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悲傷來襲

  愛情或許就是一顆火苗，在你無垠的心野上的某一個角落裡閃閃爍爍。若某個人在你心裡掀起一陣清風，愛情就借勢而起，很快就點燃你的稚嫩的青春和你的一切。


  當愛情來臨時，你毫無抵抗的力量，愛似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有時候當你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自己將面對的是什麼事的情況下。感覺彷彿自己就像是一個小偷，無論做什麼都小心翼翼地。生怕自己的心思被發現，被不明原委的人們知曉。


  此刻的程遙抱著柳妤給的日記本按捺不住心裡的情緒激動地猜想著，猜測著在這不大的筆記本里隱藏著的內容，當然他不知道這是柳妤的日記本，他只是有預感，感覺這個本子里有能左右自己情緒的東西。


  程遙很緊張，真的很緊張，緊張到自己的雙手都顫顫巍巍的。在再三糾結下，程遙終於打開了這個不知道會讓自己是喜是愁的筆記本。


  筆記本前頁寫著「留情柳葉」簡約的文字筆畫的起伏中就看得出柳妤的用心，看得出來她是很用心地在這個本子上記錄自己的心事，宣洩自己的情緒，傾訴自己的感想。


  從日期上看這本日記是從上個月開始寫起的，從日記的點點滴滴中可以看出來，這並不是柳妤的第一本日記當然也不是她的唯一一本。程遙一頁頁地認真看著，目光隨著文字一行行地掠過，從日記里的每一件事、每一天的經歷里，他都能看到柳妤描寫自己的字眼「他人很好。」


  雖然是這樣簡單的評價，卻在這本日記里的每一天都有被寫到，程遙心裡偷偷地樂著，只是因為他看到這簡簡單單的幾個字。他不奢求柳妤對他有多麼多麼好的評價。其實只要在柳妤的眼裡他是一個好人，是一個沒有懷心思的朋友就足夠了，她沒有對他疏遠就好，他並不奢求太多，不奢求自己在柳妤的眼裡多麼地具有份量。


  日記本來是記錄一天中的經歷的工具，可是程遙越看越覺得激動和欣喜。


  起初的這本日記里程遙的出現只是零零星星，就像是一個路人甲，越往後對程遙的出現和言語漸漸多了些敘述，對程遙的細節描述也越來越多，他吃飯的傻樣子，上課偷懶的愣樣子，他打球的專註的樣子，他犯困的呆樣子都被柳妤清清楚楚地寫進了日記里。


  一個女孩子的日記里出現一個男孩子的次數這麼多，意味著什麼旁人這個時候肯定早已明白，可是程遙這個傻子還沒有明白，他只是為這個細節的變化高興著，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啊。


  日記一頁頁翻了過去，時間慢慢流去，夜色也隨著深了。夏天的蟬鳴伴著翻動書頁的聲音，它們一起見證著程遙對日記的認真「欣賞」，見證著程遙表情的變化，嘴角上揚，眉心打開，眼神放光。


  程遙越看這個日記本心裡越覺得開心，完全忘記了困意，終於看到了最後的一頁。因為這一頁的標記十分獨特顯眼，很明顯這一頁是特別的，裡面似乎蘊藏著什麼與眾不同的秘密。


  最後的一頁，映入程遙眼裡的是一份特殊的信。


  如是說「程遙，我心裡一直有一個感覺，我不知道產生這樣的感覺是對是錯，也不知道在這個時間節點，我說出這個秘密你我到低能不能承擔得起。我曾經那麼偏執地瘋狂，我用自己的全身心去喜歡一個人，我期盼，我去儘力讓自己相信，他就是我這輩子最好的那個人。」


  程遙繼續看著「他的所有，在那段時間裡深深地影響著我的所有。我會因為他的言語而哭泣，我會因為他的電話而高興難眠。我以前真的沒有想過離開他失去他自己會變成什麼樣，也沒想過會和他有矛盾。可是到最後，所有的一切證明這些真的只是我的美好期待，就像是一場幻夢最後破滅。我傷心，我很失落。我不知道堅持了那麼久的感情是哪裡出了問題，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在作怪。最後我還是選擇了擱淺這段曾經美好，現在有些溫存的感情。」


  看到這裡程遙已經在陷入沉思，感覺柳妤地一切想法自己似乎都想到了，自己現在真的為柳妤感到失落。


  柳妤的文字繼續敘述著「有時候我真的覺得命運這個東西很奇妙，一個事物的消失離去，總會有一個新的事物出現。填補原來的空缺。而你正是那個緣分使然的人，因為你的出現，你的作為。我開始重新打開了心扉，對你我真的有一種奇妙的感覺，我想要接近你，卻又拒絕自己，我想我是有些喜歡你，但是我又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我怕這只是我一時的衝動，只是一時的孤獨作祟，我怕這只是上帝的玩笑。


  可是我控制不了，你的樣子在我的腦海里來來去去是那麼清晰，我沒有辦法不想你，沒有辦法控制不去和你講話。我想停下自己的內心，可是即使我停住關於其他事物的一切我還是停不住對你的那種感覺。我怕我的感覺害了你也害了自己。」程遙還是靜靜地看著，沒有一絲分心，臉上此時看不出任何波動。


  最後一段如是寫著「你在天橋上的言語我記得很清楚很清楚，我知道你喜歡我，那不是玩笑話。我不傻，我聽的出來。可是我沒有理由去接受你給我的溫暖，我怕我只是短暫的衝動，卻耽誤你的真心。對不起程遙，我承認我對你有喜歡，我不否認你已經打動了我的心，但是我不能自私，我要趁著你還沒有全部佔據我的心趕緊和你慢慢遠離，漸漸淡忘。我怕時間再長我無法自控，我們之間隔得太多，我自己的過去，你自己的過去。我們的未來。高考以後的距離。一切都太可怕，我們承受不來。我希望你也能好好相信。對不起，我知道你會傷心，但我不能像你想的那樣和你在一起。謝謝你，最用心的你。」


  看著這些文字，程遙的心裡只有無垠的蕭條，他呆坐著，似乎整個房間里只有自己的心跳聲。自己不知道說什麼不知道做什麼。他的腦子裡只有除了不甘心只是空白一片。


  孤獨的味道充斥著黑夜，今晚註定無眠。程遙關掉檯燈，從屋子裡走了出來，坐在院子里獃獃地望著天空，安靜地想著什麼。


  清晨鳥叫雞鳴，旭日漸升。


  「臭小子起床了。」程媽邊說邊走進了程遙的屋子裡。卻發現程遙不在，「孩子他爸，孩子這麼早就出去了。周六他沒這麼早起過呀！不知道幹嘛去了。」程媽一陣擔心的嘮叨。「別著急說不定去哪裡晨練去了。」說完程爸又看起了報紙。


  「叮叮叮……」「喂，菲菲這麼早有什麼事嗎？」柳妤伴著沒有睡醒的語氣回答著電話，微黑的眼圈昭示著沒有睡醒的困意。「小妤，不是我找你，是程遙讓我跟你說他今天會一直在那個天橋上等著你，一直到你來。你們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宋菲焦急地詢問著。


  可是，「嘟……」電話那頭沒有了柳妤的聲音，只剩下冰冷的掛機聲。


  清晨朝陽里，十方衚衕旁邊的天橋上程遙靜靜地佇立著，無神的目光一直看著車來車去，人來人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