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四章、斷舍離(八)
還有更無語的呢。
馨的這句話讓林金跌足了眼鏡,可這種雷人的言語還沒完,只聽得馨又來了一句,
「你家霍秋水你要不要?他可比弓平還要優秀,你不要的話我就要下手了。」
聽了這話的林金有點懷疑自己舍友的戀愛觀價值觀扭曲,甚至她還有點疑心她是不是在她前男友的面前說了什麼讓人側目的話才會得不到珍惜的。
她很直接地問道,「類似的言論你是不是在那個渣跟前說過?」
馨狠狠地挽了林金的胳膊說,「哪有啊。我以前是把他看得太高太珍惜他了。覺得他就是我的最重要的人。」
「經歷了那麼多,我也看明白想通了。你看看你和石頭,找的男友一個比一個好。」
「弓平和霍秋水,哪個不是能把那個渣吊打十八條街的?」
「我現在也算是看開了。人哪,不能太將就了。太將就就太委屈自己。不但不能得到人家的珍惜,還把你當狗屎不如地糟踐。」
「如果以後我要找,就要找優秀得讓我被辜負了也不會覺得太過憋屈的人。」
這下輪到林金目瞪口呆了。
沒想到隨著時間改變的不僅有那個又冷又硬的石頭,連這個平時和煦如化雨的春風一樣的馨也變了。
大學和中學不一樣,一個班的同學除了班隊活動和選了同一個老師的同一門課的,平時都各忙各的,很少聚集在一起的。
跟林金比較熟悉的就算是宿舍的這幾人了。
現在,這幾人都成長得各有各的一份事,各有各的情感,各有各的路要走了。
這種情況和林金那段剛上初中的記憶有點像,那時的她還沉迷在小學時和女生們膩歪歪的姐妹情中,結果她們有的因為要考S市的重點高中,有的有了其他的心思,各忙各的,彼此間話都少了起來。
那時的林金好寂寞啊,寂寞得在夢中都能哭出聲來,「我好無聊啊,我好無聊啊!」
現在回想起那段適應這種情況的痛苦的過程,心裡都在滴血。
沒有過這一段經歷的人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這種經歷一輩子只有一次就好,最好一次都別有。
可現在,林金卻要面臨又一次地經歷這種痛苦的困境,真是想想都讓人腦仁疼。
怎麼辦呢?找男閨蜜或者是以前的男同學傾訴嗎?
這明顯是行不通的,姑且不論人家是不是有自己的事要忙,或者有女朋友之類的情況,畢竟是大人了,「男女有別」這句話在林金這種未婚的男女青年身上就顯得格外敏感。
也許母親和馨都說得沒錯,霍秋水是她最好的選擇。
可是,她還是不想放棄自己的學業。
為何母親一定要突出那個戀愛中的距離,一定要把到慶大上研究生與愛情對立起來?魚與熊掌難道不能有更好的辦法兼得嗎?
一定有的。只是林金一時半會還想不出來。
母親和馨的話題,不可避免地都指向了一個人——霍秋水,這個人成了林金所有事情和解決所有事情的關鍵。
林金不明白,同樣都是人,為何一定要女的圍著男的轉,反過來,讓男的圍著女的轉不好嗎?
男女還真是有別呢,是區別對待的別吧?
林金記得,霍秋水說過,如果她去慶大,他也去慶大的博士后流動站點上繼續深造。不知道這句話現在還作數不?
如果霍秋水兌現當初的承諾,一切都顯得太完美了。
不過這話她卻不好找霍秋水直接問,得先探探他的底再說。
探底的最佳人選,自然是文博。
在林金的印象中,文博差不多是霍秋水影子一般的存在,對於霍秋水的事,自然他是知道得最多的。
通過邱華拿到了文博的聯繫方式后,林金以最迅捷的速度撥響了文博的電話。
林金只問了一句,「在現在的情況下,霍秋水讀博士后和不讀博士後有什麼區別?」
不出林金所料,她給文博打電話的時候,霍秋水就在文博的不遠處。
文博接到了她的電話后先是一怔,然後把電話開到了免提。
霍秋水一聽到那熟悉的聲音,還有那通話內容是關於他的,他的耳朵一下子就支楞起來了。
他朝他點了點頭。
文博說,「肯定有影響的。我們專業和一般的專業不一樣。一般的專業進行更高程度的學習鍍金對以後向縱深發展更有利。」
「可是我們專業就不一樣。你知道嗎?我導師在國內也有項目,有自己的關係和團隊。這些都是他多年苦心經營的結果。」
「我們專業的人要接到活,除了過硬的專業水準之外,還得有自己的人脈。」
「我們圈子的競爭的激烈程度差不多是白熱化的,人脈一旦沒了,想要找回來可就是幾乎不可能的事了。」
「你不知道前幾年我們學校給了教授到英國增遊學的機會。如果他去了,回來差不多不是個院長也是個副院長,可他沒有去。為啥?」
「去了,人脈就是昨日的浮雲了唄。」
林金半晌只是在那頭聽著。
這頭的霍秋水也在靜靜地聽著,他沒有阻止文博繼續說下去。
他對林金這樣的反應很是滿意。至少說明這學期的課她是認真地去聽了的。
他覺得文博有的話有些欠妥,但是沒有直接指出來,重要的是林金的反應。
電話的兩頭都是自己人,一些細枝末節的不足反而不是那麼要緊了。
只聽文博繼續說道,「你在我們學校已經學習兩年了。該知道我們學校對自己學生的管理是多麼地嚴格。尤其是對往上的碩士研究生博士研究生。」
「要想順利畢業,除了要有過硬的專業基礎,還得有足夠的時間和耐心進行深挖。」
「你可知道霍秋水為了讀這個博士失去了多少?那可是白花花的真金白銀啊。」
聽到這,林金基本上是懂了。
她沒有再問如果霍秋水到慶大去讀博士後會怎樣。
出身於商賈之家的她也清楚,到目前為止,某一個行業的飯不是一家一戶可以通吃的。每一個能辦好的人都有自己的「根據地」。
一旦離開了自己的主陣地,就像魚兒離了水,老虎沒了山林一樣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