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往事如煙

  時間總能消散所有的陰霾，不論你之前遇到過什麼樣的坎坷，什麼樣不順。


  在涓涓的時間細河裡那些不平順最終都會被你擱置在心裡的某一角落，每個人都有不願意去翻開的那一頁，我們用蘸著心血的筆勾勒著自己心裡最美的構想，可是總有不如意，就像是絕世的畫缺了一角，總是會掉價。


  對於柳妤而言，之前的鐘易青是一次不可能被遺忘的際遇，任憑時間打磨，記憶消減。他在柳妤心裡留下的痕迹不可能完全消散殆盡，總有絲絲毫毫的思緒會在不特定的時間裡無意間打擾到柳妤。


  對於過去她最不能釋懷的是自己曾經那麼相信這是最美的一次邂逅，也是自己相信的一次，可是到最後她才發現是自己想的太好期待的太多而得到的卻與願望相違背。


  程遙曾經那麼希望柳妤和鍾易青能夠和和美美地走下去，不要發生任何意外。在所有人眼裡他們才是最好的搭配。


  安靜少言，溫文爾雅，彼此相視一笑，分開便是滿心的思念。他們之間靜默但不冷漠，他們不語但不無語。那一段時間柳妤的笑靨那樣明媚，時時刻刻眼神里充滿的都是幸福的渴望，所有人都曾經相信就算別人都不在一起了，但是鍾易青和柳妤永遠都會在一起不會分開。


  到最後他們的分開很長時間裡除了他們以外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當初的程遙和鍾易青是籃球校隊的隊友雖然關係沒到十分要好的地步，但是彼此還算熟識，也經常一起打球聚餐玩鬧閑談，程遙每次看到鍾易青和柳妤相伴回家的背影，自己心裡滿滿的羨慕。


  鍾易青是籃球二隊隊長而柳妤的學習優良他們再合適不過，從那時候程遙就暗戀著柳妤，這份感覺一直悄悄地埋在他的心裡。他不敢說太多做太多，只是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看著他們的相伴的笑容。


  之後的事情不盡人意，鍾易青的不辭而別。柳妤變得鬱鬱寡歡，所有人的目光從羨慕變成了惋惜，最好的約定變成了最美的別離，沒有人不覺得可惜。


  說真的程遙的心裡沒有一點高興，他本應該感到高興畢竟他有機會追求柳妤了，可是看著柳妤整天失落的樣子，程遙卻怎麼都高興不起來。兩年的時間裡忙碌的學習生活慢慢地沖淡了所有的不愉快，大家都慢慢忘了這件事的存在，包括程遙柳妤都已經淡化了對這件事的印象，一切就像是風一樣在不經意里遠去。


  兩年的相處，兩年的陪伴。程遙在柳妤身邊慢慢從同學變成朋友，從朋友變為無話不談的要好。柳妤也慢慢對程遙交心，他們課上認真研究問題，課下約著同學一起出遊一起高興地遊玩。踏青，美餐。


  在這期間很多美好的時刻或許在柳妤的眼裡只是同學之間的交往，可是在程遙這裡卻是滋潤心田的甘霖，每一次對於他來說都是會銘記一輩子的時刻。


  他期待自己所做的一切可以抹去鍾易青在柳妤心裡的痕迹，讓柳妤慢慢忘卻之前的一切，即使自己不能變成那個陪伴她的人，但是只要能讓柳妤笑逐顏開程遙便是開心的期許。


  程遙的思緒在安靜的夜裡躁動著，在一年前的一天。在程遙與劉姨的一次談話里程遙改變了自己原本打算要遠遠陪著柳妤的想法。


  「人總是渴望得到，但是卻從來也沒有在得到之後想過珍惜。如果你祥叔還在，我一定會珍惜和他在一起每個日子。」說著劉姨的眼淚便慢慢滑落，順著她深深的皺紋，淚水似乎滿含對以前的深深眷戀那一刻思念變得那麼鋒利深深地刺痛著劉姨的心。程遙細細思索，自己明白，如今的自己在某種意義上說和曾經的劉姨是一個處境，自己不能再這樣一味地等待，一味地遠遠陪伴，他要大膽地去追求，去擁有，去感受。


  也正是時間的安排，緣分使然。程遙和柳妤之間的距離也慢慢變近了。他們變成了左右相鄰的座位，中間只隔了一個過道。


  柳妤的一顰一笑一動都在程遙的眼裡，這樣的美好是程遙做夢都不敢去想的，也正是自己的大膽遇上了距離的變化，程遙和柳妤也開始變得親密了些，從同學成為朋友，從朋友成為好朋友。程遙不經意間所做的一切，也慢慢撫平了柳妤心裡缺的那一塊。鍾易青的不辭而別，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大家都只知道他去了市重點高中，有了更好的前程。


  每天的清晨的問候，課上的討論，課間的打趣，午後的告別。所有的所有都成了程遙每天期待的東西。程遙清楚地記得柳妤的桌子上放過什麼東西，好看的杯子，整齊的筆罐。


  柳妤的每次課堂上的小細節都讓程遙銘記在心裡，犯困，跑神，做難題的抓狂，做出題目后的豁然和得意。一切都深深地烙印在程遙的腦海里，就像程遙身上的脈絡一樣清楚深刻，而關注柳妤的所有也成了同呼吸一樣重要的習慣。


  程遙回憶起以前的一切，靜靜地躺在床上，往事在腦海里浮現著，思緒慢慢拉扯著程遙的思念。夜風徐徐吹著，彷彿在盡量讓程遙的思念飄散地更遠，一直飄到柳妤那裡。程遙在思念柳妤的甜蜜中睡去，他不知道在這喧鬧城市的另一角有一個女孩也在深深夜裡被他的身影深深牽動著心頭的柔軟。


  柳妤有寫日記的習慣，她喜歡悄悄寫下自己的心事，那些不願意跟別人分享，自己又不願意去面對的心事。


  夜不能寐的她緩緩下床走到柜子抽屜旁拿出了日記本，悄悄地寫著什麼，筆尖划動著，濃濃感情化作筆墨勾勒在白色的紙張上，檯燈底下是柳妤清秀的側臉。一字一句樸實的言語和文字讓柳妤的心輕鬆了下來，在完成最後一筆之後她也終於是緩緩入睡了。


  第二天清晨柳妤緊抱著自己的包坐在公交車上，裡面似乎包裝著什麼特別珍貴的東西。程遙還是風一樣的騎著車來到了學校。


  兩個人見面的時候柳妤略帶腮紅地說「程遙，今天中午你等我下。我有點事找你。」之後整整一個上午柳妤一直沒有說什麼。似乎是什麼心事堵塞了自己。程遙看著柳妤，自己也變得心事重重。迫不及待地等著中午的到來，渴望知曉答案。


  「柳妤，你找我什麼事呀？」程遙終於等到了中午，好奇充斥著大腦。


  「給你，這個本子你好好看完。記得看完了就還給我，不要讓其他人看到。記得一定回家看。」柳妤鄭重其事地說著。眼神里含著一絲羞澀。程遙一臉的茫然「這.……這是什麼呀？」還沒等答案，柳妤已經轉身嬌滴滴地走開了。留下程遙一個人傻傻地看著這個小本子不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