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弄
「是我。」劍靈兒踮起腳尖,本想看清高人的面容,奈何門帘布料著實厚實,隱約中只能看到一副模糊不清的身影。
「你是何人?」
「我是……」靈兒停頓片刻,心中嘀咕開來,『高人若是知道我的輕功水平,豈不是給逍遙派丟臉。』她聲音輕快,目光中透著一絲狡黠:「在下九流派弟子,劍靈兒。」
「劍靈兒。」唇齒間反覆呢喃,「好熟悉的名字。」突然一道靈光閃過,他回想起風箏上的六個大字,『逍遙派劍靈兒』。
「是你。」他不動聲色,輕笑一聲:「哦,是嗎?」
「正是在下。」
白衣男拿起桌上的白玉茶杯,放在鼻下嗅了嗅裡面的淡淡茶香,好一會抬起雙眸,不緊不慢道:「聽聞九流派的大師兄懷奕身中劇毒,性命危在旦夕,不知現在是否已找到解藥,轉危為安?」
靈兒仔細回想這幾年,自己連逍遙派的大門都沒出過,怎麼會認識什麼九流派的大師兄。
「這人分明是想試探我。」靈兒小聲嘟囔,轉念一想,此人常年居於此地,又怎知外面事。她眼底靈光一閃,轉而道:「懷奕師兄嘛,自從上次身中劇毒后,一直卧床不起,怕是……」
「怕是什麼?」白衣男繼續追問。
「怕是命不久矣。」
話音落地,屋內寂靜無聲,許久方才傳來一聲沉重的嘆息「唉!」
靈兒淺淺一笑,心中暗暗得意,沒想到此人竟如此輕易地被自己的三言兩語給迷惑住了,不禁深深地被自己的精湛演技給折服,不愧是逍遙派劍靈兒。
正在靈兒洋洋得意時,一杯透明的白玉茶盞穿過窗戶直衝靈兒的面門射來,靈兒連忙側身躲開,杯子穿過樹上,徑直給大樹穿了個窟窿。
靈兒獃獃地立在原地,望著樹上的大窟窿,頓時傻了眼,只聽得背後傳來涼涼的一問:「懷奕根本沒有中毒,說,你冒充九流派弟子有何目的?」聲音冰冷,令人不寒而慄。
「我突然想起今日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就不打擾了。」靈兒握緊佩劍,此刻只想快速逃離此地。沒走兩步,陣陣的烤鴨香味撲鼻而來,她竟不知不覺又退了回來。
「你又回來做什麼?」那道聲音又響起,依舊不帶一絲溫度。
「誰讓我劍靈兒能屈能伸,這筆賬他日再和你算。」話音剛落,靈兒撲通一跪,聲淚俱下:「高人,我已經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
「你還沒說你到底是何人,為何冒充九流派弟子?」白衣男咄咄逼問。
「在下其實是逍遙派劍靈兒,冒充九流派是為了.……」
沒等劍靈兒說完,白衣男打斷她:「逍遙派從不收女弟子。」他輕笑一聲:「看來你是不打算說實話了。」
「我真的是逍遙派弟子,而且是唯一的女弟子,玄真掌門是我爹!」靈兒此刻來不及想其他的,一股腦全說出來。
「師傅。」白衣男思索片刻,良久方開口道:「你進來吧。」
靈兒剝開藤蔓往屋裡走去,穿過裡屋的珠簾時空氣中似乎瀰漫著一種淡淡的茶香。
珠簾后坐著一位少年,他的面容純凈脫俗,黑色的長發垂在流水般的白衣上。
靈兒微愣,自己口中的高人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少年,她痴痴地望著少年如畫的容顏。
「你餓了?」聲音溫柔似水,沒等靈兒回答,白衣男走進屋,頃刻間手裡端著一盤糕點,遞了過來。
靈兒伸手接過,愣愣地看著眼前的糕點,眼底興奮全無:「怎麼不是燒雞?」
「你不願意吃?」白衣男抬眸,冷冷地看著劍靈兒。
「願意,願意。」靈兒摸了摸餓得咕咕叫的肚子,心中暗暗嘀咕:「真是小氣。」轉而趴在桌子邊就開始狼吞虎咽。
白衣男瞥了她一眼,輕輕咳了兩聲,似乎是在提醒她。
她抬起頭對上白衣男澄澈的目光,忽然雙眸一轉,計上心來。
她突然渾身顫抖起來,整個人倒在地上不停地哆嗦,隨即悶哼一聲,嘴角滲出血來。
望著靈兒額角不斷滲出的細密汗珠,他平靜無波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擔憂之色:「怎麼會這樣?」
「這糕點.……」靈兒聲音顫抖,指了指桌上的糕點。
「難道.……有毒?」白衣男望著被劍靈兒吃的一乾二淨的盤子,捏起一點殘渣,放在指腹輕輕揉碎,「這不是.……」
白衣男頓時瞭然,他扶起靈兒,眉間柔似春風:「別擔心,我現在就將你體內的毒逼出來。」
靈兒咬了咬唇,沒有應聲。
白衣男突然眉頭緊鎖:「此毒怕是已入侵你的五臟六腑,我唯有將你胃裡的食物全部攪碎,你吐上三天三夜方能好轉。」
「什麼?」一聽要把胃裡的食物全部清空,靈兒立馬站起身來,連連擺手:「不用麻煩了,我現在已經好了。」
「你真的……?」
「好了。」靈兒打斷他,似是強調般又重複了一遍「真的好了,多謝高人,多有打擾,他日再見。」靈兒擦了擦嘴上的番茄汁,急急地往屋外走去。
「怎麼還在這裡?」望著漸漸暗下來的天色,還有眼前這片異常古怪的樹林,靈兒心中忐忑不已。
「不行我要在這裡做個記號。」她撿起地上的一塊石子,停在一棵樹下,狠狠地在樹上劃下一條線。完畢,扔下石子,拍了拍手,繼續往前走去。
「怎麼又繞回來了?」看著樹上的那一條線,靈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突然眼前一道白影閃過,「鬼啊!」靈兒大喊一聲,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