「你且叫我清玄師傅。」
靈兒側頭:「為什麼要叫師傅?」
「你不是想拜我為師嗎?」清玄指了指頭頂上的樹。
靈兒聞聲來到樹下,將面前的大樹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自言自語:「這棵樹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難道.……」她在樹下來來回回地踱著步子,突然一聲驚呼:「你看見風箏了?」
清玄點了點頭。
「那你早就知道我是誰了。」
清玄再次點了點頭。
「那你為何還要戲耍我,從來都是我劍靈兒戲耍別人,沒想到今日竟栽在你身上,若是日後讓五師兄他們知道了,還不得笑話死我?」
靈兒怒火中燒,此刻只想狠狠地教訓清玄一頓,奈何武力,智力皆在對方之下,只好轉過身,沖著空氣胡亂揮舞手臂。
「放心,他們不會知道的,誰讓我是你師傅呢,自然會替你保密的。」
靈兒氣不過只好回到火堆旁,繼續烤起她的野雞。
「烤好了,烤好了。」靈兒拿著烤好的燒雞興沖沖地跑到清玄面前:「看在燒雞的面上,我暫且不和你計較,你快吃吧。」
「我不餓,你吃吧。」清玄推開面前的燒雞。
「真的不吃嗎?」靈兒再次確認一遍,見清玄沒有回答,心中一喜,卸下一隻雞腿就開始啃著。
看靈兒吃得甚是開心,清玄再次閉上雙眸,沉沉睡去。
翌日,靈兒醒來,卻不見清玄的蹤影,遠處似是一架木琴,有些殘舊不堪。
她走上去,正準備伸手撫摸,卻被身後嚴厲的一聲呵斥制止:「別碰。」靈兒立馬收回停在半空的手,愣在原地。
「這琴對你這很重要?」見清玄不說話,她繼續追問:「是心怡女子送的?」
清玄依舊不語。
「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靈兒眨了眨眼睛:「五師兄從你的琴音中聽到了悲慘的愛情,就是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誰說我有心怡女子?」清玄終於開口。
「那那晚的琴音為何.……」
「我彈的只是普通的琴,只因聽曲之人的心境不同,音色也會隨之發生微妙的變化。」
「你的意思是五師兄失戀了,哈哈哈哈。」靈兒突然大笑起來,「沒想到比女子還嫵媚的五師兄竟然戀愛了,哈哈哈哈。」靈兒的笑聲似乎停不下來了,笑得肩膀都在顫抖。
「也可能是因為失去至親。」
笑聲戛然而止,靈兒陷入回憶中,冥果堅定的話語纏繞耳邊,久久不散。
「我要留下來。」
「五師兄,你真的不走嗎?」一弟子拍了拍冥果的肩膀,勸道:「當初魔人肆虐,民不聊生,大家加入逍遙派不過是想為民除害,如今魔人已除,世人也都過上了安居樂業的生活,為何還要苦苦留在逍遙派?」
「我心意已決,此生不會離開逍遙派。他日若是魔族崛起,我定親自將他們斬殺。」
那弟子見五師兄如此堅決,沒有再繼續勸下去,只是嘆息一聲:「五師兄他是有緣再見,告辭」
「告辭。」
那一日,靈兒就躲在樹下,恰巧聽到了五師兄一席人的對話,透過樹葉的縫隙,她彷彿看到了五師兄目光中熊熊燃燒的憤怒之火。
陣陣琴音響起,把沉浸在回憶中的靈兒喚醒,她抬眸,目光恰好落在正專心撫琴的清玄身上。琴在他一雙白皙修長的手中煥發了生命,彷彿空山碎語,人間天籟,絲絲縷縷,落在耳畔,卻能撫去心上塵埃。
靈兒看了看頭頂的快要落下的日頭,突然站起身,「我得回去了。」來不及告別,靈兒徑直來到懸崖邊。
「怎麼回事,糟糕我的輕功,啊!」話音未落,靈兒直直地墜了下去。
清玄及時飛過,長臂一伸,將靈兒拉進自己的懷裡。
靈兒只覺腰上一緊,「是你?」一抬頭鼻子擦上清玄堅毅的下巴,臉上一陣紅熱。
靈兒緊緊地抓著清玄腰間的衣料,轉眼,二人便已飛到山下的竹林。
靈兒站穩步子。
「可以鬆手了嗎?」望著緊緊抱住自己不放的劍靈兒,清玄話語中儘是嫌棄。
「啊。」靈兒猛地從清玄懷裡彈開,定了定神,偷偷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又多看了兩眼。
「我……」沒等開口靈兒,清玄轉眼如一抹青煙消散於雲間。
靈兒垂眸,手上似乎還殘留他身體的溫度,心口莫名湧出一陣暖意,「清玄。」心裡反反覆復地輕聲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