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六六 回家

  半夜，天夏在林間山道飛馳。


  靈域的時間概念和地球的時間概念是不一樣的，異世界靈域里晝夜長短各是三十六小時，一天就是七十二小時，對地球來說相當漫長的一天。


  天夏拿過放在旅行袋上的蘋果六手機手指一按。


  開機屏幕亮起。


  一個醒目的日期砸蒙了天夏。


  不對啊，明明記得來昆崙山準確時間是在2016年8月16日晚上，可手機上顯示的時間確是2016年8月18日啊。按照異世界的時間換算沒有三四個月也有一年光景，換成地球時間兩三年也不止了，而事實是天夏從家再到異界再回來只過了兩天。不懂時間空間宇宙穿梭定律的天夏直接放棄永遠搞不懂的思考。


  一時間難以適應地球的睡眠作息時間，龍精虎猛的天夏躺著盯著蓬頂。慢慢從帳篷里退了出來，看了眼累了一天睡得死沉死沉的文勉。


  光著腳丫子的天夏獨自走下山來，心想著拜拜了。月閉蟲鳴，唯有山下的人間景色永恆不變。先前路過來時那一片樹林，趴在那的鋼鐵巨獸們早已不見，只剩微風摩挲著樹葉沙沙令人舒服的聲樂。


  不過，一個人在黑夜裡行走久時還是會令人害怕的，尤其膽小的人，比如我。


  回到地球的天夏不著急趕回去，這也包含著不知道回去的苦惱。暫時回家理清頭緒，看望許久不見家人。天夏迴避高速公路，在山間極速飛越。這要是看見有人在高速公路上跑得比長途汽車快那才見鬼了，勢必引起騷亂不是天夏想要看見的，倒不如一如既往的低調就好。


  黑色的人影子在樹林里如履平地，越過山溝飛過低矮的山丘，像一隻眺望的猩猩蹲在山頂上看著高速公路延伸的方向，再次確定目標后奔下山坡。


  「媽媽，我看見你咯」一輛長途汽車內靠近窗戶的小男孩拿著手機，不可思議的對著裡面的媽媽說。


  「嗯，坐好，不要摔下去了」年輕的婦人將晃著搖搖欲墜身體的小孩托起靠在柔軟的椅子上。也不忘好奇的高舉細小光滑的小手，突然一個黑影從頻幕中一閃而過

  「媽媽，屏幕里有東西」小孩拽著媽媽的衣衫用潔白的小手指戳著手機，烏黑的大眼睛閃閃發光。


  「哪裡，讓媽媽看看」婦女接過小孩遞過來的手機點開保存視屏的文件夾點開那個錄製的小視屏。一開始嘻嘻哈哈出現小孩清朗的說話聲，角度慢慢移現車內，可能是安靜的車廂里沒有引人的樂趣，媽媽的身影出現，接著出現先前抱起小孩的一幕。顛簸過後角度迅速切換到車外風景，三角形的山就像一塊鑲在天邊的角板，依稀可見的黑暗輪廓。右邊的山坡面對公路為了避免山體滑坡砸個斜面用水泥交叉格出方塊種上小草，可見度相當可觀。但是就在這裡下一秒不到一個重影出現再到消失不見也不過一秒。


  「媽媽媽媽，看到了嗎」小男孩睜著大大的黑眼睛，難得他能在黑暗的夜裡撲捉到這一幕，可以說小孩的視力是人一生里最好的一段時間也不為過。


  媽媽沒有看清楚，因為她不確定那一瞬間是否看到了什麼，不過她倒退進度條，點擊慢放，慢放再慢放，但是速度依舊還是很快，一個模糊風化的人影衝下山坡，就再也看不見了。


  「媽媽，這是超人嘛」


  這是幻覺，不對，視屏上無論如何都說明這是一個模糊的人影；鬼怪，什麼時代的迷信了。婦女有口難言，該如何跟自己的小孩說明，這是很重要的，想了想。


  「這可能是有人在滑滑梯吧。你看電視上表演的魔術，把一個人關起來從一個地方變到另一個地方，這類神奇的魔術也是不可思議」婦女摸了摸小孩柔順的短髮說道。可誰又會在荒無人煙的地方做這種事呢，對大人這個說法有點牽強，甚至不能接受。但在孩子里是天方夜譚的思想下也完全可以接受的範疇之內。


  「是嗎，大便活人，好厲害」小孩曾經從一個電視上就看過大變活人如此神奇的節目，事後自己還偷偷拿著被單冒在頭上想變到迪斯尼公園離去哩。


  天夏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保存在他人手機里的一天，他以為不可能會有人看到自己，看到了也不過是一陣模糊不可辨的黑影，只會當他是樹影啊什麼的。


  真爽，跑了這麼久都不累，比汽車還快，又不用受暈車的折磨，天夏都想要放聲嚎叫，不過還是安安靜靜的跑自己的路。路過的建築物叢和人跡愈來愈明顯，快要到天夏生活的城市了。


  喲吼，天夏無聲越過一個湖泊，落地之後一陣煙又不見了人影。


  「啊阿，死老鬼，剛才水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快速的沖著我們過來」一個白髮花花的老頭跌坐在地眯著眼睛使勁盯著平靜的水面。


  「放屁，我一直盯著水面，屁點毛落下都能激起風浪，嚇唬我呢，大概你也累了吧，打瞌睡嚇著了吧」在他不遠的老頭說道。


  「見鬼」精神頭好著呢，老頭揉了揉眼睛「難不成是在天上飛的」


  「夠了，不要岔開話題，剛才亂動魚都被你嚇跑了」


  每一個城市都是永不落幕的霓虹都市，嘻嘻冉冉的人群在城市的每一條熱鬧的街道里嬉笑，手挽，相擁。流連在，每一座放著冷氣的箱子里。奔流不息的汽車載著一批年輕人歸來又帶著一批年輕人離去。


  高低矗立的鋼筋水泥上，現實如果有蜘蛛俠的話，那他正在夜幕中上演，可無人會放棄眼下紙醉金迷的世界抬頭望一下渾濁的天空。


  天夏趴在市中心最高的商用建築物的天台欄杆上，望著另一邊低矮的建築群，那就是他毫無可戀又與給予自己溫暖，緊密相連的地方，他，名為家的地方。


  天夏縱身一躍。


  推開半掩著的門，這個時候老媽正在為上班的老爸做早餐吧。叮叮噹噹的小聲做著準備，以免吵到熟睡的天夏，如果他在的話。


  從充滿塑膠味道的鞋櫃里抽出壓扁的拖鞋穿上「老媽」


  做著荷包蛋的母親轉過頭來。


  「哎呀，這麼早就回來了」母親驚訝的看著天夏，不僅是驚訝在這個時間段回來，還是不到兩天就回來了的疑問「也不打個電話」


  「嗯，同學臨時改變計劃，回來一套」


  「回來一定有沒有怎麼睡吧，現在去睡一會吧，睡完再起來吃飯」


  「嗯」


  說完天夏回到自己的房間，坐下打開電腦，點擊常瀏覽的動漫網頁。平時的話，每一集都會在更新後天夏就會看。滾動滑鼠看了看變化的播放表，叉掉網頁關掉電腦。


  好像有點累了。


  掀開摺疊整齊的被子，把自己塞了進去，不一會就安靜的睡了過去。


  夢裡

  強勁有力的，沾滿鮮血的雙手掐著兩個人影，一個笑著說著什麼，記憶就斷掉了，不過沒有聽見他說什麼；另一個，痛苦的表情加上大喊的聲音一直在腦里揮之不去。


  天夏揮開被子，全身濕透了，閉著微痛的眼睛坐在床上。真是糟糕，比起看完鬼片夜裡睡覺夢到被鬼追嚇醒，悶在被子里滿頭大汗繼續睡還要糟糕。


  天夏下了床走進浴室。